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丫頭,竟是調侃起我來了。”

    顧棲夏無奈的笑了。

    “如若王妃疑惑,那便可去問奶孃,自個兒在這裏琢磨,又是作甚?”

    芙蓉開口,彷彿是對顧棲夏的醍醐灌頂。

    是了,自己在這裏瞎琢磨,還不如直接去問杜梅的意見,剛剛自己開口了,但話語彷彿還不直白。

    顧棲夏覺得,如果杜梅和封肆谷在一起,也不見得不是一件好事。

    “不管怎樣,我希望她能幸福。”

    “奶孃會知道,王妃您的心思是爲了她好。王妃一向爲他人考慮。”

    顧棲夏無奈的嘆息,自己覺得倒是沒有芙蓉說的那麼善良,不過是希望自己身邊的人能夠過得好而已。

    就是因爲他們是自己的身邊人,所以自己纔想要對他們好一點,再好一點。如若,只是一個路人,哪裏會花那麼多的心思?

    門外傳來腳步聲,應該是墨十剎回來了。

    芙蓉退了下去,果不其然,在半路遇上墨十剎。

    “王爺。”

    墨十剎應了聲,加快腳步,繞了個彎就見到了顧棲夏。

    顧棲夏這屋內的裝飾倒是有點彎彎繞繞,那些小擺件端的是大氣的佈局。

    屋內燃了薰香,帶了幾分似有若無的香味,這是近來顧雪顏特意爲顧棲夏專研的。

    顧棲夏曾說過,有的香料不乾淨,或許那香氣對體內孩子有害,前一陣子得知懷孕,就將屋裏的薰香給撤了去。

    顧雪顏是個擅長製作香料的,因着顧棲夏的說法,就是去尋封肆谷問詢中藥有關的事宜。

    製作香料的材料除去一些植物,的確還可用中藥作爲輔助。

    顧雪顏和封肆谷不知怎的,竟是聊的十分投緣,但也沒有收顧雪顏做徒弟的意思。

    話題扯遠了,顧棲夏見墨十剎進來了,就站在那,等着墨十剎過來。

    墨十剎這次過來,手裏面竟是還拿了東西。

    “你那手裏面還拿着什麼?怎麼神神祕祕的?”

    墨十剎將手向前伸去,顧棲夏清楚的看見墨十剎竟是拿了一根釵子。

    “你怎麼突然想到買這個?”

    顧棲夏攬鏡自照,墨十剎剛剛將髮釵給顧棲夏插上。

    那一根釵子的造型是一隻大大的蝴蝶,在下面有幾顆用小珍珠做成的流蘇,在人的行走之間流蘇晃盪,顧棲夏走了幾步,竟是無端的多了幾分嫵媚與風情。

    “這釵子倒是有意思。”

    “你喜歡便好。”

    墨十剎這話說完,顧棲夏就覺得不對勁。

    兩人才分開那麼一會兒,墨十剎就多出來一個釵子,這到底是哪裏來的?

    “你怎麼忽然就多出來那麼一個釵子,我們不過才分開了那麼一會兒?”

    這邏輯就說不通啊。

    “是我與你分開辦事,白天才發生的,你這就不記得了?”

    是了,墨十剎和顧棲夏分開了幾次。

    顧棲夏與墨十剎分開之後,便是去尋了女配的事。後來墨十剎才匆匆趕來。

    “你去辦事。怎麼好端端的就是給我送這個?”

    墨十剎白日雖是與顧棲夏分開了,但是擔憂着顧棲夏,將事情完成之後,便是想着快快趕到顧棲夏身邊。

    “路上見到了,就讓言慎買了下來。”

    讓言慎買了下來,所以現在墨十剎纔要到了。

    墨十剎是一個王爺,自己身上不帶銀錢,讓侍從多帶些銀錢備身上,就在高門宅院應該也是極少見的。

    “出去辦事也難爲你想着我。”

    顧棲夏心中甜蜜,笑容也愈發和緩起來。

    墨十剎見顧棲夏高興,自個兒心裏面的甜蜜更甚。

    相處之時,雖在一房間之內,房間寬敞,甜蜜的濃稠程度無異於狹窄空間。

    “我有事與你說。”

    封肆谷是顧棲夏的師傅,杜梅是顧棲夏的奶孃。

    此事原本與墨十剎並無大的關係。但現在總歸是一家人不是。

    顧棲夏就將自己的心裏面想法與墨十剎說了,墨十剎將眉頭皺起。

    “你這般想……”

    “這樣不行嗎?”顧棲夏沒有將認爲杜梅對封肆谷有意思的話語說出,杜梅畢竟也算個半老徐娘了,那般的年紀容不得輕易言說這種話題。

    “我也不是想要對奶孃哪般,只不過是覺得,師父也挺好的,我想看看他們兩個能否在一起……”

    顧棲夏覺得自己說的話語像是另外一種意思,一時之間,不由的急了起來。

    “我也沒有說要強迫他們在一起的意思,他們能夠幸福便是我最大的樂事。”

    顧棲夏感覺自己此番表達,倒像是詞不達意,不由得加快了解釋的語速。

    “我左右不過是想盼着他們好一些……”

    “扣扣扣……”

    敲門聲忽然響起,打破了兩個人正在交談莫名的氛圍。

    “王爺。”說這話的人,不是言慎,又是誰?

    “有何事?”

    “宮裏面來消息了,皇上要您進宮一趟。”

    這麼黑的夜晚,皇上召墨十剎進宮,所謂何事呢?

    顧棲夏對朝堂上的事情並不敏感,但這件事情讓顧棲夏覺得墨十剎彷彿太受皇上的看重了。

    大半夜的進宮,這爲的的只能是急事。

    皇上召墨十剎進宮,這足以說明了,皇上重視墨十剎的程度。

    “我去看看,怎麼回事……”

    顧棲夏點頭,墨十剎受皇上看重,這是一件好事。

    墨十剎動身,正是往前走去,忽的停住了腳步,轉過來對顧棲夏叮囑。

    “若是我回的晚了,你先歇下便是。”

    顧棲夏清楚的看見墨十剎眼眸中的憂慮。

    脣角勾了起來,顧棲夏撫了撫自己的肚子。

    “你快些去吧,莫要讓皇上等久了。”

    夫妻二人的粘膩相處,言慎在一旁看着,心裏面不由得咂舌。

    墨十剎向來在戰場上殺伐果斷,哪還有這般溫柔小意的模樣?

    看來男子成婚之後,的確會改變一個人良多。

    “走吧。”

    這次墨十剎走的是頭也不回。

    顧棲夏一個人坐在窗邊,看着無盡的黑暗,有些失神。

    直到芙蓉進來提醒了,這才關上了窗子,溫度不知何時竟是降低了許多。

    “芙蓉,去將今日蒐羅的話本給送上一些進來。”

    前兩日的時候,顧棲夏和顧雪顏白日裏去了茶樓聽說書。

    那說書先生說的那些故事,兩人聽的那是津津有味。

    因此顧棲夏才起了興頭,叫人去搜羅那些話本,自己一份,顧雪顏一份。

    “皇上。”

    御書房裏燭光明亮,黃色長袍的中年男人坐在上頭。

    皇上嘆了一口氣,墨十剎還是不肯叫自己做父皇。

    這是還不肯原諒自己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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