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棲夏抿了抿脣，今日發生之事，也不算是小事了。
在柳姨娘與顧師佑一番爭執之時，顧棲夏的關注一直在這邊，柳宗元是什麼時候來的？顧棲夏竟是不知。
“是侄兒的錯。”柳宗元竟然在地上磕了幾個頭。
柳姨娘搖搖頭，知道不是柳宗元的錯。追名逐利本就是人的天性劣點。
“此事自是不怪你的。是個什麼樣的人，相處着，自然就知曉了。顧雪顏那從小便是攀慕虛榮的，那性子又是頑劣。如若換個別的女子，那也就算了。但是是她，那就不行。”
這些話如外人聽來，或許會覺得柳姨娘對顧雪顏大有意見。但顧棲夏是知情者，知道柳姨娘的話很認真，字字句句皆是肺腑所言。
“關於我與他和離之事，你也莫要放在心上，本就有這個主意，此番不過是順其自然罷了。”
“是呢。”顧棲夏這時候走上前幾步，附和柳姨娘的話語。
“原因是這個理。”顧棲夏看向柳姨娘，柳姨娘與顧師佑和離，顧棲夏一直都是很支持。
在顧棲夏看來，顧師佑也是老了，若是再年輕一些，也着實不是個良配。
“我如今該怎麼稱呼？”
顧棲夏欲言又止，之前對柳姨娘，顧棲夏都是稱呼其爲姨娘，現在柳姨娘與顧師佑和離了，是否要改個稱呼，也是需要考慮的。
柳姨娘那邊卻是搖搖頭。
“還是按照之前的來呢。不過是覺得他不好，因此才考慮此事，好女不侍二夫，此前也並不想此事。”
顧棲夏點點頭，身後又是傳來了一道聲音。
“姨娘。”顧雪顏叫了柳姨娘一聲之後，隨後又看向柳宗元，嘴裏面的語句有了幾分埋怨。
“本就剛醒過來，怎的也不好生休息一番？”
這麼一句話不過是出於關心而已，幾年前，顧雪顏與柳宗元也是這麼相處的。
“怎麼大家都齊了一大半，剛剛可是發生了什麼？”顧雪顏平日也不是個遲鈍的性子，看了衆人的神情，再看如今這番景象，也是察覺出了什麼。
“剛剛姨娘與父親和離了。”顧棲夏輕輕開口。
雖然不想稱呼顧師佑爲父親，但也瞭解到顧雪顏對顧師佑心中是有崇敬之意的，在心裏掂量了一番，一個稱呼罷了。
顧雪顏安靜地看着衆人，眨巴了幾下眼睛，隨後扯了扯嘴角。
“姨娘想的事，女兒自是支持姨娘的。”顧雪顏的語氣很是平緩，眸子裏面的神光很是淡然。
這一件事情，柳姨娘在之前，早已和衆人打過招呼。如今真就這麼做了，之前的也算是個預防針。畢竟柳姨娘又不是什麼喜好開玩笑之人。
“此事既然已如此，那姨娘……”
顧雪顏這邊話還沒說完，柳姨娘就接過了話頭。
“既是與他和離，那丞相府是住不得了。”柳姨娘看着顧棲夏想要開口的模樣，將嘴那處的弧度又是加大了些。
“和離之事，我原本一直在躊躇。我柳家在京城不是沒有店鋪，不過只有僅少一兩家罷了。現在那些都爲我的嫁妝多年來管理，手裏面銀錢倒還富裕。”
“前幾日在王府居住，王妃的照料很是周全。”柳姨娘這邊對顧棲夏行了個禮。
顧棲夏有些喫驚。因爲覺得是自家人的緣故，並且自己並不喜好禮儀之事，故此讓他們不必顧及這些。
“姨娘何必如此客氣，即便是在王府中度過餘生，我與王爺也是歡迎的。”
聽到顧棲夏如此慷慨的話語，柳姨娘頓時笑出聲來。
“你如今這般姿態，倒是真與姐姐像極了。”
顧棲夏現在也知道，柳姨娘說的是自己的母親，就笑了笑。
“雖是王妃慷慨，但日子總歸要自己好好的過。前幾日，我已然派人去尋找住宅。就在昨日，事情已然辦妥了。”
這話說的柳姨娘彷彿和離之心此前堅決一番。顧棲夏看了看顧雪顏，覺得是情不一定如此。
“既是如此。夏兒在此，便先恭喜姨娘喬遷之喜了。”
顧雪顏有些震驚，雖說柳姨娘從小到大，若是要什麼，便不會缺少自己。但手裏面的銀錢在京城足以買下一處住宅，這般的財力，是顧雪顏想不到的。
“你不必如此驚訝。姨娘的，此後便是你的。”
隨後的語句，還本想開口斥責顧師佑幾聲，但想了想顧雪顏，也就罷了。
“女兒唯願姨娘身體安康。”
柳姨娘有多愛自己，顧雪顏心裏面很清楚。雖是不懂得顧師佑與柳姨娘兩人之間的事情，但是覺得柳姨娘定然有着自己的苦楚。
是聚，終有散時。
一番話後，顧棲夏看着柳姨娘離去的身影在心裏面想。
或許，這便是最好的結局了。
“雖是今日一大早的便是晦氣，但你可莫忘了此後的事情。”
顧棲夏轉身對顧雪顏說道，顧雪顏的耳垂變立時就紅透了。
“知道了，姐姐。”
墨十剎是不知情的，因顧棲夏曾與他說過。
此日的傍晚前三個時辰，顧雪顏按約定早早就來茶樓等候。
“王爺竟是來的如此之早。”
沒錯，顧雪顏與墨盡染今日在茶樓會聚。
兩人書信已有一段時日，心中情緒比之往時更是多了許多。
顧雪顏看了看墨盡染身邊，竟是與往時不同，並無侍衛，不由得臉上霞色又是紅了幾分。
她來這一趟，身邊也並無帶玲瓏。除卻羞澀之意，還有幾分多與墨盡染相處的心思在裏邊。
“小二，來一壺茗香沏骨。”
關於茶，這種東西如有錢，那買得到的有着許多，因此，顧雪顏從小喝到大。
這次倒是第一次聽到那樣的名字。
“此座茶樓乃是新開的，這茶的花樣也是有着不少，你待會兒嚐嚐，可否入得了口？如若不能，咱們便換換。”
顧雪顏點點頭，此時茶樓裏的講書先生已然開始了。
這座茶樓名叫，驚動天下。此名威武霸氣，讓人佩服茶樓的主人，有着如此大的膽子起這名字。
這茶樓除卻茶的花樣多。每一層都有着不同的接待內容。
幾個月前，因茶樓裏的書升級會講故事，茶樓裏的茶水比之別處的更加清冽香甜，故此客人進此茶樓之蹤跡絡繹不絕。
“各位客官，可否有曾聽說過，城外林子裏的仙人？”
城外的林子，指的必定是離城門最近的那一大片樹林。
顧雪顏是有去過的，不由得起了好奇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