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樂的時間總是短暫,查文琳在庇理羅士讀中四,學期已經過半,查文琳卻始終對學習提不起勁。學校密斯誨人不倦,時不時向他們灌輸努力讀書,將來考取港大,在中環上班思想。查文琳聽地耳朵生繭,她天性散漫,不喜約束。來港一年,爲儘早融入,時不時會偷跑出校門,入社會體驗人生。即便如此,她成績依舊靠前,這讓原本便排斥她的同學更加不爽。

    查文琳在學校人緣不好,出了校門,卻有很多男生喜歡跟在她屁股後面。

    比如今天,一個四眼仔跟了查文琳一條街。

    前面就要過馬路,查文琳猛地回頭,把四眼仔看地面紅耳赤,“喂,你幹什麼老是跟着我?”

    “給……給你。”把一封信塞給他,四眼仔扭頭就走。

    查文琳撇撇嘴,經過垃圾桶,將信丟掉。

    林風偶然經過,視線不經意掃過那抹身影。

    “咦,西服,那不是那天那個……”

    她穿一身庇理羅士女校校服,但因爲長相魅惑,壓倒純情,倒有幾分制服誘惑。怪不得剛剛那個四眼仔一看她就面紅耳赤。

    林風正自感慨,對面小囡已經發現了他。

    開心之餘,查文琳忙向着林風跑過去,“嗨,這麼巧?”

    “是很巧。”苗偉微笑。

    林風不冷不熱點個頭,算迴應。

    “對了,你們這是……?”

    “我帶師傅四處逛逛,順便幫師傅買幾件新衣服。”本來這件事情應該阿蓮做的,但阿蓮忙跟林俊拍拖,顧不上,便宜他可以來此大獻殷勤。

    “你呢?回家?”

    本來查文琳是有這個打算,可她突然改了主意。“不是,我約了人,準備放學後一起去看電影,可惜被人放了鴿子,看在我們這麼有緣的份上,我同你們去shopping,順便幫林生買幾件新衣服怎麼樣?”

    面前人似在等他們回答,苗偉剛要開口,林風搶先一步,“你家裏人不擔心嗎?”言外之意,你還是趁早回家。

    旁邊就有電話亭,查文琳趕緊過去給家裏打了個電話。接電話的是瑪麗亞,電話掛斷,猶不忘提醒她早點回家。

    “林生,我已經通知家裏,今天會晚些回去。”

    林風自是聽到了,只不過一瞬間做不出任何反應,苗偉故意提醒他,“西服,現在應該沒問題了,哦?”。

    “走吧。”查文琳先邁開腳。

    林風同苗偉跟在後面,不一會兒,就來到商場男裝區域。某人不厭其煩,給林風挑選新衣,看看這件不錯,看看那件也不錯,最後只得問林風自己:“林生,你比較中意哪個?穿西服打啵呔?還是休閒大衣?”

    林風頭暈眼花,眼前小囡似乎過於激情,把他當摩都使。

    “林生,你跟我老豆身材差不多,你比他穿衣還好看些呢?”十幾歲小囡嘴甜似蜜,林風快招架不住,有些受寵若驚。

    苗偉被晾一邊,心下嘀咕,大叔穿衣能靚過我?不是不懷疑查文琳眼光。

    查文琳眼尖,眼神睇到他臉上意興闌珊,逗他講話:“苗生,你說是不是?”

    苗偉立時染笑,“是,師傅氣質出衆,穿靚衫好比電影明星。”

    林風心道馬屁精,拍馬屁也不知道拿捏。

    衣服合不合身還要試,林風去試衣間換上新衣,查文琳睇他,“我就知道自己眼光好。”眼神一頓,被其胸前玉墜吸引。

    上次沒看仔細。

    這一看,查文琳忍不住央求:“林生,我能看看嗎?”

    “……可以。”

    把護身符取下遞給她。

    “斬妖驅邪。”查文琳看清正面刻的字,突然想到自己的那塊,上面也刻有幾個字,跟這幾個字有點像。

    仰臉朝他甜笑。“林生,護身符的話我也有。”故意把自己的那塊掏出,放一起。

    果然,玉佩上清楚的刻着“乾坤無極”幾個字,跟“斬妖驅邪”連在一起,倒像是一家。

    林風猛然間想起,師傅贈他玉佩時似乎說過什麼,只是時間久遠,他都快忘了。

    見他似乎陷入回憶,查文琳試喊:“林生”,將他喚回。

    碰上她澄澈目光,林風一怔,忙道:“師傅逝世前贈予我,講可以辟邪驅魔。”

    查文琳好奇,再次詢問:“那你那日將他與我的拼在一起,莫不是這個玉牌還是一對?”

