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揚臉色一僵,指指間隔藥液容器十五釐米的兩個深深的爪印,有些尷尬的解釋道:“我也是猜想,你們看這爪印,只有狗在喝水的時候爪子是離開盛水容器一定距離的。其他的野獸都是緊靠在盛水容器的邊上。
還有,你們看這爪印,是梅花形的。在動物中,只有狗的爪印纔是這種正兒八經的梅花形。像狼或者狐狸,都是變形的梅花印。
養鵝廠有數百隻大鵝,還有十幾頭家豬,如果是狼或者其他的野獸,大都是野性十足,一旦聞到血腥味便會大開殺戒,養鵝廠的損失肯定不會這麼點,至少有一半的大鵝和家豬會遭殃。”
聽着李揚的分析好像也是那麼回事,李逸再看看監控視頻,那個‘野獸’確實沒有大開殺戒,只是把十幾個主動進攻的大鵝咬死泄憤,也沒有叼走被咬死的大鵝。
“這就奇怪了,這到底是什麼東西?”董曉楠託着下巴,眉頭皺成‘川’字。
“哥,那些被咬死的大鵝,你弄哪去了?我看看那些大鵝的傷口。如果是全身撕咬,那就是野性十足的野獸。如果是隻咬大鵝脖子,可能真的是狗,或者是大型犬類。”
李逸一時半會的也不確定,忽然,玉銅錢給他提示,找大鵝傷口對比,玉銅錢可以診斷。
他臉色一喜,沒想到玉銅錢還會這功能?那就更好,說不定直接推斷出這個野獸到底是什麼東西呢。
李揚在前面帶路,來到倉儲室,打開一個大冰櫃,那些被咬死的大鵝都被放在裏面等着處理。
李逸眉頭一皺,不悅的問道:“這是怎麼回事?難道你們想用這些大鵝以次充好供給竹山大酒店?”
李揚趕緊解釋道:“不不!不是你想的這樣,哪能那麼幹?
這些大鵝是野獸留下的證據!媽說了,這些大鵝都是被未知生物咬死的。但至今那個生物到底是什麼,誰都不清楚,只能靠猜。
所以,媽建議我們把大鵝收拾起來,然後冰凍,看看以後能不能找專家查證到底是什麼生物做的孽。
供應酒店的藥香大鵝肯定不能用這些以次充好,不然,這不是砸咱家自己的招牌嗎?”
李逸點點頭,把裝大鵝的袋子從冰櫃裏拿出來,放在空地上慢慢展開。
“嘔……”一看這血糊糊的場面,董曉楠受不住了,跑到一邊乾咳,連李揚都是臉色發白,喉嚨顫動,一副受不了的模樣。
“哥,你先回家吧,給媽說我一會回去。”李逸回頭道,李揚看着弟弟堅持要查看,邊和董曉楠說一聲,騎着電動車回家了。
“你能看出什麼來?別裝專家,連特勤的法醫都沒看出什麼東西,更別……額?額?就當我沒說。”董曉楠本來想嘲笑李逸,但猛地眼睛一瞪,看到李逸從一個死去的大鵝嘴裏拔出一撮毛兒?
“這是野獸的毛髮,應該是這個大鵝拼死反擊擰下來的。”李逸看了一眼這個死不瞑目的大鵝,嘆息道。
“就算有這個毛兒,你也看不出是什麼啊,還不是白忙活?”董曉楠依舊嘴硬的說道。
李逸開玩笑道:“娘子,你忘了我可是萬事通啊。你看看這毛兒,毛色堅硬發亮,說明這個野獸身體狀況良好。
還有,毛色是深褐色,而且聞起來有股山野的土腥味,說明這個野獸就算不是犬類,也應該是犬類的近親。
只有犬類喜歡到處挖洞,而且這個腥味不是純正的土腥味,而是山野的草木氣息多一些,說明這個野獸不是挖洞高手,頂多就是淺淺的洞再加上些草木做鋪墊。
你想想,什麼生物毛髮厚實,喜歡挖洞但又不善於挖深洞,而且還喜歡用乾草或者其他乾枯的軟性草木做墊子?”
