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清？我大老遠來了，你中午就給我喫這個？”看着盤子裏的土豆絲和燉蘿蔔，賴三猛烈的敲着桌子。</p>
“牛大哥，你都這樣了，就別再喫燥熱的東西了，喫點簡單清爽的，早點回去休息吧。”</p>
身旁有些和賴三熟絡的人，也勸到：“是啊賴三，你看你的臉都蠟黃成什麼樣子了。”</p>
“就是因爲黃纔要喫點好的，去！給我弄點肉來。”</p>
“今天沒有肉了。”張清清想要拒絕賴三。</p>
“別和我在這掰扯！非要我去廚房自己翻嘛！”</p>
張清清忍着怒氣，在心中翻了無數個白眼：‘這真是良言難勸該死鬼！’</p>
看張清清又把菜端了下來，張小虎趕緊過來詢問：“什麼情況？”</p>
“他嫌我準備的菜太敷衍，非要喫廚房裏的好菜！”張清清氣的把餐盤放在桌子上。</p>
“那你就隨便做點有肉的菜色不就好了。”</p>
“肉剛剛已經全部做給劉老大他們了，這會廚房裏，也就剩下原本給他準備的東西了。”</p>
“那不行，我去買點。”</p>
“哥，哪有那麼容易，這個時候豬肉都要提前去縣城裏買。咱們村裏沒有殺豬的村民，是買不到肉的。”</p>
“那！那魚呢？”</p>
“這會都中午了，我去哪裏找魚啊？”張清清不勝其煩。</p>
張小虎也是沒了辦法。</p>
“算了！大不了就做給他喫，反正只是一個菜，做清淡點，應該喫不壞他的。”張清清想着，只要他不倒在自己店裏，大不了明天起自己休息幾天，不讓他來了。</p>
把螃蟹清蒸，又做了一碗豬肝湯。張清清再次來到賴三面前。</p>
“你看你看，還是有好東西的嘛，非要我發脾氣。”賴三又想要去抓張清清的手，不防她身子一退，躲開了去。</p>
“牛大哥，本也是爲你準備的，可怕你現在的身子，吃不了這些東西，你要不再想想。”</p>
“想什麼！我身子好的很！咳咳！”賴三拿起一隻螃蟹，吸溜吸溜的開始喫起來。</p>
張清清也是沒辦法，拿着餐盤去了一樓。</p>
“清清！記得給我拿壺酒！”</p>
張清清強笑着點頭，拿了壺酒，又回了二樓。</p>
“牛大哥，你悠着點，身子虛還是別喝了。”</p>
“嘖！你是捨不得酒還是捨不得菜！再說我身子不行我可翻臉了！”賴三一把奪過張清清手中的酒壺，也不往杯子裏倒了，直接對嘴喝了起來。</p>
咕咚咚，一壺酒就被他喝了一半。</p>
“啊！痛快，我啊定是肚裏缺油水了，纔會面色不好看，現在是不是好多了。”</p>
賴三拉過張清清，讓她看看自己。</p>
還別說，張清清覺得，幾口酒菜下肚，賴三的臉色的確沒有剛開始那麼差了。</p>
‘或許的確是我杞人憂天了，這傢伙絕對是禍害遺千年。’</p>
張清清這麼想着，心裏的緊張也算寬鬆了幾分，正準備笑着給賴三在添一壺酒。</p>
“咳咳！咳咳！”賴三忽然開始猛烈的咳嗽起來！</p>
衆人不知何故都回頭來看，就見賴三噗的吐出一口血，雙眼一翻直直的倒在了地上。</p>
賴三倒下的瞬間，張清清已經從頭頂涼到了腳後跟，呆呆的看着手背上被賴三噴到的血漬，張清清縱是在堅強，也終於忍受不住的大叫出來。</p>
張清清後退幾步，將要摔倒時，被劉老大接在懷裏。</p>
“別怕！”安撫張清清坐在凳子上，劉老大趕緊走到賴三身前去試探他的鼻息。</p>
“還有氣，別愣着！快過來搭把手！”劉老大沖着身旁的兄弟招呼。</p>
其他人，都躲在後面，嚇的不敢上前。</p>
劉老大和兄弟們一起，把賴三擡了起來。</p>
“先送去村長家再說，小虎你去找大夫直接去村長家。”</p>
聽到動靜跑上樓的張小虎，被劉老大指揮一句，忙不迭的跑出門去找王大夫。</p>
“哎呀，這是怎麼了？”</p>
“不會是中毒了吧。”</p>
“中毒是這樣嗎？”</p>
“我看那八成是生病了，你看那臉都快不像個活人了。”</p>
“那他會死嗎？”</p>
“不知道，誰知道老天會不會保佑這樣的人。”</p>
身後的男人女人，七嘴八舌的開始討論起賴三的事情。</p>
張清清聽在耳朵裏，只覺蒼蠅飛舞般吵鬧呱噪。</p>
“叔叔嬸嬸們，今天這樣實在不能營業了，你們就先回去吧。”</p>
張清清青白着小臉，一副受驚的樣子，村民們看了也是心疼。</p>
“清清，你別怕，賴三從進門到出去，我們都看着呢，村長問起來，我們會幫你說話的。”</p>
“是啊。”</p>
“是啊，你別擔心。”</p>
以爲張清清是嚇破了膽，村民們多有安慰的勸解着張清清。</p>
張清清現在哪裏有心情迴應他們，她現在的腦子已經亂成了一鍋漿糊。</p>
直到送走了衆人，張清清才趕緊把門關上，顧不上收拾樓上的一片狼藉，她一個趔趄坐在了地上。</p>
‘不會吧，不會是吃了我的東西變成這樣的吧，不過是些菜，又不是砒霜毒藥，應該不會吧！’</p>
饒是張清清平常再兇悍，這會也慌亂了，她從沒想過要搞死一個人，哪怕這個人是無惡不作的賴三。</p>
張清清低着頭，整個身子發出無止境的顫抖，她不知道，自己接下來要面對的會是怎樣的局面。</p>
這樣的時代，這樣的地方，賴三的背景，還有村長......</p>
自己這條小命還保得住嗎？張小虎、豆豆、錢婆婆會不會受牽連。</p>
張小虎回來看到小二樓的門虛掩，便推門走了進去。</p>
“清清！”可一進門，就看到張清清跪坐在地上，表情驚懼、眼神空洞。</p>
“哥.....”</p>
張小虎一把抱起地上的張清清放在凳子上。</p>
“你怎麼坐在地上，多涼啊！”</p>
屋子裏的暖爐因爲沒了添置早已熄滅。整個小二樓冷的像個冰窖。</p>
“哥，你回來了，賴三怎麼樣了？”張清清抓着張小虎的衣服，聲音顫抖的詢問。</p>
“我叫了王大夫去村長家就回來了。現在村長那裏擠滿了人，我不太想在那裏待着。”</p>
張小虎說着，坐在了張清清旁邊，能看得出，他的表情也有些陰鬱。</p>
“清清，賴三會變成這樣，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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