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不是早就知道，賴三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p>
“我...我...我不確定...”</p>
聽到張清清這樣含糊的回答，剛纔還保持鎮定的張小虎瞬間變的緊張起來。</p>
“你到底做了什麼？告訴我！”張小虎抓着張清清的肩膀使勁搖晃。</p>
“我！我只是給他吃了一些.....一些相剋的食物而已，不會有什麼生命危險的，他那個樣子一定有別的原因！”</p>
“你怎麼知道什麼食物只是相剋，而不是有毒？”</p>
張小虎這個問題，徹底難住了張清清。難道她能和張小虎說自己學過？</p>
“我....我也是.....道聽途說。”張清清只能說出這樣的解釋。</p>
“道聽途說？！你就敢亂給別人喫？清清！你！”</p>
張小虎此時也是急的亂了方寸，不想大吼大叫的聲音引來了錢婆婆。</p>
“你們在這裏吵什麼呢？”</p>
眼見到了下午，該回來休息的張清清還沒有回來，錢婆婆和豆豆找了過來，身後還跟着婉兒。</p>
“婆婆.....”知道自己剛纔的語氣有些兇，張小虎抱歉的揉了揉張清清的肩膀。</p>
“對不起，我剛纔有些沒控制住，你別生氣。”</p>
張清清搖搖頭，她不是不理解張小虎此刻的心情，畢竟自己比他還要着急。</p>
張小虎和錢婆婆只說了賴三在店裏吐血倒地的事情，錢婆婆就已經快要昏倒。</p>
“婆婆！”</p>
衆人合力，把錢婆婆扶到了椅子上。</p>
“這.....這可如何是好啊。”錢婆婆此刻也滿是着急。</p>
“現在只能寄希望於賴三不要死，只要他還活着，應該......應該就不會有什麼問題。”</p>
張清清安慰着錢婆婆，卻安慰不了自己，她心裏其實很清楚，這個時代縱然有仵作，可卻沒有高級精密的儀器來證明自己給賴三喫的東西沒有毒。</p>
如果村長一家瘋起來亂咬人，只怕自己很難脫罪。</p>
頂着膽戰心驚，張清清和張小虎還是把樓上收拾了一下。</p>
已經凝固的血漬，還好已經被凍成了冰，不然真是不好去除。</p>
回到錢家老宅，所有人都滿臉心思。</p>
“實在不行，只能跑了.....”張小虎沒來由的一句話，讓張清清更添煩惱。</p>
“跑.....我們跑了，錢婆婆怎麼辦？”他們年輕，在這樣的古代倒不是逃不掉，可她如何忍心拋下錢婆婆。</p>
“如果實在沒轍，小虎說的未免不是一個好辦法，我總歸是村裏的老人，村長再遷怒，也不會拿我去頂罪的。”錢婆婆撫摸着張清清的雙手：“就算真的要頂罪，我一把年紀也無所謂。”</p>
“婆婆！我又沒殺人！說什麼頂不頂罪的，就算知縣大老爺來了，我也行的直端的正！”</p>
“可是.....”</p>
“好了....婆婆你不要在說了。”錢婆婆還想在勸張清清，卻被她打斷。</p>
“婆婆，我若真的逃走，便好像坐實了我投毒殺人的事情，這是絕對不行的！”</p>
張清清說着，眼淚終於止不住的流了下來，她真的已經沒有主意了！</p>
“婆婆，如果真的到了無法挽回的時候，我.....我在考慮好不好。”</p>
看着張清清眼中的委屈，錢婆婆也不在勸解。</p>
幾個人又是一陣無聲的沉默。</p>
直到天色黑沉，門外忽然響起一陣敲門聲。</p>
張小虎開門去看，來人居然是劉老大。</p>
看到劉老大，張清清一個健步衝了上去：“劉大哥！怎麼樣了？賴三他！”</p>
劉老大看出張清清的緊張，輕聲安撫道：“沒事的，我來這就是想告訴你，賴三沒死，大夫說他是氣血逆行才吐的血。”</p>
張清清並不理解這個詞的意思，於是接着問：“氣血逆行......可有說是什麼原因？”</p>
“這種事情，怎麼好說是什麼原因，不過只要賴三沒死，應該就不會牽扯到你，放心吧。”</p>
聽到劉老大這麼說，張清清尷尬的點點頭。</p>
“劉大哥，辛苦你還特意跑一趟，進來喝杯水吧。”張小虎招呼着劉老大。</p>
“不用了，我也是怕你們胡思亂想，纔過來告知你們一聲的。”</p>
錢婆婆也走過來，感謝劉老大的熱心，終究他也沒進屋，就離開了錢家小院。</p>
“好了好了，只要賴三沒死，應該就沒事了，清清你就安心吧。”</p>
張清清輕輕點頭，的確，只要賴三沒死，那自己的麻煩應該就小了很多，畢竟錢家小院白天的食客不止賴三一個人。</p>
“清清，早點回屋休息吧，明天若你不想開門，我們便歇業幾天。”張小虎走到張清清面前，小聲寬慰着她。</p>
張清清機械點頭，此刻她的腦中，還是有些空白。</p>
寂靜的夜，張清清不出意外輾轉難眠，她一閉眼，賴三噴血的畫面就浮現出來，讓她難受反胃。</p>
“哎.....”張清清坐起身，呆呆的看着窗外印出的黑暗。</p>
她套上棉襖，悄悄的下牀出門，打算出去呼吸呼吸新鮮空氣。</p>
寒冬的夜裏，蟲鳴鳥叫早已消失無跡，偶有聲響也不過是房檐樹梢上，冰雪墜落的聲音。</p>
張清清裹着衣服，站在院子裏，口鼻裏吞吐着氤氳的熱氣。</p>
天邊的星，如同破碎的鑽石潑灑在黑幕之上，月彷彿都成爲璀璨的陪襯。</p>
看來明天又是個暖陽普照的好天氣。</p>
張清清思索着自己來到這裏的時間，算一算從自己醒來，已經過去快三個月。</p>
這三個月，自己從落水的無助孤女，變成了現在的飯店小老闆。有過歡樂喜悅，也有過挫折悲傷，這些點點滴滴可能是在21世紀，自己永遠也體會不到的經歷。</p>
張清清低下頭，沿着院中未曾被踩壓過的雪地裏行走，積雪發出疙疙瘩瘩的摩擦聲，留下一串深淺不一的腳印。</p>
張清清回望着這些腳印，就像望着自己這一路走來留下的記憶，雁過留痕，何以湮滅。</p>
“清清，你怎麼在這？”張小虎的聲音忽然從身後傳來。</p>
“哥，我有些睡不着，所以出來走走。”</p>
張小虎嘆氣一聲，搓着手來到張清清面前。</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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