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2012前半年 > 第五百八十九章前往艾歐尼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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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張潮沉默了,這樣的想法儘管瘋狂而又偏執,但不得不說,它並非毫無道理,長久的壓迫使得人心中的黑暗面變得濃厚,沒有因就沒有果。

    他開始猶豫,開始反思自己的做法究竟是否是正確的。

    似乎看穿了張潮眼底的猶豫,蠻族青年眼前一亮,立刻意識到了這是自己的唯一生機,於是大喊道:“你要真想維護正義,就殺光那些恕瑞瑪人,只有他們死絕了,這個世界才永遠都不會有戰爭。”

    然而隨着他這一句話出口,張潮的表情就凝滯了,他擡起頭,認真打量着這個滿臉希冀的蠻族青年,灰褐色的濃密鬍鬚,微卷的長髮,精美的鎖子甲。

    “住口,你沒有資格談正義。”

    他的眼神中閃過了一絲輕蔑:“我也不是在維護正義,天下間不平事有千千萬,我永遠也不可能挨個去管,我也管不了,我只需要管好自己看到的事情就好。”

    “要怪你只能怪自己的運氣不好,你所說的那些以往發生的悲劇我沒有看到,我只看到了你,所以,你還是去死吧。”

    最終他在這名蠻族青年驚駭的目光中斬落了這個他的頭顱,他可能至死也不會明白張潮爲什麼還會殺他,就在他剛剛生起一絲希望的時候,還用這種不知所謂的藉口。

    其實張潮給出的解釋就是他心中的所想。

    看見了就無法坐視不理,無關對錯。

    哪怕用最簡單的“老子看你不爽”這個理由來解釋他的行爲,他覺得也沒什麼問題。

    有的時候,強者根本不需要去論對錯,到了他這種層次,翻手間就能覆滅一座城市卻還要同普通人嘰嘰歪歪,講究凡人的規則,無論從哪個方面而言都是極其愚蠢的。

    強者順心,很多時候,規則只能束縛凡人,一個說得通的道理也同樣如此,而對於強者,假如講不過道理,那便不講理,如是而已。

    離開了阿特雷巴特行省,他開始繼續遊歷,踏遍整個帝國,他所看到的世界開始變得灰暗,太多生命的凋零讓他變得麻木,他的眼界漸漸地從最原始最單純的“人”拔高了。

    他開始學會俯視着這一切,將這些看做史書上冰冷的數字,將自己與世界隔絕,以一種如同神祇般的視角去注視着這一切。

    這不是一種殘酷,也不是一種冷酷無情,而是對自我的一種保護,假如那些領導人在處理抗震救災的時候無法做到冷靜如水,那將是對更多人的一種殘酷無情。

    直到三個月後,系統提示他任務完成的時候,他才如釋重負,他覺得那一幕幕自己記錄下來的場景不應就此埋沒,他想讓自己國家的人看看,讓他那個世界的人看看。

    看看戰爭的本質究竟是什麼,這個世界又有多麼的悲慘,這些一幕幕本不應被公開,但卻實實在在地發生在歷史上的一幕幕究竟是何等的可怕又慘絕人寰。

    他開始認真對待原本自己只是當做遊戲一場的恕瑞瑪再臨大電影,他覺得那已並非是單純的一部電影,他承載了許許多多更深層次的東西。

    或許很多國家不會希望如此殘酷,血腥而又真實的場景出現在電影院裏,但他相信自己能夠做到,他也一定會做到。

    他站在礁石上,冰冷刺骨的海水源源不斷地向他涌來,他現在已經到了弗雷爾卓德,這裏也在經歷一場大變亂,幾乎與恕瑞瑪皇城的滅亡發生在同一時期的變亂。

    那是由阿瓦羅薩發起的,聯合了冰霜三姐妹中的賽瑞爾達,向忠誠於冰霜守衛的麗桑卓及她的部族發起的一場戰爭。

    戰火席捲了整個弗雷爾卓德,而他們本應擁有一場南下統一世界的機會,但是執着於追求自由與榮耀的兩姐妹固執地點燃了烽火。

    或許她們是對的,冰霜守護者的確是污穢的,是邪惡的,起碼從力量屬性的表現上來看是這樣的;就算它們現在還沒有開始自己的陰謀,以後卻未必。

    但是對那些生活在底層,爲之驅策而獻出生命,或者爲亂軍屠殺化作廢墟的村莊,部族而言,她們又是錯的,太多太多的人犧牲了。

