鮮紅的石榴裙如翻飛的火焰,襯的張清清光彩奪目明豔動人。</p>
從沒見過妹妹如此打扮,張小虎有些驚豔。</p>
“怎麼,我新買的裙子不好看?”</p>
張小虎搖搖頭:“我妹妹什麼時候都是最美的!”</p>
喫過早飯,兩人一起來到驛站。</p>
時間雖以不早,可守在驛站門口的只有福哥兒一個人。</p>
看到張清清今日也來了,他稍稍楞了一下。</p>
“掌櫃的?你回來了?”</p>
張清清衝着他莞爾一笑:“嗯,這段時間讓你擔心了。”</p>
這笑如她身上的火焰一般攝人心魄,福哥兒楞了一下,不自覺的撇開了眼去。</p>
“新的一天,新的氣象,今天也要加油!”</p>
張清清用力的推開門,彷彿這是積壓在自己胸口的業障,現在她要通通打碎!</p>
“掌櫃的,你好像很有幹勁。”</p>
“沒辦法,死不了就得用力活着。”這是張清清很喜歡的一句話。</p>
“看來您是想好對付盧老闆的辦法咯。”</p>
張清清看了他一眼:“哼哼,算是吧。”</p>
“那說來聽聽!”福哥兒有些激動。</p>
“祕密。”</p>
張清清親自帶頭,開始裏裏外外仔仔細細的打掃客房,就算沒有客人,也要對工作環境保持最高要求。</p>
沒一會,錢茹和錢慧在錢婆婆的帶領下過來。</p>
“清清。”</p>
“清清姐”</p>
兩人看到張清清先是驚訝,後是老實,可能她們還保有第一次捱打的記憶,對張清清多少還有些忌憚,並不敢造次。</p>
張清清看看她們並不說話。</p>
兩人扭捏着向張小虎走去。</p>
“小虎哥,昨天的事我們錯了,你就原諒我們吧......”兩姐妹異口同聲,像是練了許多遍。</p>
“行了,幹活去吧。”</p>
張小虎臉色雖不善,卻也不想和兩個女生置氣,點了點頭這件事就算過去。</p>
張清清把手中的掃把和抹布交給兩個姐妹:“既然回來了就好好做,只要店不倒就不會少你們的工錢,不要生些亂七八糟的野心思,知道了嘛?”</p>
兩姐妹眼中的不甘一閃而過,很快掛上笑嘻嘻的表情開始幹活。</p>
今日的生意和往日沒什麼區別,零星兩個喫飯的,便再無其他。</p>
因着財哥兒和順哥兒沒來,張清清主動要給金老爺子打下手,卻被他拒絕:“放心,我這雙手可不是隻會炒菜。”</p>
反正客人也不多,張清清便沒有再爭取,她還記着兩人的約定。</p>
“清清,既然回來了就好好幹,只要這店不倒,老爺子我陪你一起撐着。”</p>
聽到金老爺子語重心長的話,張清清心中酸楚感動,只是爲什麼這話有些似曾相識。</p>
臨近晚上,驛站的院子裏依舊空空蕩蕩,聽張小虎說,劉老大已經很久沒來過了,現在他手下的兄弟已經都去了盧老闆那,想來也是得了劉老大的授意。</p>
張清清不置可否,那些兄弟畢竟要生存,劉老大沒有過去,已經是對張清清最後的尊重。</p>
看着往日裏熱熱鬧鬧的院子,張清清陷入了沉思。</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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譯站裏,生意興隆。</p>
盧老闆站在櫃檯裏,手中的算盤打個不停。</p>
忙碌的狀態和張清清形成了鮮明的對比。</p>
“客官您下次再來啊。”</p>
小二送走客人擦着滿頭的大汗來到盧老闆身邊。</p>
“掌櫃的,這才五月怎麼就熱成這樣啊。”</p>
盧老闆嘆氣一聲,他的頸間也已汗溼:“是啊,可能和今年的旱災有關吧。”</p>
小二用脖子上的毛巾擦着汗:“說到這旱災,掌櫃的咱們當真要給村裏建水車嗎?”</p>
“建,當然得建,不過這生意不濟,我不是暫時還拿不出那麼多錢嘛。”</p>
主僕兩相視一笑,心照不宣心中的鬼主意。</p>
