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茵啊,劉員外來了,給劉員外見好啊。”沐伯爵陪在劉賀身邊,笑嘻嘻的對着裏面的人說。
劉賀看到屋裏的女孩,稍稍動了動身子,隱約傳來極小聲的:“劉員外好。”
簡短一句,再無其他。
沐伯爵似乎聽出了什麼門道,對着劉賀哈哈笑着說:“劉賀呀,你就把你心中的擔心和顧慮,說出來給我妹妹聽聽,看她怎麼回你,想必我妹妹定然是願意的。”
劉賀對沐伯爵點點頭,然後轉向屋內:“沐姑娘,恕我唐突,求親之前只聽過您的芳名,卻沒有探聽你是否心有所屬,如今我知道你心中還有他人,便生了後悔之意,你當我背心輕易也好,你當我成人之美也罷,如今令兄勸我與你好好說說,問你是否願意給我們彼此一個機會,一個化前塵爲雲煙的機會,你與我好好生活,我已久上門求親?”
劉賀的話剛一落地,屋裏便傳來一聲極小的:“我願意。”
“好啦好啦!你看看,婉茵都說她願意了!”還沒等劉賀在說什麼,沐伯爵已經拉過他大聲說道:“女孩家家的都同意了,你這邊難道還有什麼顧慮嗎?”
劉賀還想再多說兩句,沒成想就被沐伯爵拽着出了沐婉茵的院子。
“好,好吧,既然沐小姐已經點頭答應,那我自然也不在糾結,沐伯爵我近日就會擇期下聘,到時候還勞煩您和夫人多多費心。”
沐伯爵一邊說着:“那是自然,我這妹妹從小娘親就走了,一直都是在我身邊長大的,長兄如父,我自然要多替他操心,哈哈。”一邊腳下急急的把劉賀往府外指引。
“行了沐伯爵,前面就讓小廝帶我出去吧,您送到這裏就可以了。”
“哦!那好那好,我呀也有很多東西要準備,畢竟要給婉茵多準備點嫁妝不是?這可是我們府中多少年都沒有過的喜事了,哈哈。”
劉賀應付的笑了兩聲,拱手作揖轉身離開。
他的身影剛剛消失,沐伯爵就如狡兔一般快速竄去了內院沐婉茵的住處。
不出所料,他剛一進院子,沐夫人便帶着兩三個侍女從屋裏出來,從剛剛關閉的門縫裏,隱約可以看到,原本在門外看守的家丁,此時正在裏面一左一右的牢牢抓着沐婉茵,而沐婉茵的嘴裏塞着厚厚一塊布子。
“怎麼樣?我這辦法可還行?”沐夫人得意洋洋的走到沐伯爵近前。
“哎呀,虧得夫人你腦子靈活,不然這樁婚事就算黃了!”沐伯爵開心的挽住沐夫人的肩膀。
“可不是,那姓劉的也不是個東西,正當咱們伯爵府是空架子喫素的,婚事想求就求,想退就退,呸!”
沐伯爵傻笑着點頭:“哎,這關咱們雖說是應付過去了,可你也看到婉茵的樣子了,這要是一直鬧到結婚,可就不好看了呀。”
這話讓剛剛還開心的沐夫人又皺眉起來:“哎!都是不省心的主兒,這丫頭一門心思想攀高枝,我看那只有絕了她的念頭,才能讓她安心嫁人!”
“絕了念頭?怎麼絕?”沐伯爵興奮的看着自家夫人,如今只要是能把沐婉茵換成那白花花的銀子,不管是什麼手段她都能使的出來。
“哼!這遭之後,姓劉的應該考慮要下聘了吧。”
“是是是,剛剛出門還說,這兩天就會準備上了,等擇了黃道吉日就上門下聘。”
沐夫人冷笑一聲:“那可太好了,我到時候自然有辦法,讓這丫頭乖乖就範的。”
沐伯爵開心的摟住沐夫人:“那可就有勞娘子費心了!走!爲夫帶你去福德軒聽曲去!”
