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今天鹹魚翻身了嗎? >第31章 第十二章
    太樂署。

    流淵坐鎮太樂署,幫助刑部官員清查涉事官員,並全部押走待審。

    王若彬步履匆匆,從外面走進來,附在流淵耳邊說了什麼。

    流淵蹙起眉頭,轉頭問道:“此事上報了沒?”

    王若彬搖了搖頭:“我還不清楚,只是幾經查處之下,好像有些蛛絲馬跡指向京郊那處。”

    流淵思索了一番:“這件事情除了你還有誰知道。”

    王若彬回話:“此事是我爹一個手下在兵部查出的,當年那位想要兵權想的近乎瘋狂,兵部安插的人最多。這件事肯定是要上報朝廷的,陛下很快也會知道。”

    流淵頭疼道:“你說你把這事告訴我做什麼?這事既然我先知道了,若不能立刻上報給陛下,就是刻意隱瞞,若是上報陛下,我又是越權。”

    王若彬尷尬的呵呵兩聲:“我這不是在軍中習慣了嘛!遇到事情第一個跟您彙報。”

    王若彬頓了頓說:“那這事,讓我爹去報?”

    流淵憤惱地抓一抓頭髮對他說:“暫且先這樣吧,此事我親自去向皇上說,畢竟你在我手底下跟着,若說兵部的事情我絲毫不知,反倒會引起懷疑。”

    王若彬本是個灑脫的性子,朝堂之中勾心鬥角本就覺得煩不勝煩,可他又沒別的法子還是聽流王的。

    流淵起身正要上書去覲見,就被梁尋歌堵個正着。

    禮樂司正殿廂房之中,寧紫鳶與流淵正對而坐。

    屋中安靜的出奇,一陣良久的沉默後,寧紫鳶噌地站起:“你倒是說句話啊!”

    流淵扶額嘆氣:“原本是想待朝中之事過去,纔將事情告訴那小子,可眼下他從西南來的事情已經瞞不住了。”

    寧紫鳶翻了個白眼道:“我算是見識到這小子有多能惹事兒了!”

    流淵似乎是想起了在西南的事,忍不住長嘆一聲:“他惹事的本事還在後頭呢。”

    寧紫鳶滿面愁思:“我本是想等選拔結束後,再尋個時機見他一面的,現在只能抓緊時間辦了。”

    一個月之期很快就要到了。

    上次教了那人彈琴後,那人便三五不時跑來找吳以晨,並且次次都趕在吳以晨剛練完琴的時候,這樣一來吳以晨更認定了他是走了後門進來的。

    青竹時常失蹤的事情,終於引起了梁尋歌和寧紫鳶的關注,這日晚上吳以晨練完琴剛出門,就被梁尋歌攔住,說是寧大人有請。

    跟着梁尋歌來到舞坊門口,梁尋歌道:“你且在此等候,我去請寧大人。”

    吳以晨站在門口,好奇地向裏面張望,便看見庭院中間的舞臺之上,寧紫鳶神色嚴肅地向臺下之人說着什麼,而後便看她右腿向後擡高,腰向後彎折,吳以晨眼睜睜看着她,把自己擺成一個驚人的造型來。

    四肢不協調的吳以晨傻了,人類居然可以用身體凹成這樣的形狀嗎?!

    梁尋歌走到舞臺之下,寧紫鳶重新站好,向臺下說了些話,才整整衣服跟着梁尋歌走了出來。

    吳以晨已經傻在了舞坊門口,直到寧紫鳶走到他身邊。

    “小吳樂師?”寧紫鳶試探着喊道。

    吳以晨慌忙回神站好,寧紫鳶衝他微微一笑:“隨我來吧。”

    吳以晨跟在寧紫鳶身後,走進了舞坊的大門,一路上遇見許多交頭接耳的姑娘們,在吳以晨對她們禮貌微笑後,笑着跑來走了。

    跟着寧紫鳶來到一間房中,吳以晨一進門寧紫鳶便開門見山的問道:“你和那位青竹工公子走的比較近,我便想問問你,他近日時常夜間出門,你可知他去哪裏,見過哪些人嗎?”

    吳以晨搖了搖頭:“我和青竹練習的時間離得挺遠,基本上遇不見,而且最近我都是晚上練琴,等我回來琴師們都睡着了,也沒有遇見過青竹。”

    寧紫鳶語氣有些嚴厲:“你們現在身處在內庭禁宮,禮樂司位置尷尬你們也知道。如果出了什麼事情,你們這幫人一個活口都留不了。”

    吳以晨雖然對他們動不動就死亡威脅的事很反感,卻也不好方面反駁她,只笑笑說:“我知道你們規矩多,可我真的不知道青竹去哪了。”

    他瞪着大眼睛看着寧紫鳶,寧紫鳶噗嗤一樂:“你小子這是在我面前裝無辜嗎?”

    吳以晨依舊是招牌式的假笑:“瞧您這話說的!我是真的不知情呀,當然要辯解一番了!”

    寧紫鳶沉默地看着他一會,說道:“伶牙俐齒,耍滑頭在這裏可長久不了。”

    吳以晨眯起眼睛笑着道:“大人放心,滑頭我有,本事我也有!”