“嗯?聽你這麼說,只有狗!?但怎麼可能?狗都是領地很強的動物,不會主動侵擾人的家園啊?”董曉楠美目圓睜的問道。
李逸轉頭看看養鵝廠身後的大山,淡淡的說道:“一般的狗確實沒有侵犯人家園的習慣,但如果是野狗,就說不定了。
它們在自然條件下變得野性十足,而且能推倒籬笆,這簡直比一個成年人的力氣都要大的多,再加上……嗯,我們回家吧,我想想該怎麼應對。”
李逸本想說這個野狗是被藥液吸引過來的,話到嘴邊,猛地閉嘴了,不是不相信董曉楠,是因爲有些東西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剛到家門口,就見到果子叔還有田青山等人扛着各種農具,有鋤頭、有鐵錘還有拿叉子的,一羣人嗚嗚喳喳的好不熱鬧。
“嗯?青山!你們……你們這是做什麼呢?”李逸臉色一陣緊張,遠遠看去,以爲這些人是來拆他家大門的呢。
“李逸?你來的正好,我們準備組織村民一起去山裏找野獸呢!”田青山趕緊迎過來,笑道。
“對對,我們要去找野獸,你家養鵝廠被撕咬的那麼慘,我們都是一個村的,怎能坐視不理?”
“對啊,今天是你們家養鵝廠,明天說不定就是誰家的院裏遭殃呢!”
“是啊,我可是看到了,你們家養鵝廠的一處籬笆都被推倒了,就是兩個大人一起推,推倒那籬笆都費勁,這畜生這麼有力氣,遲早是個禍害。”
“對對,我們不如早下手爲強,不然,以後咱小李村沒有好日子過了,整天人心惶惶的,這大人還能說的過去。這老人和孩子呢?萬一被傷了,這誰家受得起?”
“是啊,所以咱村自發組織起來,進山找出這個野獸,弄死它!”
“對,弄死它!我們村光是爺們就有兩百多人,就是個老虎也能弄死!豈能被個畜生堵着門?”
看着鄉親們義憤填膺的模樣,李逸心裏一陣暖和。這便是耿直樸素的農村人啊,真正的互幫互助,真正的有事大家抗。
但是李逸還是要阻止大夥去找野獸,因爲只有他知道這舔舐了藥液的野狗有多強,簡直強的變態。
他那些藥液被這畜生偷吃了好幾次,就算藥液被稀釋了很多,但藥效依舊在。鬼才知道,這畜生現在的個頭會多大,力量爆發會有多強。
玉銅錢甚至給出一個推斷,這個野狗爆發的力量甚至連一隻腳踏進武學門檻的王珂風都不如,更別提這些鄉野的漢子了。
對付一般的猛獸,人越多越有利,哪怕是獅子老虎,人數一旦上百,野獸也得繞道走。但對付這種變異的野獸,人數越多越不佔優勢,甚至還會被野獸牽着鼻子走。有時候,數量優勢不一定會抵消質量優勢。
“李逸,你咋了?你倒是說句話啊!”田青山看着李逸沉默了,有些好奇的問道。
按他對李逸的瞭解,此時的李逸應該是嗷嗷叫的拿着菜刀,領着大家進山抓野獸,現在怎麼沉默了?
“切,還能咋了?肯定是怕了唄!”一陣陰陽怪氣的聲音傳來。
衆人紛紛回頭,一羣穿着迷彩裝,帶着各種捕獸傢伙的人神情倨傲的走過來。
領頭的人昂着頭,鼻孔沖天,一副瞧不起小李村衆人的高傲勁,瞥了一眼李逸,不屑的說道:“你就是李逸?是你家的養鵝廠被野獸霍霍了?”
入殮師靈異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