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抹殺神明 >第三十九章:更迭的第七日(三)
    清晨時分天空中的雨水變得更加磅礴,淅淅瀝瀝的水體澆灌在連枝療養院的磚瓦之上,就連居住於地下的病房也肉眼可見地潮溼起來,剛剛纔值完夜班的七寶推着一車的空便當盒離開了臆想科的病房。

    “叮叮咚咚~”的聲響有些令人煩躁,他看了一眼去往更深處的階梯,一些職位與階級遠比七寶高的“醫護”從走廊的一側緩緩步入了那幽邃寂靜的階梯中,這些“高級醫護”多半長有金髮碧眼,他們的個性張揚行爲傲慢,與連枝療養院謙卑的醫護們格格不入。

    “人比人...還真是~氣死人啊~”

    七寶看着那些趾高氣昂的傢伙,心中不由發出了一些吐槽,“早知道就讓東市科的小子們給我換一個好點的身份,現在在這裏除了給病人送飯送菜,就是夜晚值班像個保安,一點空當的時間都騰不出來...想要往更深處的地方探究都沒有權限...”

    七寶一邊推着滿載便當的小車朝着科室的大門走去,一邊仔細檢查其這些“高級醫護”身上所裝配的服飾。

    這些醫護身上所穿着的制服與七寶身上所穿戴的制服相似都爲白色的長衫,只不過七寶胸口上所紋繡的標識是類似於“幸運草”的苜蓿葉,而這些醫護的胸口上多繡着橡樹葉的黃色徽紋,幾名看上去像是醫生的高級角色,他們的白色長袍上則爲燙金的“商神赫爾墨斯之杖”(既纏繞着一對蝰蛇的法杖),三者之間的等級差在這不起眼的地方可謂是一目瞭然。

    “咳咳——咳咳——這個月的休假你打算去東京的哪裏玩~馬克?”

    地下的走廊中一名有着深邃眼窩的醫生向着身旁的同事發起意見,“涉谷怎樣?那裏的日本女孩可比東京其他地方的女孩還要開放~”

    “涉谷嗎?”同事聳了聳肩,然後搖搖頭用不算標準的日語說道,“布朗克~那裏的女孩太詭異了,我可受不了這樣的傢伙,還是換個地方玩吧。”

    “那麼去文京區怎麼樣?那裏的日本女大學生最喜歡你這樣帶口音的外國男人~”名叫馬克的傢伙將胳膊搭在了同事的肩膀上,“搞不准你會有不止一次的豔遇哦~”

    “饒了我吧~上一次接觸的那個日本女生糾纏了我好幾個禮拜~還說懷了我的孩子~”布朗克擺擺手道,“我可不想再搞出一個或者幾個像是蝴蝶夫人(一部日本電影)的日本女人,畢竟我是好男人~”

    “那麼去歌舞伎町怎麼樣?那裏的日本女孩應該不會那麼的粘人~”

    “不錯的主意~”布朗克摸了摸自己厚厚的三層下巴然後心領神會地點了點頭。

    作爲日本男性的七寶面無表情地走在這兩顆肉球的身後,相比於這兩位的喋喋不休,七寶的心境平和得像是一汪湖水。

    連枝療養院的地面建築有些類似於教堂——壓抑而又嚴肅,十分明顯的宗教主義禁慾風格。三棟不算高大的建房屋像圓錐那般圍繞着一座主宅,主宅的頂端豎立着雙蛇纏繞的法杖,旗下則是連枝療養院的徽紋——形似三葉草的苜蓿。

    雖然從地面上來看連枝療養院的幾棟建築看上去是相互分割開的,但它們位於地下的科室卻像是斷裂的荷藕粘連在一起正如其的名稱——連枝,順着地底下的通道一路向着位於地面的食堂走去,明晃晃的白熾燈泡與臆想科的光源如出一轍,閃爍的紅光如同希臘神話中的巨人眼珠。

    “一個...兩個...”七寶的心裏悄悄地計算起通道內監視器的數目,“每隔五米便有一臺監視器...整個通道全長三十米...這個距離想要不驚動護工帶走其流子...恐怕有些困難...”

    “噠噠——噠噠——”

    厚實的鞋底踩踏着通道內的大理石磚,雪白色的護士服在亮黃色的燈光下搖曳,身材高大酷似男人的純子正帶着一衆膀大腰圓的女護工們從通道的另一側緩緩走來,這浩浩蕩蕩的步伐堪比美國大兵們的軍事演習。

    “哇哦~”

    被擠到了一旁的布朗克只能站在原地感嘆道,“這些日本女人怕不是從擇捉全島(日本的邊境)來的,身上有着俄國人的血統...光是看她們這走路的步伐,我感覺日本國七層以上的男人都會被她們打成塞子...”(英語美式口音)

    “喂喂——布朗克,日本的女人比男人厲害這不是常識嗎~”馬克摸着自己厚實的肚腩,用着調侃的語氣說道,“五星天皇麥克阿瑟將軍不是說過嗎,只要能征服日本的女人那就等於征服了整個日本國~”(英語美式口音)

    “但是這樣彪悍的女人看上去不好征服啊~又醜又壯~”馬克湊在了布朗克的耳畔處小心說着,“真的被這樣的日本女人纏住,怕是比死還難受...”(英語美式口音)

    “說的也是~”布朗克表示贊同接着連連點頭,然後這兩顆肉球便哈哈大笑了起來。

    “這兩個盎格魯-撒克遜人在笑些什麼?真是一對瘋子——”

    英語不是很好的護士純子向着自己的身後瞟了一眼,接着吼向了馬克與布朗克,“喂——你們兩個!這裏是療養院!請給我安靜一點!”

    在純子吼完這一嗓子後,跟隨在其身後的一衆女護士齊刷刷地看向了布朗克與馬克,這凶神惡煞的模樣確實有些像俄羅斯人,兩個厚實的白胖子見此立刻停下了自己的嘲笑,然後悻悻地從通道的內部離開了。

    穿過狹長的地下通道,七寶終於來到了連枝療養院的一樓食堂,慘白色的日光燈不論早晚都在“值班”,一間一間用木板隔離的座位像是社畜們的辦公位,站在玻璃窗後方的盛飯大媽有種讓人瞬間來到大學食堂的感覺。

    “又是咖喱雞肉還有米飯...”馬克與布朗克百無聊賴地攪動着餐盤中的麪包,紅黃色的咖喱從金色的麪皮中流出,有着嘔吐物一般的外觀,那辛辣的氣息令這兩名醫護感覺到胃疼。

    “真不知道印度人和日本人是怎麼受得了這樣的糊狀物...一個禮拜有兩次都是食用這種東西...”

    身材肥胖的馬克用着美式的鄉村口音吐槽着今日的早餐,“好像回到美國啊~這樣我就能喫到老家的炸雞、牛排和甜麪包圈,而不是像一隻蛆蟲...靠喝這樣的東西爲生?”

    “稍微忍一忍就好了~馬克~”同坐一處的布朗克說道,“反正過幾天就放月假了,我們到時候就去千代田區的中餐館喫一頓左宗棠雞,再去歌舞伎町品嚐一下那裏的壽司和香檳,在老家可喫不到這樣正宗的日本料理啊!”

    “咚咚——咚咚——”就在馬克與布朗克說話的時候,一個男人敲響了二人座位上的隔板。

    “您好~我是臆想科的護工——主要是負責病人們的晚上的起夜——”七寶向着馬克與布朗克伸出了自己的手,“能和兩位交個朋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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