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微微搖着頭,像是不敢相信的樣子。</p>
“看來雙嬪知道是怎麼回事,”王思棠咧了咧嘴,視線在兩人頸項停留:“你二人的玉葫蘆呢?”</p>
“什麼?”雙良媛搖了搖頭,腹部鈍痛,讓她稍微又清醒了些:“玉葫蘆?”</p>
她緩緩伸手去摸脖子上的玉葫蘆項鍊,卻摸了個空,不禁有些茫然。</p>
王思棠的視線卻一直盯着一動也沒有動的雙嬪:“看來雙嬪知道玉葫蘆的去向,對了,葫蘆裏面裝的是什麼?”</p>
雙嬪渾身一顫,猛然擡頭,不可置信的盯着王思棠,臉上隱隱浮浮現字跡:她怎麼知道?</p>
“是不是好奇我爲什麼知道那玉葫蘆裏面裝了東西?”</p>
王思棠露齒一笑,轉而頗爲同情的看了雙良媛一眼:“原本我以爲那玉葫蘆的貓膩是妹妹知道姐姐不知道,哪成想我竟是想錯了,看似高冷不太聰明的姐姐纔是真正的明白人吶。”</p>
雙良媛終於聽明白了,神情腫怔:“那裏面裝的會是什麼,毒藥嗎?我如今這模樣是不是就是那玉葫蘆害的?”</p>
“也許吧,你還能堅持嗎?御醫估計快到了。”王思棠有點怕將人刺激狠了,來個休克什麼的,可就麻煩了。</p>
“能,”雙良媛咬牙,聲音其實已經低不可聞了:“我不甘心……”</p>
王思棠嘆了口氣,轉頭對武嬪道:“麻煩妹妹去去弄些能入口的乾淨茶水來。”</p>
武嬪秒懂,這是要她盯着不能讓人在雙良媛入口的東西上面做手腳。</p>
“榮華娘娘,嬪妾斗膽問一問,以你的感覺,雙良媛這是來癸水嗎?”</p>
王思棠看向靜默不語的的梁榮華,道:“姐姐略懂醫術,我這一問只問姐姐最直觀的感覺,還望告之。”</p>
“像是,但不全是,孩子也許真沒有。”</p>
梁榮華剛纔探脈並沒有探出滑脈,她醫術只是皮毛,但若當真有孕,滑脈還是摸得出來的。</p>
王思棠頷首,這一猜測與她所想的一樣,其實當雙良媛說她肚子裏沒有孩子的時候她就信了。</p>
梅良媛探頭看了半晌,嘀咕道:“這太醫也不知是怎麼診脈的,連假孕都查不出來?”</p>
想到那日那位性子刻板,愛好鑽研的太醫,王思棠不禁搖頭了搖頭,恐怕當日已經確定是滑脈了,只是那太醫大概感覺到了一絲不對勁,這才壓下了二成把握……</p>
到底身處官場,雖然古板,也一點不蠢笨吶。</p>
“她暈過去了,失血過多,若是再不止血……”</p>
梁榮華蹙眉看着面上見不到一絲血色的雙良媛,眼底閃過一絲憐憫。</p>
王思棠心裏也一驚,暗道鳳衛辦事太不可靠,她一咬牙,上前用大拇指狠狠按壓其人中穴。</p>
可顯然,並沒有什麼用處。</p>
王思棠也無奈,你說這要是傷口,堵一堵總有效果,可這情況……誰也沒法子啊。</p>
衆妃嬪都有點慌,雙良媛不會就這麼醒不過來,一命嗚呼了吧?</p>
好在,姜左院判終於趕到了,他是被鳳衛那女人一路抗過來的,落地時氣得鬍子都豎起來了:“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難養也!”</p>
王思棠急忙催促,姜太醫尚未看清屋內情況,但鼻間已經聞到濃重的血腥味,不禁神色一肅,快步來到牀榻之前,卻是腳步一頓,跪下了。</p>
王思棠納悶兒:“都說不用見禮了……”</p>
還是梁榮華及時將皺皺巴巴的被子替雙良媛拉好蓋嚴實了,又爲其手腕上蓋上絲帕,姜太醫這才伸手探脈。</p>
王思棠:“……”真想張口三字經,什麼玩意兒。</p>
這一次,姜太醫把脈很快,隨即從藥箱裏面拿出一套細密銀針,唰唰唰幾下全刺入了雙良媛的腦袋,密密麻麻的針尾搖曳,看得王思棠頭皮發麻,這是什麼療法?</p>
衆妃嬪更是驚呼聲四起,幾個膽小的還以爲姜太醫殺人了,嚇得花容失色。</p>
“這……”</p>
梁榮華眼裏卻是神采奕奕:“姜太醫好生厲害,竟是補全了這套殘缺不全的古法鍼灸。”</p>
姜太醫卻是神情凝重至極,屏息緊緊盯着,直到一刻鐘後,將銀針取下,這才長舒一口氣,轉身向梁榮華告罪:“回榮華娘娘的話,臣也沒有絕對的把握,只是小主情況十分緊急,一刻也拖延不得,這才斗膽用了此法止血,還請娘娘降罪。”</p>
梁榮華微笑:“姜太醫醫者仁心,能有此決斷讓人佩服,何罪之有?安妹妹,你說呢?”</p>
姜太醫下意識往王思棠那裏看了一眼,就對上一雙笑盈盈的眼,老熟人了,姜太醫明白,這位主又看他笑話了。</p>
“安嬪娘娘吉祥!”</p>
王思棠頷首道:“姜太醫,今兒這事啊,你得向我彙報,榮華娘娘大抵不會理睬你的。”</p>
姜太醫:“……”怎麼是這位做主?</p>
不容多想,姜太醫忙開了藥方子,讓人去熬煮湯藥,這纔回話道:“雙小主的身子虧損厲害,怕是再難徹底恢復,娘娘,是要細細溫養還是大火烹之?”</p>
王思棠扶額:“都行,先將人救回來,至於如何將養身子,等人醒了由她自己決定。”</p>
這還真是個好辦法,姜左院判忍不住咂舌,還以爲會讓她爲難一下,結果人家甩手不理;</p>
受寵,任性。</p>
只是那臉上的撓傷是怎麼回事?皇上若是知道了……</p>
“雙良媛究竟有沒有身孕?若是沒有,那之前的那些孕期反應又是怎麼回事?”</p>
人總算是保住了,王思棠自然要開始追查這重中之重的事情,事關皇嗣,後宮所有人,乃至整個大坤,全都看着呢,若是不給一個合理的交代,豈不讓人笑話?</p>
姜左院判沉吟片刻道:“有一種從北方傳入大坤的藥,女子月事之後喫有避孕之效,在月事之前喫會擾亂女子婦科功能,若是所食用的量把握得當,就會出現短暫的孕期反應,這過程僅僅持續三到七天左右,若是不知事的女子甚至都想不到懷孕這方面去,症狀便過去了,所以此藥其實很思平常。”</p>
“你的意思是雙良媛便是用了此藥?然後引起的血流不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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