這是沐夫人的安排,目的就是防止沐婉茵逃跑。
眼淚順着臉頰拼命狂流,她如同待宰的羔羊,根本無法自救。
她有些灰心,難道自己的人生真的就要被這麼葬送?那自己回來只是爲了走那些姐姐的老路嗎?誰能救救她!誰能來救救她!
“有勞二位,請回吧。”劉賀被小廝恭恭敬敬的送出門,正準備往下榻的客棧方向走,身後被人冷不丁拍了一下。
“劉公子!”玲瓏小小的身子,從沐府門前的大獅子旁竄出來,嚇的劉賀多少有些激靈。
“玲瓏姑娘,你怎麼在這啊?”劉賀一臉驚訝。
“在這當然是等你啦,我和姐姐都挺擔心的,你退婚的事情怎麼樣了?”
看到玲瓏是爲自己的事情來的,劉賀輕笑着說:“這事兒怎麼好勞煩二位姑娘,我已經和沐伯爵說了,不過他們似乎不太同意我退婚的事情,所以我和沐小姐相談了一下。”
“相談?你們見面了?”玲瓏有些不相信,沐婉茵居然會心平氣和的面見劉賀。
劉賀搖搖頭:“不是,只是隔着門說了兩句,畢竟我還沒有正式下聘,這要是婚事未成,傳出去對沐小姐的名聲也不好。”
玲瓏暗自扁扁嘴,心中腹誹:‘那種女人有什麼名聲可言。’
“那你們都說什麼了,她沒有罵你吧......”想到沐婉茵那潑辣的性子,玲瓏估計劉賀沒少被奚落。
“沒有啊,沐姑娘只是答應了和我的婚事,其他的沒有再說什麼。”
“什麼?她同意了你們的婚事?”玲瓏這下徹底喫驚了,按照她的推測,沐婉茵應該是被捆着上花轎纔對,怎麼可能會主動開口答應這麼婚事。
“玲瓏姑娘什麼意思?你認爲沐姑娘應該不會答應我這門婚事嗎?”
明白自己言語有失,玲瓏趕緊說道:“不是說她心有所屬嗎?嗯.....這種情況應該沒有那麼爽快就答應吧。”
劉賀點點頭:“是啊,其實我也覺得奇怪,但或許是她心中所牽念的,不是那麼好實現的,所以也就勉爲其難接受了我。”
玲瓏點點頭,雖覺事情有蹊蹺,可也不敢再說什麼。
“呵呵,你獨自出來,張老闆可知道?趕緊回去吧,不然張老闆該說你了。”劉賀溫柔的撫了撫玲瓏的頭頂。
二十八歲的她面對只有十四歲的玲瓏,如同長輩面對着晚輩慈愛。
“我家姑娘沒你說的這麼兇,主要這樁婚事也有姐姐幫你牽線,若中間出了不好的事情,我們肯定也是要負責的嘛。”
但玲瓏現在最真實的想法,倒是希望這兩人的婚事不要成纔好。
眼前的劉賀溫柔又善良,她還真有些可惜配給了沐婉茵那個臭女人。
“對了,這會天也還早,你認不認得京城中有哪些好的玉器店,既然婚事繼續,我也該準備聘禮了。”
“玉器店,我倒是知道幾家,不過價格上誰更實惠我就沒研究過了。”
“哈哈,都說金銀有價玉無價,玉石只看是否閤眼緣,不看價格。”
“嗯,那我帶你去吧,反正出來也出來了。”
“哈哈,那就有勞了,待會你若有喜歡的,我送你一件做謝禮。”
“謝禮?謝什麼?”
“謝謝你特意過來看我呀。”
玲瓏被劉賀笑彎的眼角,薰的小臉一紅,不再做聲噠噠的向着前方跑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