這就是當初村長給村民們想的辦法,扶持盧老闆,打壓張清清。</p>
因爲盧老闆是自家人賺了錢纔會幫大家,而張清清是外鄉人怎麼也不會真心幫村民。</p>
裏外的親疏自是一目瞭然,村民纔會如此同仇敵愾。</p>
“哎,本以爲那張清清幾日不來,是斷了開店的念頭,沒想到她前兩日居然又來了,好像還在院子裏搞了些東西,真是打不死的蟑螂般。”小二歪着嘴訴說自己聽來的新消息。</p>
“哼哼,放心吧,他們不過是強弩之末,我就不信這天天都沒有客人,他們還能不關門!”</p>
盧老闆語氣狠厲,不覺在賬本上甩出一滴碩大的墨點綻開在賬本的紙面之上,暈染出一簇黑白相間的奇異花朵。</p>
這花像極了爆裂時譯站院子裏的場景。</p>
是的,正當盧老闆和小二得意的時候,譯站的院子爆炸了。</p>
爆炸聲傳入整個浦西村,也傳入了驛站,傳入了張清清的耳朵裏。</p>
“呦吼!來的挺快啊!”</p>
此時她正在給自己的水循環系統做着最後的調試,就聽見遠處傳來的震天巨響。</p>
受到驚嚇的村民紛紛跑出屋子,看向響聲傳來的地方,那裏只有盧老闆的譯站。</p>
村民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終是沒有忍住,成羣結隊的前往去看。</p>
“怎麼回事?”福哥兒此時也跑了出來,站在院子裏一臉焦急。</p>
“不用着急,我們也去看看。”張清清拍拍手上的塵土,臉上是掩飾不住的得意。</p>
這樣的熱鬧當然是人越多越好,她叫上張小虎和錢茹錢慧兩姐妹,一起趕往盧老闆的譯站。</p>
此時村民已經很多,可大家都停在距離譯站還有百米的地方不在往前。</p>
“咦,怎麼這麼臭啊。”錢慧捂着鼻子,錢茹也感覺到了。</p>
空氣中飄散着濃到化不開的腐臭味,讓人惡習作嘔。</p>
兩個姑娘似乎意識到前面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不想在靠近,而是站在一個有樹蔭的地方等待他們。</p>
福哥兒倒是殷勤,幫着張清清和張小虎撥開前方圍觀的村民,終於讓兩人看到譯站此時的慘烈景象。</p>
“額....”張清清和張小虎對視一眼,想笑卻又覺得不合時宜。</p>
院子裏,一個碩大的窟窿引人眼球,裏面全是粘稠翻騰的污物吸引着大量的蒼蠅來回翻飛。</p>
窟窿旁,被飛濺了滿身的人都在哭喪咆哮。</p>
有客人有小二,更多的還是搬貨的工人。</p>
有些似乎傷着了,有些似乎只是單純的噁心。</p>
而原本新建的譯站紅瓦白牆乾淨漂亮。</p>
如今卻滿是污點屎尿紛飛,甚至還因爲爆炸的衝擊產生了一道由上至下的明顯裂痕。</p>
張清清心中暗笑,看向了譯站正對面,那塊沒有被波及到的,自己建的銅鏡廣告牌。</p>
沒有人會注意到,午後陽光照射下的反光,正好映射在此時爆炸的地方。</p>
劉老大曾經說過,譯站的下面是個碩大的漚糞池,張清清打了個賭,賭郭老闆並沒有將它們處理掉,而是填埋了。</p>
可填埋也不代表東西沒有了,這正好給了張清清利用的幾乎。</p>
天氣的炎熱,在加上鏡面加熱,地底就會形成一個密閉的高壓環境。</p>
如果沒有人去觸碰,或許不會這麼快爆照。</p>
可高壓之上,每天都是絡繹不絕的客人,來來往往的搬貨工,他們早已成爲這場爆炸的導火索。</p>
所以,一切都和自己想的一樣,這一局自己勝了。</p>
張清清的嘴角及不可見的笑了一下,漸漸恢復了平靜。</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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