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姨娘心中其實有些不甘,明明自己如今已懷有身孕,這些時日備受顧師佑的重視。

    而今日寶行事不利,被柳姨娘抓到。在顧師佑面前,也算是丟了大臉。但即便如此,許姨娘卻仍然不放棄柳宗元與顧青櫻能成婚的機遇。

    現在,柳宗元就是顧青櫻所能夠得到的最好的歸宿。而且顧青櫻一旦嫁給柳宗元,自己借種生子之事,在柳姨娘那裏不會泄露。

    是的,許姨娘最怕的還是後面一件。

    “柳姨娘,你又何必行此一舉,孩子們如若能成婚,這不是喜事一件嗎?”

    聽到許姨娘這麼不要臉的話,柳姨娘頓時氣笑了。

    “顧青櫻在這京城之中是什麼樣的名聲?許姨娘不會不知道吧?”

    這話一說出,許姨娘的臉色就變了。就是因爲考慮到顧青櫻在這京城中是嫁不出去了,才覺得柳宗元此人是一個絕好的機會。

    “那又如何?年少輕狂,誰不會犯些錯誤呢?”

    許姨娘坦然的承認了,又用的是如此理所應當的語氣,柳姨娘覺得許姨娘的臉皮真是愈發的厚了。

    “我柳家廟小,容不下顧青櫻這一樽大佛。許姨娘還是另想他法吧。”

    許姨娘不去追顧師佑,爲顧青櫻的事求情,而是在這裏等候着,自是覺得自己做的是對母女倆是更加有利的。

    柳姨娘與許姨娘溝通之時,句句字字都是拒絕。

    許姨娘在丞相府,已然生活十幾年的時光。雖說不比別處,但丞相府那些丫鬟的看人眼色本事也是不少的。

    許姨娘因爲是個主子的緣故,只要在自個兒的院落裏,做個主不是什麼難事。而在外頭,則是由秦月婉來當那個大家面兒,許姨娘一聲都不敢吭。

    故此,這般明白的拒絕,倒是讓她覺得有些刺激。

    “柳氏,到底是我給你大臉了,還是怎麼着?你也不過同我一般,是個妾室,還真拿自己當主母了。”

    兩人的身份只有進門的前後之分,如若比較尊卑,那區別是不大的。

    柳姨娘眼神很冷的,看着許姨娘。

    “這話說的倒是好。若說是給臉,你也不必給我臉面。我柳家廟小,實在容不下顧青櫻這大佛,還請令尋高明。”

    “你們這是在說什麼呢?”顧師佑身後跟着顧青櫻,出現在了兩個人面前。

    顧師佑本氣急,原打算就這麼回了丞相府。顧青櫻跟在身後,兩人走了許久,她才發現許姨娘沒有跟過來。

    顧青櫻如今也勉強和孝順沾邊了,眼珠子轉了轉,覺得許姨娘不跟隨着,或許是爲了自己,就好說歹說的把顧師佑勸說回來了。

    “姨娘肚子裏還揣着一個呢,剛剛之事是我做得不對。柳姨娘那邊,或許姨娘是去道歉了。女兒實在擔憂的緊,父親能否去看看?”

    如若放在平常,府宅裏面的事情,顧師佑是不過問的。

    一則是,有秦月婉在打理,二則是,女人家那些事情處理起來,着實勞心勞力,比處理政事還要麻煩。

    顧師佑回去的最大一個原因,就是許姨娘肚子裏懷了自己的種。他這幾日的表現,也都因此緣由,纔對許姨娘的態度有了變化。

    “相爺,相爺,慎思啊……”

    剛一回來就聽到了許姨娘的哭訴,顧師佑眉頭頓時一皺,還沒來得及作出反應,許姨娘那邊又是滔滔不絕的說開了。

    “剛剛柳宗元與姐兒孤男寡女共處一室,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爲。此事到底對姐兒的名聲有所損傷,相爺爲姐兒做主,給兩人……”

    “你放屁!”

    許姨娘那邊的話還沒說完,就被柳姨娘給打斷了。此時許姨娘也是一臉震驚的看着柳姨娘。

    認識柳姨娘已然有十幾年了,許姨娘這是第一次從柳姨娘的口中聽見粗鄙之語。

    而顧師佑那邊聽到柳姨娘說的話,臉色也是變得差了。

    “我柳家的大門定然不會娶如此之女。”

    如若不是被觸碰到了底線,柳姨娘也不至於表現得如此咄咄逼人。

    顧青櫻在一旁也是看呆了。她何曾見過柳姨娘失態到如此的地步過?

    之前說,顧雪顏是個冷清的性子,看起來如雪山之蓮一般。但到底有雞纔有蛋。有其女,必定母親如此,此話是有幾分道理所在,不假。

    “此舉實在是失禮。”氣憤驀然地安靜了十幾秒,顧師佑突然出言指責。

    顧師佑這話說的自然是柳姨娘。

    許姨娘如今懷有身孕,比柳姨娘貴重一些。許姨娘字字句句皆是爲丞相府考慮。顧青櫻是顧師佑的女兒,是丞相府的庶女。

    顧雨桐和顧青櫻姐妹倆經歷一些對名譽有所虧損之事。到底顧雨桐身份與手段比顧青櫻要高明,所受的影響之後就被補救過來了。

    而顧青櫻在犯錯的路上,倒像是一去不復返似的。顧青櫻雖有一些小聰明,但行事的手法笨的很,多是讓人看了笑話。

    哪一家會要不甚聰明的庶女做當家主母,並且還是個名聲壞了的……

    若有人如此之作,怕不是腦子秀逗了吧?

    “相爺。”柳姨娘臉上神色平淡,就是因瞭解顧師佑是一個什麼樣的人,纔對顧師佑的做事方法不感到意外。

    “相爺莫不是有將顧青櫻嫁給柳宗元這個想法吧?”柳姨娘的嘴角露出了一絲冷笑的裂痕。

    這話的確問對頭了,顧師佑的確有着這般的想法。

    “此事有何不可,丞相府的庶女即便是嫁商賈人家,倒也算是綽綽有餘吧。”

    顧青櫻是一個什麼樣的人?這個問題,柳姨娘在心裏面自己自問自答了三次之後,才又看向了顧師佑。

    “丞相庶女嫁與商賈人家,像相爺說的一般,確實綽綽有餘,然我柳家廟小,實在容不下!”

    柳姨娘覺得,這些人着實噁心的很。

    追名逐利,或許算是人性卑劣的一個點。

    但是像他們這幫不要臉的,柳姨娘也算是少遇到。

    “相爺可還記得,我那侄兒上金城來所謂何事?”

    自是爲了考取功名。顧師佑在心裏面答道。

    而柳姨娘那邊沒有得到顧師佑的答覆,卻也並不焦急,自顧的說了起來。

    “嫂嫂託負侄兒與我照顧,我照顧不周,如今發生了此種狀況,實在是慚愧難言。”

    “丞相府,難道就沒有我柳家侄兒的一個暫時安身之所嗎?”

    柳姨娘一邊說着,眼神掃了另外三人一圈。

    “姨娘。”

    王府大門那處,顧棲夏與墨十剎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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