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放下手慢慢的朝着薑茶走近,伸手拽了拽薑茶的衣袖,“我們,走吧。”
薑茶看了她一眼,點點頭,把劍插入劍鞘,舉步就準備從對面的“姑娘”、小娘子旁邊走過,卻見“姑娘”一擡手攔住了兩人。
“等等,你們還不能走。”
江鈴瞪大了眼睛,看着夜色下的“姑娘”和小娘子,霎那間,福至心靈,她想她知道他們是誰了。
薑茶看了“姑娘”和小娘子一眼,反手又將身後的劍拔了出來,朝着“姑娘”伸過去。
不過沒等他架勢擺起來,江鈴就伸出一隻手攔住了薑茶。
薑茶肯定打不過對面的倆人,一個他都打不過,擺什麼架勢。
江鈴壓下薑茶執劍的手,“不知二位還有什麼事”
“姑娘”看了江鈴一眼,“你去撿柴,”
江鈴乖巧的點點頭。
“姑娘”又看向薑茶,“少俠好身手,不如在這裏清理一塊地方出來,一會方便烤火。隔離帶記得做大點。”
“姑娘”下馬車開始說的幾句話聲音全都沒有僞裝,薑茶再遲鈍也聽出來了,面前嬌嬌俏俏的姑娘實則是個男人。
薑茶笑了一聲,置若罔聞,只道,“大男人因何故要扮成一個大姑娘,不知羞也不羞”薑茶的眼神故意在“姑娘”的胸前停留了一下。
“姑娘”眼神頓時殺氣涌現,一手拔出匕首就衝薑茶揮過來。
江鈴聽到薑茶開口話音不對就覺得要遭,奈何她沒有點穴制人的功夫,急的只是在一旁狂拉薑茶衣袖,小小聲讓他別說了,奈何薑茶並不肯聽她的。
就在“姑娘”的匕首急如迅雷划過來的時候,薑茶一手舉起長劍格擋了一瞬,下一秒他就彈出去了,重重的趴在了地上,連帶着旁邊的江鈴也跌跌撞撞的後退了好幾步,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江鈴顧不上喊疼,只是驚恐的看着“姑娘”,“姑娘”一擊之下顯然並沒打算罷手,拿着匕首又朝着薑茶走了過去。
江鈴轉頭看着一邊的薑茶趴在地上,以手撐地正要爬起來,卻驀地吐出一口血。
她又看向“姑娘”,可憐兮兮的求情道,“饒了他吧,他就是嘴賤了點,沒有別的意思。”
江鈴很想吐槽薑茶,但是現在顯然不是吐槽的時候,保命要緊,對面的兩位都不是什麼善人,恰恰相反,他們不大的年紀,殺的人可不少。
“姑娘”恍若未聞,閒庭信步般來到薑茶的身邊,蹲下,一手舉起匕首,架在薑茶頸邊,“少俠很有膽嘛,有種再說一次啊。”
薑茶擡手抹去嘴邊血跡,脣角一勾,正要開口。
“薑茶”江鈴驀地叫道,迅速爬起身來到薑茶另一邊,伸出手去緊緊捂住薑茶的嘴巴,“不要說。”
薑茶張開的嘴巴被外力合上,差點咬到舌頭,顧不得頸邊寒氣森森的匕首,轉頭怒視江鈴,搖頭擺腦想脫離江鈴的手掌,奈何江鈴一手捂嘴一手託在薑茶的後腦勺。
很用力,牢牢的,大概是想捂死他。
誰知道鬆開他會不會受激把原話再說一遍,“姑娘”是真的會殺人的,江鈴賭不起,也不敢賭。
薑茶是會死的,但不是現在。
兩個人正在那“拔河”,一旁的“姑娘”看的興高采烈。
小娘子走過來,按下了“姑娘”舉匕首的右手,低聲道,“算了,師弟,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姑娘”聞言收起了匕首,“好。”
兩人去到馬車旁邊,似要去整理馬車裏的包裹,“姑娘”衝他們道,“喂,你,別忘了撿柴禾,讓他清理隔離帶。”
江鈴重重的點點頭,也不管他們看不看得見。
“別想着逃跑,你要相信,我比你跑的快。”“姑娘”沒頭沒尾的丟下這一句,但是江鈴知道,這是說給薑茶聽的。
於是代替薑茶回道,“好,不跑。”
等他們進車廂去了江鈴才緩緩鬆開手,薑茶嘴巴緊抿,盯着江鈴的眼中閃着怒火。
江鈴咽咽口水,鼓起勇氣跟薑茶對視,“我在救你的命,你知道的。”
薑茶氣笑了,不理會江鈴,兀自爬了起來,撿起掉落在地上劍,“你不走對嗎”
說罷,不等江鈴回答,轉身就走。
江鈴蹲在地上目瞪口呆。
認清了一件事,原來她筆下的人物也並沒有很好對付。
江鈴嘆了口氣,“你明知道走不掉的,你只要乖乖待在這,明天一早他們就會放我們離開了。”
薑茶其實也知道自己是走不掉了,別說武力值不在一個水平,就算他自己勉強拼一拼還能逃出去,那帶個江鈴也肯定走不脫的,而讓他丟下江鈴自己走,他也做不出這種事。
他現在只後悔當時爲什麼要刺這匹馬一刀。
薑茶自江鈴出家門開始就偷偷跟在她後面,看江鈴上了輛馬車,薑茶也想回家騎馬過來,但是又怕丟失了江鈴的蹤跡,於是仗着練過些功夫,就憑過人的腳力跟在馬車後面。
途中見有兩人陸續上了馬車,薑茶眼色深沉,覺得江鈴終於露出馬腳了。
畢竟他可不知道什麼叫“拼車”。
江鈴的馬車在接近東街的路口那被攔下來了,同時攔下來的還有所有往東街去的馬車。
馬車被攔下的一瞬間車轅上的趕車師傅就被拉下去了,一羣趕車師傅被圈在街角,幾個人守着他們,還拿着兩幅畫像在問他們什麼。
另有一行人也拿着畫像在那一輛馬車挨着一輛馬車的搜查,似乎在找什麼人。
薑茶混在人羣裏湊近了搜查的人羣,聽見他們要找兩個人,一男一女,手上拿的是兩人的畫像。
薑茶藉機看了一眼,男的畫像很簡潔,看着像是倉促畫就,小娘子的畫像卻很是精緻傳神,薑茶看着覺得有點眼熟。
薑茶蹙眉回想,無意間眼神瞥向江鈴的馬車,腦中靈光一現,是在江鈴之後上馬車的那個小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