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歹是自稱兒臣,皇上眉目有些鬆懈。
“邊關加急信件傳來戰事。”
墨十剎瞪大了眼眸,想不到皇上大晚上叫自己過來是說這事。
“是何人前來冒犯?”
“良玉國。”
墨十剎眼眸中神色沉重。
本朝一向與良玉國交好。不過良玉國突然來冒犯也是有預兆的。
良玉國地少,是本朝的五分之一。物資稀缺,人流又是本朝的一半。
兩國交好,我朝以物資作爲交換,良玉國回以美人和車馬。
良玉國上善於製作車馬,以精美和功能多,聞名天下。
“眼下,陛下可想到了對應的法子?”
不管怎麼稱呼,墨十剎都不肯稱皇上爲父皇,皇上心中雖是感慨萬千,但此時不宜抒情這些。
“緊急戰報,尚未與其他大臣言說。”
墨十剎瞳孔有幾分震動,不敢置信皇上居然對自己看重到這種程度。
氣氛一陣的沉默,皇上看着墨十剎的眼眸深沉,其中隱藏着幾分對孩子的寵愛。
“既是戰事告急,那麼應當儘快召大成進攻商討纔是。”
“剎兒說的是。”
皇上這個迴應讓墨十剎抿了抿脣。
皇上叫身邊的大太監進來,現在召幾個大臣急忙進宮,以商討這邊關的戰事。
“臣等參見皇上,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四個大臣在外面等候良久,終於人齊了,就一起進來。
“平身。”
四位大臣一進來就看見墨十剎,皇上召見他們說是有急事。
那些皇子之中,唯有墨十剎在此。這一切預示着什麼?不言而喻。
四位大臣乃是皇上忠實的從屬,罕見的在朝堂之上,並沒有投靠之人。自然,朝堂之上,除了皇上,還能有誰更爲可靠的呢?
“朕召你們來是爲邊關戰事一事。”
皇上說話間也打量着那些臣子的神色中,知道他們忠實,但身爲帝皇,並不會將自己的全部給予他人。
“這……”
四位大臣面面相覷。
“這該如何是好啊?”
“良玉國狼子野心,我國與其交好已然十年,這十年間必定養兵買馬,此番乃是蓄謀已久。”陳侍郎拱手上前,眉頭深鎖。
“說的有理,大家有何建議?”皇上在上位,眸中似有笑意,仔細看時,又像是怒意。
“有了戰事,一爲何求和,二爲主戰。臣以爲,戰。”李將軍上前一步,表明自己的立場。
“是了是了。良玉國此番攻打我朝,真是不知死活。”陳侍郎隨口附和。
“怕也不見得。”白中大夫搖搖頭。
“戰事一起之時,應當先求和。先禮後兵,乃是兵家的慣用手段。”
“狼子野心覬覦已久,你當真覺得求和便能成功?”李將軍言語嘲諷,眉間神色也有了幾分不屑。
兩人一副要吵起來的模樣,皇上頓時閉了閉眼。
“林大人怎麼不說話?”
身穿湖藍色衣服的林大人聽那些人言語,已在一旁站了許久。
“臣以爲,用武力對於武力乃是常事。我朝未曾向他國挑起戰爭,此番他國突然進犯,對我們怕是不好。”
但是在座的幾位都知曉,既然能當得上皇帝,那麼手裏面沾的血哪裏會少?怕是那血都往自家裏流了。
“剎兒,你覺得呢?”
皇上心中滿意,但表面上未曾表露出來,轉過頭看着在一旁靜默而立的墨十剎。
其他大人眼眸中都流露出喫驚。以往皇上商討這般重要的急事,都是請他們四個問詢意見。
墨十剎此番在這裏也就算了,皇上還對墨十剎稱呼的如此親暱。
這朝堂之上怕是要變一個天。
“林大人說的甚好。”墨十剎語氣平緩,乍一聽來,倒有幾分冷漠無情。
“那既如此,那便按林大人的意見去辦吧。”
“是。”
花朵從枝頭落了下來,輕輕的打在墨十剎的頭上。
墨十剎看着腳邊的花,眼神有着一時的駐足。
顧棲夏院裏的燈已然暗了。
墨十剎在這黑暗中站立良久,嘆了一口氣便是轉了個身,行去的方向乃是書房。
夜晚格外的漆黑,月亮旁的烏雲漸漸的散了開來,襯得天上的那一輪溫柔,更加的溫婉。
“嗯……”
顧棲夏翻了個身,卻是突然的醒過來了。
不知道什麼時候起,顧棲夏提醒自己,肚中已然有孕,切莫不可用壓着肚子的姿勢睡覺。
睜了睜眼勉強清醒一些,就顧棲夏的角度能看見窗邊的景色,那月亮正好被顧棲夏瞧見半邊身影。
許是晚上了,天氣有些涼,顧棲夏抓住了些被角,將自己裹得緊一些。
墨十剎怎麼還不回來?皇上召見墨十剎,還留墨十剎在宮裏面住了嗎?
大半夜的醒過來,到底還是睡眠不足,顧棲夏又沉沉睡去。
待她次日醒過來時,已然是晌午。
“王妃醒了啦?”芙蓉一臉高興,顧棲夏在牀上坐了一會兒,開口的第一句便是問詢墨十剎的蹤跡。
“王爺出去了。”
芙蓉的回答讓顧棲夏眉頭皺了起來。
“昨夜未曾回來嗎?”
芙蓉見顧棲夏神色不愉,不知爲何,但還是解釋。
“似是昨晚較晚回到了。”
芙蓉看了看顧棲夏臉色,像是明白了什麼,想哄顧棲夏開心,就多嘴說了幾句。
“王爺大清早的便是來看過王妃。不過王妃仍在睡着,王爺叫我們不要打擾,讓王妃睡到自然醒。王妃莫要責怪王爺。王爺可是掛念王妃,掛念的緊了。”
芙蓉說的這話明白,顧棲夏也知道自己表現的太過明顯,讓人知道了心意,就羞紅了臉。
“你這丫頭說什麼呢?還不快些備水?”
芙蓉知道是自己的最後一句話讓顧棲夏羞澀,暗自笑了笑就下去了。
這鬼丫頭,就喜歡調侃自己。
顧棲夏哪裏不知道芙蓉的心思?在顧棲夏和墨十剎圓房之前,芙蓉就在兩人感情這方面有多加的幫襯。
“沒大沒小的。”
“王妃這是在罵我嗎?”芙蓉沒聽見顧棲夏說什麼,不過顧棲夏的語氣極輕,芙蓉覺得顧棲夏怕是在罵自己。
“罵你不可嗎?”顧棲夏那是難得的咄咄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