查文琳同陸玉玲回到住處,地下室裏,陸玉玲緊緊靠查文琳,表情幾乎崩潰。

    “阿琳,它在那裏。”

    光線昏暗,小鬼雕像擺在神案上,詭異靜默。

    陸玉玲踟躕不肯上前,這些日子,她已吃盡它苦頭,對他沒有敬畏,只有懼怕,深深的懼怕。

    “道謝也要誠心,她因你間接喪命,現在僅憑你一句話就想擺脫它,世上哪兒有這麼便宜的事?它也曾幫你做許多事,若你對他還抱一絲愧疚,就該想想怎麼跟他道歉……”

    至於它接不接受,全看她拿幾分誠心。

    結果因人而異。

    “阿姐,跪地”

    “阿?”她沉默。

    “還想不想化解它怨氣?”她帶幾分催促。

    陸玉玲照做,膝蓋無力下沉。

    查文琳遞她一張符,讓她在背面寫上小鬼八字,陸玉玲趴在地上,一筆一畫,口中不迭念及查文琳教她的咒語。

    她寫好,遞給她。

    查文琳夾指間,甩動自燃。

    “太上星君,應變無停……”她口唸不停“驅邪縛魅,鬼怪勿侵。智慧明淨,心神安寧。三魂永久,魄無喪傾。急急如律令。敕!”

    驟然,黑氣衝頂,夾雜嬰孩可怖嬉笑,擺在案上的雕像表情似活過來,詭異莫測。

    “阿姐,誠心叩頭認錯”

    她忙撲在地,不迭扣頭,聲聲作響。

    “對唔起,是我貪心,讓你枉斷性命,我願爲你豎一靈位,日後日日爲你祈福,願你來世平安順遂……”

    醒目女。

    詭異嬉笑愈演愈烈,一黑影撲過去,停在她額前不足一寸。

    期間,她聲淚俱下,“對不起,對不起……若我知道你是被迫屈服阿贊,我一定不會請你……”

    小鬼血瞳盯着她,似要看穿她魂魄。

    陸玉玲周身染上它怨氣,四肢沉重,磕頭速度越來越慢。

    查文琳驅指訣爲她打散肩頭黑煞,黑氣復又盤繞。

    如此反覆。

    陸玉玲頭上傷口裂開,血跡粘在地面,她仍不敢停……驟然,案上雕像崩裂開。藏於裏面的屍身霧氣升騰,漸漸化作一灘粉塵。

    孩童哭鬧漸止,黑影隨之消失。

    陸玉玲頹然傾倒,似耗盡心力。

    查文琳上前扶起她“沒事了”

    她露苦笑,額頭傷口流血不止,染髒面目。

    “記住你說的話,找一處風水寶地將它安葬”

    “放心,我記得”

    找器皿將小鬼骨灰裝進去,小心翼翼封好。結束後,她去找醫生縫合傷口,醫生無不惋惜。

    未幾日,報上刊登陸玉玲退圈消息,成年前最爆炸新聞。

    除夕夜,查文琳同林風早早喫過湯圓,“林生,你答應我去維港看煙火”到了以後才發現,一路都是人擠人。

    一不小心,就被踩腳。

    “咿,好痛”

    林風二話不說將人打橫抱起。身子騰空,她下意識摟住他脖子。“林生,你幹什麼?”

    他不答,兀自抱她穿梭在人羣中,走路四平八穩。

    查文琳在他懷裏,抑制不住嘴角上揚。

    林風抱她擠到岸邊防護欄前,只見兩岸張燈結綵,時不時有差人巡邏,駕駛警車呼嘯而過。

    晚八點,無數煙火照亮夜空,璀璨奪目,擠在兩岸的人羣皆擡頭仰望。

    無數願力抵達夜空,有人祈禱家庭合睦,事業順利,有人希望笑口常開,無憂無慮,也有人奢望找到命定之人,從此和和美美,白頭到老。

    註定今夜不平凡。

    陸玉玲沉浸在煙火絢爛的夜空下,明明山頂看煙花更美,她卻偏要來此湊熱鬧,前面人頭密密麻麻,她無意發現兩張熟悉面孔,從人縫中擠過去。

    查文琳依偎在林風懷裏,話語輕柔“林生,一定要再喜歡我”

    嗯?

    “新年願望”

    睇她眸中溢滿笑,林風心意微動,不是早就喜歡上了嗎?

    “阿琳,這麼巧又碰到你們兩個?”身後響起某人聲音。

    查文琳回頭,攬着她腰的手不覺鬆開。

    見她就一個人,想是那之後又發生了什麼,她面相已完全改變,眉間多了一絲冷清。

    “阿姐,你同曹家豪……”她及時止住。

    “阿琳,這也能看出來?”

    面相上講,一個人什麼事都放在臉上,其實是經歷過的事情,會在不知不覺間改變你近段時間的狀態。

    “賤格,早就有了新歡”

    可她畢竟是那樣張揚灑脫的人,不一會兒,便笑起來“不過,是我先提出分手,要甩也是我甩他”

    又寒暄幾句,查文琳問她接下來有何打算。

    她答,“走一步算一步嘍,最好,能像你,找到一個老實人……嫁了。”

    他老實?查文琳默默看向身旁人,外表確實冷酷,好像拒人千里,只是熟了以後……

    老實人很快露出他真面目。

    同陸玉玲分別,兩人又逛了一會兒纔回去,除夕守歲,查文琳先挨不住睏意,

    肩膀傳來溼意,睇她睡的似個小豬,林風關掉電視,畫面黑掉。林風伸手爲她擦去口水,她張嘴含住他手指,似嬰兒含住奶嘴。

    林風頭皮發麻,一時難耐,湊近吮她脣瓣。

    周圍只剩他放大的喘息聲,林風口渴異常,突然,嘴裏鑽進一個滑膩膩小舌頭,她睡迷糊,不知不覺被人喫幹抹淨。

    早晨起來,看到鏡子裏腫起來的脣,查文琳不禁奇怪,“林生,我昨天睡着,有喫什麼奇怪的東西嗎?”

    咳咳,他心虛,目光移向別處,不着痕跡轉移話題,“你不是說想回東坪?”

    “是啊,我好想黑仔”

    “黑仔?”

    “我忘了,你應該不記得”

    喫完早飯,兩人便動身。

    許久未歸,屋裏到處都是灰塵,兩人打掃半天,才讓小屋恢復原來面貌。

    黑仔在何琦那裏,得益於最近年底,喫食不斷,它身體又添重量,跳起來,連查文琳都快抱不住它。

    王大貴來喊人喫飯,幾家人坐一起,林風既覺陌生,又感熟悉。聽說林風失憶,衆人難免唏噓。

    席間,有電話打來,王師奶起身去接,說着說着便笑起來。

    “大貴,是欣怡”

    二人有一掌珠,中學畢業後,便前往倫敦求學,倫敦現在應是晚上,跨洋電話貴,王師奶同她略講幾句,又把話筒遞給王大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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