    艾翁帶領幾千名部落戰士遠航,試圖逃避這場戰亂,結果卻只倖存下來了寥寥幾人,而他只是這個時代的一個很微小的縮影。

    歷史上擁有野心或者說崇高理想的人,他們總是會驅策那些無辜的生命去爲自己的信念與理想付出生命,這種想法很自私,但卻說明了一些事情。

    外在的強大的確很強大,但有的時候,內在的強大才是真正的強大,擁有一顆不被人輕易蠱惑,堅定而又不爲外物所動搖的心臟,這纔是真正的強大。

    小說中所描繪的穿越者是強大的,但他們是人,是普普通通的凡人,縱然他們擁有各種各樣的金手指,完成了多麼巨大的成就,實際上他們的本質仍然只是個普普通通的凡人。

    以往,張潮有時還會陷入到自我懷疑與無用的內疚當中,但是現在,他相信自己不會了,他的心在變得越來越強大,那是如同傳奇般的意志與堅不可摧的信念。

    他一個猛子扎到了冰冷刺骨的海水中,像是一條游魚,他任由海水送着自己向遠方飄去,寒流南下,所以他便沿海南下,最終停留在了一片雪域的邊沿。

    海水將他沖刷到了堅固的冰層上,他在上面躺着,思索着人生所經歷的一切,或許是成就太快,攀登太迅速,所以他有時會忽略掉他本應注意到的一些東西。

    而這些現在看來,其實都是他一直所追尋的自由。

    他爬起來,眼神一掃,水中躍出了游魚,指間火焰升騰,油鹽醬醋交錯,不多時已然香氣撲鼻。

    他喫着烤魚,在天寒地凍間,來到了恕瑞瑪與弗雷爾卓德交界處的一處邊哨,這裏已經空無一人,只留下滿是積雪的房屋與那死寂的森寒冰冷。

    他在這裏停留了一天,一天過後,他站在了哨站的頂端,頭頂還有一面屬於弗雷爾卓德帝國的旗幟在寒風中獵獵作響。

    他長吸了一口氣,清了清嗓子,然後唱到。

    “長亭外,古道邊,芳草碧連天

    晚風拂柳笛聲殘,夕陽山外山

    天之涯,地之角,知交半零落

    人生難得是歡聚,唯有別離多

    長亭外,古道邊,芳草碧連天

    問君此去幾時還,來時莫徘徊

    天之涯,地之角,知交半零落

    一壺濁灑盡餘歡,今宵別夢寒。”

    這是一首老歌,旨在送別,張潮很清楚自己在送別什麼,不是送別阿茲爾,不是送別羅德大公,更不是送別森穆特之類的人。

    他要送別的,是過去的自己。

    “再見,恕瑞瑪。”

    “再見,弗雷爾卓德。”

    默默地在哨站裏抽盡了一盒煙,將菸蒂插在木質哨站上層層的積雪中。

    張潮便御風而起,如同一隻飛鳥,向天空中衝去。

    現在的他早已不需要任何設備的輔助,也不再需要化作巨龍的形態就可以輕鬆進行長時間的快速飛行。

    他在森穆特的身上留下了氣息,所以沒多久,他就找到了剛剛出海不久的森穆特,他們乘坐的是一艘三桅大船,恕瑞瑪的船隻都不適合遠航,所以這艘船其實是恕瑞瑪東部毗鄰艾卡西亞的阿波羅尼亞公國出產的海船。

    見到張潮,森穆特越發驚喜,但隨着閒聊的深入,最終森穆特苦笑道:“閣下,我看到了,整座恕瑞瑪頃刻之間就瓦解了。”

    張潮點了點頭:“那隻小獅子呢?”

    森穆特剛要說話,就聽到船艙裏傳來了一聲輕響,頓時一頭毛絨絨的白色小獅子便如同閃電一般一躍而起,衝到了張潮的懷裏。

    “你要和我們一起回艾歐尼亞嗎?”小獅子昂起頭,很開心,它已經明白了無論是張潮還是森穆特,都是可以相信的好人。

    張潮搖了搖頭,拒絕了,只是很柔和地摸了摸小獅子的頭,囑咐道:“照顧好自己,好好活下去,森穆特是個可以相信的人,你們要互相扶持。”

    他又轉過頭,對着森穆特說道:“你也用劍吧?”

    森穆特點了點頭,突然意識到了什麼,嘴脣微微顫抖着:“對......但不算很好。”

    張潮柔聲道:“幫我一個忙,我將御風劍術傳給你。”

    ......

    三天後,張潮離開了,從此,艾歐尼亞有了第一個劍術道館,它的名字叫做——疾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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