    林風訥訥表情,似乎默認。

    查文琳心情愉悅,眉開眼笑,“既然如此,那我知道了。”她煞有介事:“林生,我們連玉都是一對,是否命中註定?”

    林風似聽出她話外音,撇開目光,不再講話。

    衣服挑好,幾人結完帳,出商場,馬路上突然疾奔過來一人。

    身後差人尾隨而至,口中不斷喝斥:“站住!再跑開搶了!”

    一根金鍊自嫌犯手中黑皮手袋掉出,珠寶陸陸續續灑了一路。

    世風日下,時有歹徒持槍襲擊銀號新聞。

    林風同苗偉反應過來,一同去追嫌犯。

    查文琳撿起兩人掉在地上的衣服,跟着去追兩人。

    嫌犯亡命奔逃,前面突然開過來一輛車,嫌犯急剎不住,被車頭撞翻,一下子倒在地上。

    林風上去一把按住他。

    隨之而來的差人從林風手裏接過嫌犯,給他拷上手銬,不忘轉臉對林風笑道:“這位大叔,真是謝謝你英勇捉賊,改天去警局給你頒發良好市民!”

    苗偉隨後趕到,差人認識他。“疑?阿sir,你也在這兒?”

    苗偉看看林風,不忘給差人介紹,“這是我師傅,碰上他算你們走運!”

    差人笑笑,押搶劫犯去警署。

    周圍看熱鬧人不少,苗偉站在林風身邊,與有榮焉。突然,他一拍腦門,“糟了,師傅,衣服……”說話時,查文琳姍姍來遲,把手裏大包小包一同丟給他,“拿去!”

    苗偉快接不住,朝查文琳不好意思微笑。“不好意思啊,剛纔捉賊忘記了。”

    珠寶店被劫,查逸夫大概也沒料到會在這裏碰到查文琳,此刻的他泰半視線落在查文琳身上。

    查文琳似有感應,錯眼一看,便瞥到他老豆。

    老牌平治停在路邊,查衣服從車上下來,腳下皮鞋鋥亮。短短一段路,查文琳迎着他老豆視線,忘了說話。

    老狐狸眼睛一眯,對查文琳身邊人不免好奇。

    查文琳這纔想起來介紹,“林生,這是我爹地。”又轉頭對他爹地道:“爹地,這是林生。”

    查逸夫商場浸淫多年,不覺伸手與他客套:“林生。”

    林風反握他手。

    一旁苗偉似被忽略掉,不甘心上前做自我介紹:“伯父你好,我叫苗偉,是阿琳的朋友。”又看向林風:“這是我師傅。”

    查逸夫致以微笑。

    查文琳挽住她爹地手,白手套司機爲其開車門。

    查文琳坐車裏同兩人揮手:“拜~”

    苗偉回過神來,看向一旁林風,“師傅,原來阿琳是富家女啊?”

    警車蜂鳴繚繞,林風恍惚一笑。

    苗偉以爲自己眼花,再看時,面前人已無表情。

    苗偉開車送林風回薄扶林。陳家菲傭跑來開門,林風聽講阿蓮還未回來,自己一個人先回了客房。到底是寄人籬下,林風不慣這樣的高門大戶,時不時迸發出回東坪洲念頭。

    晚飯喫的避風塘炒蟹,林風喜歡食五穀粗茶,因此最近腸胃有些不調,飯後便去附近散步。

    路邊燈火通明,查文琳站在露臺上,往遠處望,有人影緩緩而至,形狀寂寥。

    查文琳揉揉眼,心想不會吧?轉身飛快的下樓,瑪麗亞給她端茶點上來,卻差點被撞翻。

    “聖母瑪利亞,小姐?你投胎?”

    查文琳抱歉,“對不起,瑪麗亞,我有急事。”仍舊飛奔下樓。

    瑪麗亞貼牆根,想提醒她衣服還沒喚,話未出口,那人已飛奔至樓下。

    一口氣跑到前面路上,“林生!”

    這聲音好不熟悉,林風聞聲回頭,查文琳穿睡衣,一路小跑而來。風吹的她頭髮有些亂,但不影響美感。林風有些驚訝。更多是驚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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