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怎麼出來了?”

    縱使氣氛再凝固,看到墨十剎與顧棲夏,柳姨娘的心情是止不住的放鬆了下來。

    “柳氏,丞相府這十幾年來,待你可是有不妥之處,你心中可是有所怨恨?”

    前腳有顧雪顏離開丞相府,去了王府居住,至今幾月未歸。

    顧雪顏與柳姨娘是母女倆。柳姨娘口口聲聲爲的是柳宗元,但情緒太過憤怒,彷彿還摻雜了其他一些東西。

    柳姨娘縱橫廣場約摸二十年,一個婦道人家的心思若是不能猜測出來,到底算是白混了。

    柳姨娘聽到顧師佑的話,先是一愣,隨後笑了。

    柳姨娘承認,心中除了柳宗元今日之事,也是多年來對顧師佑的不滿堆積着。

    少女懷春之時,理所應當認爲心上之人是蓋世英雄,即便不蓋世,是個英雄也好,可誰知到頭來,卻發現自個兒嫁了個狗熊。

    實在是顧師佑的爲人太過噁心。柳姨娘看不過眼。

    柳宗元進京城,原本考取功名。如今遇到許姨娘母女倆算計,顧師佑不但不幫忙,應自個兒自私自利的心思,還想要強加婚事。

    “如若你有姐姐的三分好,我便不會如此怨氣深重。”

    柳姨娘句話一出,顧師佑臉上的表情變得極其難看。

    在丞相府,不管是秦月婉,還是誰,都不能夠得到柳姨娘的一句姐姐。

    唯有顧棲夏的母親在世之時,柳姨娘才與顧棲夏的母親姐姐長,姐姐短的。

    “你不許提起她!”

    “姐姐之死,相爺是否心中有愧?”

    多年前,纏綿病榻的人早已死去。柳姨娘知道自己這問話此時已然毫無意義。但心裏面那一股子想爲顧棲夏母親求個公道的心思,雖過了十幾年卻仍未停歇。

    柳姨娘看了顧師佑的臉色,苦澀一笑。不管什麼結局,自己今日總算是做了之前想做,卻一直未曾做之事。

    顧棲夏沒想到,柳姨娘居然會提起自己母親的事,還如此問顧師佑。

    顧棲夏在心裏面搖了搖頭,顧師佑是個自私自利的人,人的本性是極難改變的,柳姨娘這舉動着實是多此一舉了。

    “你又何必拿別的話來堵我?她死了,那都是命。你扯上我,又是爲何故?”

    “不必說此事了。”聽到人談論自己的母親,顧棲夏心中沒有感覺,這種說法連自己都不信。

    “原本談論的也不是此事……”許姨娘知道顧師佑這邊是偏向自己的。

    原本顧青櫻做得不好,事態對母女倆不利了,顧師佑既然要偏心母女兩個,許姨娘是個懂得抓住時機的人,想着就此定下。

    柳姨娘那邊是不會讓許姨娘得手的。

    “我那侄兒與顧青櫻的婚事,你們倒是做夢了。”

    柳姨娘見許姨娘他們還在癡心妄想,乾脆把話給說絕了。

    “柳宗元進京城來是爲考取功名,即便考取不上,那也會子承父業。我柳家雖是商賈人家,可家大業大,養活一家子不成問題。言行舉止如此卑劣之女,不配入我柳家!”

    顧青櫻這是第一次被柳姨娘活生生的給懟了,本就不是個好脾氣的,頓時氣急。

    “我又有何配不上?女子的名譽極爲重要,既是剛纔發生瞭如此之事,他就要爲我負責,此又有何不對?”

    顧青櫻這話在柳姨娘聽來實在是無恥至極,柳姨娘頓時氣笑了。

    “柳宗元的人品,我自是知道的。他是我侄兒,也算是我從小看着長大的。你是一個什麼樣的性子,我心中也是清楚的很。”

    “不娶你這個主意,是我早就與柳宗元說了的,你也不必妄想了。我柳家能給其他東西,並不表示要將晚輩的幸福給搭上。”

    說到最後那話時,柳姨娘看向顧師佑,言語裏面的意思十分明顯。

    顧師佑雖是個自私自利的人,也是個愛面子的。即便在此之前,他與柳姨娘討要錢財,那都是私底下的事情,旁人並不知曉幾分。

    柳姨娘不過是一個婦人,那錢財的來處,是從孃家那裏得來的。他都知道。無甚損傷,又能得利。此事爲何不爲?

    柳姨娘光明正大的將事情坦白出口,顧師佑覺得臉有些燒得厲害。

    “你若是不想給,那便不給就是了,如今又何必如此斤斤計較,小家子氣?倒是辱沒了丞相府。”

    辱沒了丞相府?柳姨娘覺得顧師佑這話說得很妙。柳姨娘如今能做得上丞相這個位置,並且算得上得心應手。

    除去秦月婉孃家的助力,也是有着柳姨娘孃家的錢財,作爲後盾。

    錢財有的時候能買到很多東西,或許一時之間買不通人心,但給的多了,求人辦事極其有利。

    羊毛從羊身上出,自個兒物盡其用。

    顧師佑從來不覺得自己此舉不對,只要對自己有利,不損名聲。人活在這世上,也就利用二字深藏其中罷了。這的確是顧師佑的人生哲言。

    “相爺這話說的倒是好生無情。若是放在以前,妾身爲何要計較?”

    不過是因爲顧師佑太自私自利了而已。柳家的錢財多的是,開銷也挺多的,給一份給顧師佑不是什麼大事。

    但是關於柳宗元的婚事,柳姨娘在此之前本就和嫂嫂回絕了與顧雪顏有關的。若是尋常人處理,早就臉皮子都撕破了。

    縱然自個兒大哥是個心大的,除了在商場之上多用心智,對待家人,許多事情不甚計較。但嫂嫂終歸是別家嫁過來的,是如今的當家主母。

    嫁出去的女兒,就是潑出去的水。哥哥嫂嫂對自己仍然照料,至今多有來往,柳姨娘心中很是滿足。自己雖然嫁出去了,但出了那家裏,彷彿還在昨日似的。

    總之,不管自己處境如何艱難,再有衆多的苦楚,柳宗元的婚事絕不能是一場兒戲,更何況對象還是顧青櫻這樣的人。

    “相爺莫要逼迫妾身。此事不能玩笑!”

    “哪裏就是玩笑了?庶女又如何?我丞相府的人,哪裏就配不上誰?”

    顧師佑說着話,如今算是置氣上了。

    本來他的心中是認可了許姨娘的說法,覺得顧青櫻嫁給了柳宗元,對柳家的錢財需求則是更加的理所應當了。

    而柳姨娘那邊的反應則是臉色極苦,彷彿攤上了什麼不乾淨的麻煩似的。

    自己的孩子自然比那些女人重要。即便是棋子,顧師佑也認爲自己的孩子比那些女人更爲可靠。

    顧師佑想到此之時,看了看顧棲夏。

    當然,顧棲夏除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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