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藍跟穆景墨被埋伏的事情,自然瞞不過祁昱驍。

    祁昱驍閉着眼睛,問身旁佝僂着身體的老人,“淵叔,你說這事是誰幹的?”

    谷淵搖搖頭:“祁家,穆家,誰說的清呢。”

    祁昱驍慢慢睜開雙眼,側頭看了老人,淡淡道:“怎麼就見得一定是祁家或者穆家的人?”

    谷淵嘆口氣,他拿起剪刀,將面前的蠟燭剪斷一點燭心,好讓蠟燭的光更加亮一點。

    他說:“若不是這兩家人,除非是他又出現了。”

    祁昱驍冷冷一笑:“當年,他早已經被我殺死,難不成還能復活?”

    谷淵問:“先生,您想沒想過?萬一您殺死的那個人,只是替身?這麼多年,我無數次的回憶當年的那個場景,總覺得我們似乎落下了什麼東西,可到底是什麼東西,我卻又想不出來。”

    祁昱驍閉上了眼睛,“放心,該來的總會來的。”

    谷淵點點頭:“先生說的對,二十幾年了,倒是很想與他再次交手。”

    祁昱驍閉着眼睛哼笑了一聲。

    谷淵繼續問道,“倒是先生您,沒想到您居然真的答應讓一個黃毛丫頭爲您治療。”

    祁昱驍淡淡道:“長江後浪推前浪啊,藥王的關門弟子,見見也無妨。”

    谷淵先是點點頭,然後又搖搖頭,“可惜是個女孩子,先生偏偏不能接觸女人。”

    ·

    第二天,穆景墨就陪着顧藍去了祁家。

    祁嶽早早地就帶着管家在門口迎着了。

    見到顧藍下車,祁嶽一臉欣喜,“姐姐,你終於到了。”

    顧藍眼神涼涼的:“看樣子上次的教訓,你已經忘記了。”

    管家聽顧藍這麼說,不自覺的朝祁嶽看過去。

    那眼神似乎在問,小少爺居然也有被教訓的一天?

    祁嶽有些尷尬的輕咳了一聲,繼續笑道,“顧小姐,穆少,我父親已經在裏面等着你們了,請進吧。”

    穆景墨牽起顧藍的手,跟在祁嶽的身後。

    從停車的地方到客廳,大概需要十分鐘的路程,這一路上,顧藍都覺得祁家好像有什麼不對勁兒。

    一直到客廳,看着拿着招待他們的男傭,顧藍才終於意識到是哪裏不對勁兒了。

    祁家上下,竟然沒有一個女性。

    連女傭都沒有。

    看樣子,祁昱驍是真的不能靠近女人。

    或者說,祁昱驍是真的不能讓女性靠近。

    祁昱驍就坐在客廳的沙發上。

    聽到門口傳來的聲音,祁昱驍擡頭朝顧藍看了過來。

    也就是在這個時候,顧藍剛好也朝祁昱驍看了過去。

    兩個人的眼神在空中相遇,卻又淡淡的移開。

    身旁祁嶽的聲音響起,“姐姐,我父親不能靠近女人,所以,你只能站在這裏,不能再往前了。”

    顧藍淡淡的看了他一眼。

    祁嶽眉眼彎彎,連忙改正,“顧小姐。”

    穆景墨:我懷疑這小子是故意的,他就是想引起我的小嬌妻的主意。

    祁嶽:嘿嘿,你猜?

    祁嶽笑着給顧藍介紹,“顧小姐,這位是就是我的父親,也就是現任的祁家家主,祁昱驍先生。”

    顧藍微微頷首:“祁家主。”

    如果說男人的帥氣分好幾種的話,那麼祁昱驍應該就屬於那種,即使時間是把殺豬刀,但是在他這裏,這邊殺豬刀已經完全鈍了。

    眼前的男人完全看不出是一個年過半百的中年男子,歲月似乎沒有在他的臉上留下任何痕跡。

    他外形凌厲,哪怕只是安靜的坐在那裏,依舊給人一種不怒而威感覺。

    獨屬於上位者的特有氣勢。

    祁昱驍淡淡開口:“顧醫生,穆少。”

    既然招呼已經打完了,顧藍也沒有閒話家常的愛好,她從包裏拿出一團線遞給祁嶽,說道:“既然祁家主不能近距離接觸女人,那麻煩把這根線栓到自己的時左手腕上吧。”

    這是一種很古老的把脈方式。

    古代達宮廷后妃公主,生病後不想露面,大夫就隔着一枚屏風,用一根線,替那些后妃公主把脈。

    這種方法被稱爲懸絲診脈。

    祁嶽微微愣了一下,他不是沒有聽說過這種已經失傳的絕技。

    只是沒想到顧藍居然會懸絲診脈。

    顧藍見他沒有動作,好看的眉頭微微蹙起,“怎麼了?”

    祁嶽立刻回神,接過顧藍手中的線,將一頭拴在祁昱驍的左手手腕上。

    栓的時候還在小聲的吐槽:“這個真能行?也太邪乎了吧。”

    祁昱驍淡淡道:“既然顧醫生說可以,那就是可以。”

    祁嶽只能點頭:“是。”

    說完,他把線的另外一頭遞給顧藍。

    顧藍坐在距離祁昱驍兩米遠的沙發上,食指跟中指放在紅線上,閉上了眼睛。

    整個客廳內,所有人連呼吸都特意壓低了。

    就怕會打擾到顧藍。

    大概十幾秒後,顧藍睜開眼,說道:“可以把線解下來了。”

    祁嶽緊張又期待的問:“怎麼樣?我父親到底爲什麼不能接近女人?這到底是什麼病?要怎麼治療?”

    他一連串問了好幾個問題。

    祁昱驍解開紅線,輕輕活動了一下手腕,淡淡道:“你問太多了,顧醫生怎麼回答的過來。”

    顧藍淡漠的聲音響起:“不用治療。”

    正在轉動手腕的祁昱驍微微一怔,擡眸盯着顧藍。

    祁嶽也愣愣的看着顧藍,“你說什麼?不用治療?什麼意思?”

    顧藍:“字面意思,祁家主不能接觸女人,就像其他男人,可以接觸女人,是一個道理,你難道要說那些跟女人接觸,戀愛成家的男人,都有病嗎?”

    祁昱驍臉上隱隱有了失望之色。

    如果不是因爲她是藥王的關門弟子,祁昱驍一定會覺得她在故弄玄虛。

    但是哪怕知道顧藍是藥王的關門弟子,此刻祁昱驍還是覺得顧藍是在故弄玄虛。

    不過祁昱驍雖然這麼認爲,但是他對顧藍卻依舊很客氣,“那就多謝顧醫生吉言,還能將我看成一個正常人。”

    話音一落,一道聲音在門口響起,“穆少夫人騙人,都騙到我們家來了,我真是有點佩服穆少夫人的膽量了。”

    這個聲音顧藍記得,不用看都知道,是祁連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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