    寧紫鳶頻頻點頭,起身把人送出去,纔到院門就見梁尋歌正和一人說話,聽到腳步聲那人轉頭,赫然便是禮樂司掌院譚正成。

    一見是他,寧紫鳶言笑晏晏迎上去行禮:“譚大人萬福。”

    譚正成看了一眼吳以晨,對她說道:“寧副掌院,我記得你是負責舞樂的,怎麼現在還管起樂坊的事了?”

    寧紫鳶依舊笑容微微:“屬下知道譚大人的心思都在些大事上,新進的樂師們情況雜亂您也分不開心管着,所以有些小事情疏忽了,不過沒關係,屬下能代勞就不麻煩您了。”

    連吳以晨這樣職場經驗爲零的菜鳥,都能感覺到二人之間來言去語,並不是那麼和諧。

    譚正成哼了一聲:“本官身爲禮樂司掌院,每日經手之事沒有百件也有數十,事無鉅細本官都看在眼裏,不知道寧大人說的是哪‘小事情’本官疏忽了?”

    寧紫鳶長睫微垂,淡淡說道:“也沒什麼,不過是一個選上來樂師,在禁宮之中胡亂走,時常夜半十分也不見人罷了。”

    譚正成滿臉不耐正要開口,就聽寧紫鳶攔住話頭追問道:“難道譚大人覺得這事情不該重視,還是……他的行蹤你知道?”

    寧紫鳶口吻咄咄逼人,絲毫不留情面,就差指着譚正成說是他在暗中謀劃了。

    譚正成果然惱了,半陰不陽地揚了揚嘴角哼道:“入選的樂師皆來自民間,寧副掌院的意思是,我在其中安插人了?”

    寧紫鳶依舊眉眼彎彎地笑着:“此話,是大人自己說的,屬下可沒說。”

    吳以晨和梁尋歌有些尷尬地站在一旁,這既沒他們說話的地方,也沒他們說話的資格,職場菜鳥吳以晨內心不禁怒吼:你倆能不能趕緊結束啊!我來這可不是想看你們吵架的啊!!

    譚正成雙手抱拳向上拱手道:“當年我不過是個樂坊小小琴師,是陛下垂憐才將我調來禮樂司,本官從來忠於社稷忠於陛下的!”

    “哦?”寧紫鳶反問道,“大人忠於陛下,難怪便如此大膽,瞞着流王和同僚去做些,足以讓禮樂司陪葬的事情了。”

    譚正成一臉正直:“我可是一步步從最底層爬上來的,自然不會讓禮樂司陷入險境,不似有些人,全靠爬牀才混來今日的地位!”

    寧紫鳶還未生氣,梁尋歌先衝了出去:“你!!”吳以晨眼疾手快把人拉住,寧紫鳶回頭瞪了她一眼,面色不改地對着譚正成笑道:“大人這話,我倒聽不懂了,爬牀?我爬的誰的牀?流王不成?”

    譚正成哼道:“有目共睹的事情,還用的着多問嗎?”他面色森然逼近寧紫鳶道:“你最好有本事,接着流王的東風繼續往上爬,不然這麼久豈不是白睡了?”言罷他掃了一眼吳以晨,冷笑一聲走遠了。

    吳以晨尷尬地,連擺手的地方都找不到了,寧紫鳶反而笑眯眯回過頭跟他說:“你小子反應到挺快!還知道把尋歌給攔住了。”

    吳以晨抓了抓腦袋:“我……這不是,他是你們上級嗎?梁姑娘這麼直接衝撞他,不好吧?”

    寧紫鳶笑出聲,梁尋歌那邊還在兀自惱火:“大人!您就任由他污言穢語污衊您嗎?!”

    “污言穢語又如何?又不會少塊肉。”寧紫鳶倒是大度,“更何況整個禮樂司上下,這麼想的人多着呢,別人怎麼想,又不是我能左右的,由他們去唄。”

    吳以晨猶豫一下,試探着開口:“您……真的和流……流王爺是情侶?”

    寧紫鳶饒有興致問:“怎麼?你挺好奇?”

    “不是不是!”吳以晨連忙辯解:“我就是問問,問問……”

    寧紫鳶說道:“我正好有些事情要和你說說,尋個時間咱們再好好聊聊。”

    說完拍了拍吳以晨的肩膀,向梁尋歌點點頭便離開了。

    第二日白天,樂坊飯廳中,吳以晨端着早飯坐在了青竹身邊,湊近他低聲問道:“這幾天晚上你到底去哪了?”

    青竹看着他沒有說話,吳以晨面色輕鬆,裝作閒聊對他說:“昨天寧大人找我聊了你的事情,梁姑娘發現你總是莫名其妙不見了。”

    青竹垂下頭,沉默地喝着粥,吳以晨低頭夾菜說着:“我不想打聽你的事,只是想提醒你一句,他們都是一幫視人命如草芥的人,不管你爲了什麼,丟命都是不值得的。”

    青竹微微笑着:“放心吧,我心裏有數。”

    吳以晨不再說話,端起碗喝完粥,起身離開,留下青竹一人,坐在桌前握着饅頭,心事重重地撕咬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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