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賀,你今日過來,是準備下聘嗎?”沐夫人也看出事情有些蹊蹺,於是主動問道。
劉賀低下頭,醞釀着怎麼把這件事說出口:“伯爵,夫人,其實今日來此,我是有別的事情要和你們商議的。”
聽到着急轉的話頭,沐伯爵和沐夫人警覺的互看一眼。
“額....別的事情?難道這樁婚事有變?”沐伯爵小心詢問。
劉賀歉意的說:“不瞞你們說,我今日來,是想退了這門婚事。”
劉賀此話一出,讓沐伯爵和沐夫人噌的一下從椅子上站起來,異口同聲的說:“退婚?”
他們怎麼也沒想到,一個本該求着自己把妹妹嫁出去的人,居然是來主動提退婚的事情,都是瞪着眼睛不敢相信。
劉賀趕忙說:“二位不要激動,聽我解釋。”
劉賀還沒說完,沐伯爵趕緊說道:“你是不是聽到什麼閒言碎語了,你都莫要相信,那都是污糟之人的腹誹而已。”
“是啊,咱們婉茵那可是一等一的好姑娘,上次媒婆的事情也只是一世情急,你可別怪罪。”
劉賀趕忙按下兩人,不急不緩的說:“沐伯爵沐夫人,沐小姐是千金貴胄,我自然不敢妄自菲薄,可我打聽了一下,沐小姐似乎早已心有所屬,或許是我愚昧,我覺得娶親至少也要娶個心甘情願,若是心不甘情不願,也過不好以後的日子,我是個俗人原本求情也有攀附之意,可後來想想,比起名聲,實實在在的過好日子纔是更重要的事情。”
劉賀動之以情曉之以理,居然讓沐伯爵和沐夫人一時沒了言語。
“可,可這禮都定下了,我們,我們。”
劉賀接着說:“定禮定禮,自然是我給予你們的,現在是我這邊提出退婚,自然也不能要回,那些就當做是我孝敬伯爵和夫人,以後若有什麼需要,還可以與我聯繫。”
沐伯爵聽劉賀把話都說成這樣了,一時居然不好迴應。
“不行!”沐夫人卻沒有沐伯爵好說話,開始皺眉生氣起來:“劉賀,雖說咱們這場婚事才走到定禮問名,可外面人都知道你們上門的事情,若此時你退了這場婚事,那我妹妹的名聲還要不要了!”
沐伯爵聽了,立刻轉過彎:“啊對呀!現在外面誰人不知道你派媒婆上門求親,若此時悔婚,那外面勢必要說是我妹妹潑辣兇狠,到時候不只是我妹妹,只怕整個伯爵府都要受牽連,不行不行!這絕對不行!”
劉賀說道:“雖是有媒婆上門,可聘禮並沒有過,此時解除婚約,也未嘗不可啊。”
“怎麼就未嘗不可,那是你們小門小戶的思維,在京城,只要是媒婆帶着禮來了,我們也迎進門了,這事兒就算定下了,滿城人都知道了,也就沒人會來繼續求親了,所以你這一悔婚,毀的可就是我妹妹的一生了,你的良心過的去嗎?”
沐夫人聲音高調,顯然是有些發急,雖說定禮不退,可那些銀兩對於一個伯爵府來說,也着實不算什麼,她早已打定好聘禮的用途,現在若沒了,那就是竹籃打水了。
“怎麼就鬱鬱寡歡了,劉賀我跟你說,我妹妹雖然是惦記着別人,可咱們都是年輕過的,誰情竇初開的時候不惦記這某個人,但漸漸長大了,發現身邊之人的好,也就會安心過日子了,聽你說這麼多,顯然也不是個小肚雞腸的,你就容我妹妹兩年,日久見人心,你會知道她的好,她也會知道你的好的。”
沐伯爵擠到劉賀身邊,絮絮叨叨的說着,沐夫人絞着手帕心中岌岌。
“沐伯爵,你雖是這說,可還是希望這會是兩個人的意思,要不然這樣可好,你們帶我去沐小姐的房前,只要隔着門,沐小姐親口與我說她是心甘情願嫁給我,能與我好好過日子,我便不再糾結,安心在京,備彩禮下聘。”
沐夫人看了眼沐伯爵。
沐伯爵心知,讓兩人見面恐怕已是極限,若讓沐婉茵親口答應嫁人,只怕打死她也不願意。
“行!你想把這碗茶喝了,我去和婉茵說一聲,你們隨後過來就是。”沐夫人忽然說道。
沐伯爵不明所以驚恐的看着她,只見沐夫人偷偷使了個眼色,沐伯爵猜到,自家娘子大約是有了什麼鬼主意。
“嗷嗷,行吧,你和婉茵先好好說說,這種事咱們能接受,姑娘家可能還一時無法接受,咱們先喝口茶,等我夫人那邊通傳,在過去行不行?”
劉賀只能點頭:“那就有勞沐夫人了。”
沐夫人笑呵呵,轉身帶着侍女,快步走入內堂。
“這姓劉的,腦袋不大事兒到不少!想娶高門還想心甘情願,怎麼這麼會想好事兒呢!真是煩死了!”沐夫人出了內堂,走在後院的路上一路走一路罵,若不是看在以後能得實惠,她真想把劉賀掃地出門,這會兒還要讓她去面對沐婉茵,她只能採取強制手段了。
過了約兩盞茶的功夫,沐夫人的侍女洋紅趕過來說:“老爺,婉茵小姐那邊已經準備好了,您可以帶着劉公子過去了。”
兩人正有些聊不下去呢,正好都起身向着內院而去。
“劉賀呀,你就是太多心,我妹妹只是活絡了一些,似乎東跑西竄,人嘛誰還每個知己好友呢?你不知道,這魯國公唐府的佳慶長公主,那可是一等一的喜歡我妹妹,那都是當乾女兒待見的,時長裏就是帶出去集會玩樂,說實在的,還想過要給我妹妹提親,可你也知道,她家的幾個兒子,要麼是病弱,要麼是鰥夫,要麼就是紈絝子弟,所以我壓根就沒動過這些心思。以後你和我妹妹好了,時長來京城去拜見拜見長公主,對你以後的生意只有好處沒有壞處,甚至以後你們有了孩子都可以考慮送到那邊去帶,那畢竟長公主家,到現在還每個孫兒,只有一個孫女兒。”
沐伯爵絮絮叨叨,劉賀已經不想搭理,只能陪着尷尬的笑。
走了一會,兩人來到沐婉茵的別院,此時把手的下人早已沒了蹤跡,只是大門緊鎖,一個女孩的人影,透過裏面的光,映照在門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