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或者,甚至連喬若蘭都不知道,江陰的本來面貌,到底是哪張臉。
現在的這張臉,又或者是穆景墨的那張臉?
喬若蘭不敢多看,她悄悄地收回目光,垂眸看着腳尖。
她知道距離她上場的時間,越來越近了。
江陰摘下帽子後,說道:“祁少,現在,我們是不是應該談一談交易的事情了?”
祁連城點點頭:“可以,但是,等我把我掌握的信息全部給你的時候,我要知道關於穆景墨的全部信息。”
江陰笑了起來:“當然。”
祁連城看了江陰幾秒鐘,側身拿過手中的一份資料袋,放到江陰的面前,“這是現在我所能查到的所有的資料。”
江陰慢吞吞的拿過資料袋,抽出來裏面的資料,掃了一眼,問道:“你確定,這一切祁昱驍並不知道?”
祁連城冷笑一聲,“知道這一切的人,要麼已經死了,要麼已經瘋了,你覺得,祁昱驍能從死人跟瘋子的嘴裏敲出來什麼有用的信息嗎?”
江陰將全部的資料放回資料袋,然後將資料袋遞給身旁的喬若蘭,對她說道:“好好看,把這些資料看明白,說不定以後對你會有大的用處。”
喬若蘭點了點頭,嘶啞的聲音,讓人聽起來特別難受,就好像音帶已經完全被煙燻壞了,“是。”
祁連城聽到這個聲音,有種心理上的不適,他不自覺的皺了皺眉,“這位女士的聲音?”
江陰笑着問:“好聽吧?”
祁連城用一種疑惑的眼神看着江陰。
江陰再次大笑了起來,他伸手隔着衣料,慢慢的撫摸着喬若蘭的身體,說道:“爲了這具身體,我付出了太多,但是臉跟身體可以動刀子,唯獨嗓子不行,不過,既然嗓子沒辦法動刀子,那我就毀了它,反正毀掉的東西都是一樣的,祁少,你說是不是?”
祁連城看着他,不知道該說什麼。
江陰似乎也並沒有想要祁連城說什麼,他一臉厭惡的一把將喬若蘭推到一旁,狠狠的說道:“滾到一邊去看。”
喬若蘭一個踉蹌,差點跌到,但是她不敢多說什麼,立刻拿着資料袋,躲在旁邊的牆角看了起來。
有一個大膽的猜想在祁連城的腦海中慢慢形成,但是這個猜想太過大膽,他用一種不敢置信的眼神看着江陰。
江陰似乎完全沒有察覺到祁連城的眼神,他拿過桌上的手帕,低頭仔仔細細的將剛纔撫摸過喬若蘭的身體的手,細緻的擦拭了一邊。
一邊擦拭,一邊淡淡說道:“你一定很想知道海城穆氏那十八個億的錢,是從哪裏來的吧?”
祁連城點點頭:“願聞其詳。”
江陰淡淡道:“你猜想的沒錯,穆景墨確實沒有表面上看起來那麼簡單,你聽說過時代國際集團吧?”
祁連城眸光微閃,“時代國際這個名字,只要生活在地球上的人,怕是沒人會不知道,江先生爲什麼會這麼問?”
江陰冷笑一聲:“因爲時代國際,就是穆景墨的啊。”
祁連城一驚,本能的否認:“不可能,這怎麼可能?”
說着,江陰擡眸與祁連城對視。
祁連城眸光幽深,看他的眼神中充滿了懷疑與戒備。
他可以很清楚的感受得到,他並沒有從祁連城的眼睛裏看到殺意。
也就說,祁連城從來沒有想過要殺掉穆景墨。
這倒是讓江陰有些意外。
江陰收回視線,嗤笑一聲,繼續道,“斬草除根,這句連小孩子都懂的話,我想祁少不會不懂吧?”
祁連城問道:“你確定你能除掉穆景墨?既然你清楚他的真實身份,就應該更加清楚,穆景墨可不是什麼人說除掉他,就可以除掉他的,先不說他創立時代國際這件事,哪怕在華國,他也是帝都穆家的少家主,想要除掉帝都穆家家主,唯一的兒子,你覺得會是那麼簡單的事情嗎?”
江陰反問:“誰說穆景墨是穆長汀唯一的兒子的?”
祁連城一臉疑惑:“難道不是嗎?我可從來沒有聽說過穆長汀還有別的子嗣。”
江陰淡淡道:“以後你自然就會明白。”
說完他擡手拍了兩下,片刻後,包間的門被人敲響。
江陰,“進來。”
看着對方推門進入,祁連城渾身一驚,一下子從座位上站了起來,甚至不由自主的喊了出口,“穆景墨?你怎麼會在這裏?”
江陰卻表情淡漠,他淡淡道:“祁少,別這麼緊張,先坐下,這個人不是穆景墨。”
祁連城一臉狐疑:“不是穆景墨?”
江陰做了一個手勢,齊宣走到了祁連城的面前,笑道:“祁少,不記得我了嗎?”
這個聲音很是熟悉。
祁連城沉思片刻,立刻記了起來,他說:“你是齊宣?”
齊宣笑道:“祁大少好記性,光憑聲音就可以認出我來,對,我確實是齊宣。”
祁連城搖搖頭,他說:“不,並不是光憑聲音,還有你的身形,其實第一次見到你的時候,我就覺得奇怪,怎麼會有人身形跟穆景墨完全一模一樣,或者說,就像是穆景墨的影子。”
齊宣笑了起來,“祁大少說的對,我確實是一個影子,不過,我不是穆景墨的影子。”
準確的說,齊宣其實是江陰的影子。
因爲江陰完全把自己當成了另外一個穆景墨,穆景墨有的,他一定要有,所以穆景墨有喬俊傑作爲影子,他也找了一個齊宣作爲自己的影子。
穆景墨有了顧藍,他就將喬若蘭照着顧藍,整容成顧藍的模樣。
爲的就是等哪一天,他徹底的取代掉穆景墨。
江陰指着齊宣,淡淡道:“看到了嗎?想殺掉穆景墨其實很簡單,只要我殺掉這個人,別人就會覺得真的穆景墨已經死了,但是,只要這世上還有一個人堅持說穆景墨活着,那他就可以翻盤,這個人就是顧藍,所以,在我們解決掉穆景墨之前,我們首先要解決的人,其實是顧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