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爍的腿不是一點力氣都用不上,他只要稍微藉助外力還是能夠站起來的。
祁蔓臻將他扶到車上,司機幫祁爍把輪椅搬到後備箱。
汽車內的空間很是狹小,除了那天晚上糊塗的一夜,兩個人幾乎沒有單獨在這麼狹窄的空間待過。
祁蔓臻擡手摸了摸自己的脖頸,不動神色的朝一旁的車門旁移動了幾下。
祁爍垂眸看着,眸光微閃,到底什麼話都沒說出來。
他知道兩個人在一起的時候,祁蔓臻一定會覺得不自在。
一路無話,汽車很快來到“魚舫”。
杭城依水而建,一座城,被一條河一分爲二,也正因爲這條河,不知道爲杭城的百姓,提供了多少的鮮蝦魚蟹美味。
祁蔓臻來到這裏了,自然是要嘗一下這些美味的。
所謂的魚舫,就是的建在這條河河邊的飯店。
不過既然叫“魚舫”飯店內主打的菜系當然就是這面前長河裏的鮮味。
據說一條魚就有八道菜,被叫做一魚八喫。
雖然祁蔓臻實在是想不出,這一條魚,怎麼會有八種喫法,但是她願意來嘗一下。
晚上的杭城很是熱鬧,尤其是魚舫周圍,更是聚集了不少本地的食客,跟外地的遊客。
周圍的那些小飯店更是爆滿。
祁蔓臻下車,跟司機說了聲謝謝,推着祁爍往前面走。
“魚舫”周圍有不少小飯館,但是與那些小飯館相比,“魚舫”看起來反倒是清冷一些。
雖然門口停了不少豪車,但是跟周圍的小飯館那種人聲鼎沸的熱鬧場面相比,還是有些差距的。
祁蔓臻見祁爍朝四周看,忍不住解釋道,“這條河直接將杭城一分爲二,所以河邊的各種小喫店不少,都依存於這條河。”
祁爍點點頭:“你好像對這裏還挺熟悉。”
祁蔓臻:“我來這裏之前,做過攻略。”
祁爍聽到這句話,回到看着祁蔓臻。
那眼神似乎在說,“妹妹,你是來出差的還是來旅遊的?”
祁蔓臻立刻捕捉到他眼中的調侃,連忙有些心虛的解釋道:“不管是來做什麼的,提前多瞭解一點當地的人文風俗總是沒錯的。”
原本以爲祁爍還會跟她爭辯上幾句,誰知道祁爍只點點頭,一副非常認同的模樣說道:“嗯,你說的都對。”
祁蔓臻:“·······”
她明明都準備好了各種說辭,爲什麼祁爍這狗男人都不給自己一個發揮的機會呢?
祁爍:“走吧?”
祁蔓臻回神,淡淡應了一聲,“哦。”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錯覺,她覺得狗男人現在對她好像沒之前那麼針鋒相對了。
祁蔓臻立刻就想到了原因。
她撇了撇嘴,低聲嘟囔道:果然男人都是用下半身思考的動物。
祁爍:“你剛纔說什麼?”
祁蔓臻:“啊?什麼說什麼?我什麼都沒說啊。”
祁爍問:“你是不是在罵我?”
祁蔓臻翻個白眼:“你這麼喜歡找罵的嗎?”
祁爍:“沒罵就好。”
祁蔓臻:呵呵,你還真沒聽錯,我剛纔就是在罵你了。
還沒放下拳頭,祁爍低沉的聲音就在祁蔓臻的頭頂響起。
祁爍:“怎麼光罵還不解氣,現在都想動手了嗎?”
祁蔓臻:“·······”
爲什麼他會知道自己剛纔的行爲,狗男人是怎麼發現的?
她明明只照着他的後腦勺比劃了一下啊。
祁蔓臻縮了縮脖子,有種小孩子做壞事突然被抓包的心虛感。
兩個人很快走進魚舫裏面,與周圍的小飯店不同,這裏裝修風格只能用一個字來形容“豪”。
但是,你要說土氣吧,又不土氣,只是這富麗堂皇的感覺,就讓人忍不住想起了“金光燦燦”四個字。
祁蔓臻在路上的時候就訂了一個包間。
一進來,服務員就把兩個人的迎進了包間,將菜單放到祁蔓臻的面前,說道,“小姐想喫點什麼?”
祁蔓臻:“聽說你們這裏有個一魚八喫?”
服務員笑了笑,看了眼兩個人說道:“是有這道菜,不過你們二位點的話,似乎有點浪費了。”
祁蔓臻放下菜單,頗有興趣的問:“哦?怎麼說?”
服務員笑道:“我們魚舫之所以不同於這條河周圍的所有飯店,是因爲每天早上,從這條河裏面打撈上來的最大最好的那批水產,一定是先供應我們魚舫,等我們魚舫挑剩下了,那些水產纔會被其他的飯店買去,至於您說的一魚八喫,其實是每天打撈上岸的魚王,我們用魚王,一魚八喫,一般情況,一條魚大概要六個人喫,兩位客人確實喫不完。
而且,更重要的是,因爲魚王只有一條,所以一魚八喫要至少提前一週預定,實在不好意思,兩位今天可以試一下我們其他的菜品。”
祁蔓臻點點頭,“原來是這樣。”
祁蔓臻頓時失去了興趣,把手中的菜單扔到祁爍面前,臉上的表情懨懨的,“你點吧,我隨意。”
祁爍拿起菜單,看了一眼後又放下,說道,“我先去打個電話。”
祁蔓臻沒在意,只懨懨點點頭。
大概五分鐘後,祁爍自己回來了。
與此同時,服務員接到一個電話,掛斷電話後,立刻笑着對祁蔓臻說道,“女士,一會兒我們廚師會爲您奉上一魚八喫,您請稍等,另外請問兩位想要喝點什麼嗎?”
祁蔓臻微微一怔,問道:“不是要提前一週預定嗎?”
服務員笑着說道:“這個我不清楚,不過您倒是可以問一問您身邊的這位男伴。”
說完,她微微頷首,走了出去。
祁蔓臻擡眸看着祁爍,一臉不明所以的表情。
祁爍:“怎麼了?”
祁蔓臻:“你認識這裏的經理?”
祁爍搖搖頭:“不認識。”
祁蔓臻:“不認識的話,他們怎麼會?”
特意爲他們開了這個特例?
祁爍笑道:“我確實不認識這裏的經理,但是這點小事,還是可以滿足你的。”
祁爍聲音低沉,說話的語調也緩緩的,只是他在說到“滿足”兩個字的時候,微微停頓了一下。
祁蔓臻的也不知道想到了什麼,耳尖微微就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