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拿出手帕展開,擦了擦手指,再擦了擦鼻子。
擡起胳膊,用袖子擦了擦兩頰的淚水,明顯感覺自己清爽了不少的江鈴站起身,看向薑茶。
即使天色昏暗,也一眼就看到薑茶青色衣服上明顯的溼痕,江鈴心虛的偷眼去瞧薑茶的神色,卻見薑茶正盯着車廂目不轉睛。
“要不要擦擦......”江鈴擡手舉起手帕遞到薑茶面前。
薑茶看都沒看她就搖搖頭。
江鈴急了,她看着薑茶胸前那一塊明顯的鼻涕痕跡,亮晶晶的,臉色不由都憋紅了。
“我幫你擦。”江鈴賭氣似的說完,一步竄上去,舉起潮溼的素帕子就往薑茶胸前擦去。
帕子剛挨着薑茶的衣服江鈴的手腕就被薑茶捉住了。
“你做什麼”薑茶語似寒冰的問道。
“擦一下啊......”江鈴手指筆直指了指濡溼的那一塊衣襟。
“......我自己來。”薑茶嘆口氣,鬆開江鈴的手,另一手接過了江鈴手中的帕子。
“哦。”江鈴應了一聲往後退了幾步,肯擦就好,不然鼻涕留着尷尬的是她。
江鈴解決了尷尬,心神也開始聚焦到了馬車上,薑茶剛剛盯着馬車看什麼呢
難道他認識裏面的那兩個人
還有薑茶怎麼會出現在這裏的
江鈴轉頭打量周遭事物,但是過了秋分天就黑的快,剛剛耽誤了會時間,太陽已經完全下山了,天色陰暗的像是眼前起了霧。
一眼看去只見前方是個陡坡,坡下依稀有兩三點燈光。左右後方皆是大樹,影影綽綽,好似是到了一片密林的邊緣。
江鈴詫異,這馬怎麼會跑到這,看這樣子再往前一點就跑到了坡下了。
突見馬匹身上好似往下滴着水,地上水滴落處有快深色陰影,江鈴湊近馬匹微弓了腰睜大了眼睛聚焦去看,看清的一瞬間,江鈴嚇得往後一退,直接跌在了地上。
這哪裏是滴着水啊,分明是馬身上流的血啊。
江鈴擡頭去看一邊站着的薑茶,“這馬....怎麼回事....”
“我刺的。”薑茶把擦過衣服的手帕捏在指尖,似乎是在想怎麼處理它,頓了一下才道。
江鈴聞言默默的往遠處蹭了一下,“你爲什麼...要刺它...”
薑茶矜持的低頭看了她一眼,沒有回答她,手指一鬆,指尖夾着的手帕隨風飄遠。
馬匹好像有點失血過多,頭越垂越低,腳掌無力的擡起又放下,原地踏着步,尾巴有氣無力的甩着。
薑茶見狀,反手抽出背後的長劍,緩緩的往前遞到車簾一側,慢慢的挑起車簾,“還不下來嗎”
江鈴趕緊撐着地站起來,走到一旁,跟着往車廂裏瞅去,只是沒有燈光車廂裏黑乎乎一團,什麼也看不清。
讓江鈴懷疑裏面是不是沒人,那倆人是不是趁他們在外面的時候逃跑了。
可是車廂裏五面都是木頭制的廂壁,廂壁兩側僅僅是腦袋大的車窗,成年人沒辦法從那麼小的孔裏出去吧。
兩個大活人總不能憑空飛走吧,如果能飛那就不會來搭乘馬車了。
那人應該就還在車上啊。
江鈴亂七八糟的想着,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希望人在車上呢還是不在。看着薑茶盯着車廂目不轉睛,不知道他知道了多少,到底是在賭車裏有人,還是他知道車裏就是有人。
江鈴糾結的低頭嘆了口氣,說起來最無辜的就是她了。
只是租了輛馬車去送信,“好心”搭載了兩個順路的,結果差點喪命。
真的是好人不容易當啊。
不過換個角度想,也許正是因爲她做了好事所以哪怕被人把刀架脖子上了也還沒死呢。
這麼想好像就平衡些了。
正站在一旁心神不寧的江鈴突然感覺背後有人,沒等她回頭看就感覺脖子一緊。
這感覺該死的熟悉。
跟馬車裏被“姑娘”勒住脖子的感覺一樣,不過江鈴沒來得及掙扎,馬上勒脖子的力道就鬆下來了,江鈴試着掙扎了一下,胳膊馬上又收緊。
江鈴一口氣差點掐斷,她趕緊鬆開兩隻手在前面擺了擺,示意她不掙扎了。
果然勒脖子的力道又鬆了下來。
江鈴猛的喘了幾口氣,看見自己前面站着薑茶,他舉着劍,劍尖朝着......她
薑茶的側後方,站着那位“姑娘”,正舉着匕首擱在薑茶的脖子上。
江鈴詫異了,忙去看薑茶的臉,卻見他目不轉睛盯着她的後面。
哦,原來劍尖不是朝着她,是勒她脖子的那位。
可是,“姑娘”在前面,那她後面是誰那位小娘子。
所以現在是什麼情況
小娘子勒住了江鈴做人質
薑茶舉劍想讓小娘子放了江鈴,“姑娘”舉刀解救小娘子。
江鈴閉上了眼睛,舉起了雙手,“你們知道的,我不會武功的,你們就算不勒着我,我也跑不了,不如...放開我好不好...”
“姑娘”笑了,“你不會武功,但是這位少俠,可不是沒有武功的樣子...”
“他他他他,,,,他會的也是一點皮毛,一點拳腳功夫,一點都不厲害,肯定沒你厲害,真的,打不過你的,不足爲懼...”江鈴急的都結巴了,“再說了,你們兩個人啊,還怕、怕什麼...”
薑茶聞言終於把視線轉移到了江鈴的身上,江鈴趁機拼命的對他使眼色,“把劍放下吧,他們不會殺我的。”
“姑娘”又笑了,“這位少俠,她,叫你把劍放下。”
薑茶深深的盯着江鈴好一會,才慢慢的把劍放了下去。
“姑娘”又是一笑,把匕首收了回去。
江鈴之前在車上可沒見“姑娘”他這麼愛笑啊。
怎麼,是薑茶特別好笑嗎
江鈴又拍了拍脖子前的胳膊,示意身後的小娘子,“小娘子,可以放開我了吧,我脖子很痛的...”
小娘子沒說話,默默的鬆開了手,從江鈴的身後走了出來,到“姑娘”的身邊站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