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蔓臻沒想到祁爍居然承認了,不僅承認了,而且還承認的相當的乾脆,甚至拿他對自己的感情做了對比。

    這麼一來,祁蔓臻反而不能發火了。

    當然了,祁爍也並沒有給祁蔓臻發火的機會,祁爍繼續說道,“我承認,一開始我跟父親說要娶你,確實是因爲想要對你負責,但是後來,當你說你並不需要我負責的時候,我發現,我那麼對父親說,並不只是想要對你負責,甚至我都在想,爲什麼一直以來,每次面對你的時候,我總是那麼沉不住氣,直到現在,我才發現,是我太自卑了。”

    祁爍擡眸看着祁蔓臻,神色認真,一字一句的說道,“不是因爲的我有多麼維護祁心柔,而是因爲我面對你的時候,太過自卑。”

    祁蔓臻眉頭微蹙,不敢置信的盯着祁爍,說道:“你胡說些什麼?”

    祁爍笑了一聲,說道:“你是不是也覺得很不可思議?我也一直不想承認這一點,但是事實就是這樣,明明我們都是一樣被父親收養的人,甚至祁心柔她身上流着的祁家的血,但是她依舊要活的小心翼翼,可是你不一樣,你活的的太過肆意,太過囂張。

    我想要像你那樣,但是我做不到,所以,每次面對你,我纔會更加自卑,也更加厭惡你那麼肆意的活着。

    因爲我不能。”

    祁蔓臻睜大了眼睛,她沒想到祁爍居然會有這樣的心思。

    其實細想一下,誰不想隨心所欲的活着。

    但是又有誰可以隨心所欲的活着?

    因爲辦不到,所以纔會更加嫉妒那個可以活出自己心裏想要的那個樣子的人。

    因爲嫉妒,所以自卑。

    不知道爲什麼,祁蔓臻居然有點小小的可憐祁爍了。

    祁蔓臻的嘴脣翕動了幾下,才說,“你,其實不用這麼想。”

    祁爍淡淡的應了一聲,“嗯。”

    說完這句話後,整個辦公室內陷入了一種奇怪的安靜中。

    祁蔓臻竭盡腦汁,想要說幾句,可以安慰祁爍的話,但是想來想去也不知道該說什麼。

    讓她張嘴損人或者罵人,她可以說是張嘴就來,但是真要她安慰人,她還真不知道該怎麼說。

    好在祁爍沒讓這種安靜持續太久,他推動了一下輪椅,讓兩個人距離更近一些,說道,“臻臻,所以現在你不生氣了吧?”

    祁蔓臻有些懵,反問,“生氣?我生什麼氣?”

    祁爍:“就是今天早上我跟祁心柔一起,在電梯內碰到你的事情。”

    要說不生氣,那也不可能那麼快就氣消了,但是一想到祁爍剛纔的那些話,就差明着告訴她:我祁爍就是在你的陰影下長大的。

    祁蔓臻又不好說,她還沒有完全消氣。

    躊躇了片刻,祁蔓臻只好說道,“不生氣了。”

    祁爍笑道:“那就好,對了,明天顧藍還要幫我下針,到時候你在旁邊陪着我好不好?”

    祁蔓臻都不知道自己是那根筋搭錯了,她居然點了點頭:“好。”

    祁爍的目的已經達成,也不好繼續賴在祁蔓臻的辦公室不走,於是說道,“明天,我在病房等你。”

    祁蔓臻硬着頭皮點頭,“好。”

    直到祁爍出了自己的辦公室,祁蔓臻低頭翻看着審批文件,突然像是回過味來,猛地把手中的筆拍在桌子上,後知後覺的說道,“我剛纔是不是中計了?”

    中的還是苦肉計。

    想通這一點後,祁蔓臻身體往後靠,臉上寫滿了“後悔”兩個字。

    怎麼就答應了那狗男人明天去醫院陪着他呢?

    怎麼就答應了呢?

    明明她只想讓兩個人的關係回到原點啊。

    這樣一來,豈不是要更加牽扯不清了?

    祁蔓臻舉起手狠狠的在空中揮動了兩下拳頭。

    就在這個時候,祕書推門進入。

    祁蔓臻正在揮動的小拳頭,還沒來得及收回來。

    祁蔓臻:“······”

    祕書:“······”

    祕書:“總監,您在幹什麼啊?”

    祁蔓臻起身,順勢揉了揉自己的後頸,面不改色的說道:“哦,有點累,活動一下筋骨。”

    祕書點點頭:“哦。”

    祁蔓臻見祕書沒再多想,迅速轉移話題,說道:“你急忙進來幹什麼?”

    祕書這纔想起來手上的合同,連忙將合同遞到祁蔓臻的面前,說道:“這份合同需要您緊急簽字,本來應該是祁總簽字的,但是他剛剛他又離開公司了,我追上他的時候,他已經上車了,跟我說,讓您簽字就好。”

    祁蔓臻接過合同,翻開掃了一遍,都是她之前批示過的合同,只是又被幾個高層重新確認,現在是最終的簽字確認,並沒有什麼問題。

    祁蔓臻拿起筆刷刷刷簽下了自己的名字的交給祕書。

    正在祕書想要轉身離開的時候,祁蔓臻喊住她,“張彤。”

    祕書轉身,問道:“總監,還有什麼事嗎?”

    祁蔓臻:“幫我聯繫中宇集團的幕後老闆陳漢洲。”

    祕書點頭:“明白,我這就去辦。”

    照理說要經過公司的相關部門全部審覈結束後,才能聯繫對方的老闆,但是祁蔓臻卻從祁爍之前跟她說的那些話中,得出結論,這次重組,說白了,就是中宇集團從華豐實業的身上割肉。

    既然是割肉,那自然是要一起割,一起吃了。

    祁蔓臻心想,怪不得穆氏集團的江陰那麼早就摻和進去了這件事,原來早就知道有利可圖了。

    想到這裏,祁蔓臻拿出手機給顧藍髮了一條微信。

    臻寶寶:藍藍,你想不想保全孃家的利益?

    顧藍:???

    臻寶寶:現在,一筆大買賣,一塊肥肉,穆氏想喫,祁氏也想喫,你想要誰喫?

    顧藍:對我來說左口袋跟右口袋的關係,有區別嗎?

    臻寶寶:怎麼會沒有區別呢?藍藍,你別忘了,我現在可是在拼死拼活的爲你賺錢,爲你打工啊,我這麼嘔心瀝血的是爲了誰?

    顧藍:穆景墨已經把名下所有的資產都過繼到了我的名下,包括穆氏。

    臻寶寶:······我在跟你談公事,你卻在虐狗,單身狗有錯嗎?你要這麼虐我。

    顧藍:你今天上午,不是剛剛領回去一個男人嗎?好像叫祁爍來着對吧?

    這天沒法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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