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裏的團地建基本上都什麼人住,雜草灌木都已經從房屋的縫隙裏面鑽出來了,到了晚上連一盞開着的路燈都看不見,用貧民窟來形容它都算是擡舉了。要我說那裏只是一片快要爛掉的垃圾場而已...不過看這片街道我估計再過幾年這裏也會變成南邊的那個樣子吧...啊~不對...也許比那裏還要糟糕...畢竟這些房子老得都不像話,搞不準還在使用旱廁連抽水馬桶都用不起...想想都覺得可悲~”
牧田的話音剛一落下,整輛車裏都沉默了下來,不對~用更爲貼切的話來講是另外的四人都尷尬地說不出話來,只能採用沉默來回應牧田。
“嗯...嗯...嗯...”叄枝警官先是用了三個“嗯”字來緩解了車內的氛圍後,然後將話題從“可悲”上轉移到了其他地方。
“那個...那個...”叄枝警官停頓了一下接着笑着說道,“你們是不是已經在町裏面逛過一圈了...怎麼還去了南邊的街道啊...那個地方我平常都不是很願意去...沒什麼人馬路還特別的難走...你們爲什麼要去那種地方啊...那裏好像也沒有佛寺之類的...”
“啊...”坐在副駕駛位置上的七寶簡單地應了一聲,然後看了眼自己的手機說道,“迷路了而已,原本我們是嚮往北邊走的,聽說北邊有座很大很莊嚴的佛寺,但是一不小心卻走到了南邊,當意識到走錯路的時候基本上已經到山裏...”
“到了山裏?”聽着七寶的話語叄枝警官思忖了一會。
“好在雨下大之前我們找到了那座佛寺避雨~”七寶的語氣隨和沒有半點兒的起伏,“這或許就是菩薩保佑吧...免得我們四個人淋得像落湯雞...”
“啊...說得對...說得對...”叄枝警官連連點頭答應,“菩薩保佑...菩薩保佑...”
警車在老朽衰退的街道上發出轟鳴,似乎是受到了這條老街壓抑氛圍的影響,此刻坐在車內的日織等人寂靜一片,沒有了昨晚暢談異聞的歡快氛圍,牧田君依着車窗一言不發,其流子則盯着手裏的移動電話默不作聲,而夾在兩人之間的日織琉璃則有些尷尬。
好在這條通往町西邊警察局的街道不算太漫長,在一個半小時以後五人很快便結束了這種尷尬且沉默狀態。
胡佛段町的西面雖然也是山嶺環繞但是與東面卻大爲的不同,這裏的坡度較低,山勢也不像東面那麼崎嶇,屬於比較平坦的類型,在一些較低的山腰處甚至還建有帶泳池的獨棟別墅。
不光如此位於町東面那些低矮的木製建築,在町西面的街道上幾乎看不見,取而代之的是高聳的大廈與明亮的居民公寓,就算是那種普通人購置的獨棟一戶建也是最近這一兩年才建造的,整個町西面洋溢着一股向上的活力與青春,以至於明明地勢更爲低矮町西面看上去也比町東面來得高大。
“哇哦——”坐在車窗旁的其流子看着街上的景象不自覺地發出讚歎,“這裏看上去還不賴嗎...稍微不注意,我還以爲到了東京的新宿區呢...”
“啊——這個啊——”
叄枝警官聽着其流子的讚美臉上也掛起了一絲笑意,彷彿這街市的繁華與他也有着些許的關係,“負責町西邊的建築師西村寺應衛郎先生據說是就是從東京的工業大學建築系畢業的高材生,這裏的街道有些像東京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唉?西村寺...”日織琉璃好像發現了一點不太尋常的東西,“負責街道建築的設計師也姓西村寺?他和您之前在異聞中談到的西村寺家族有什麼關係嗎?是不是西村寺家族的後裔?”
“啊——你聽得很仔細嗎,小夥子~”叄枝警官說着便打着左方向燈往街道的右邊拐去,“西村寺應衛郎先生好像是西村寺家族的第二十六代...還是二十七代的當家人,具體是哪一代其實我也不清楚,反正西村寺家現在應該是他掌管的。”
“咦?和尚的當家人怎麼會幹起建築設計師來...”牧田幸治郎吐槽道,“這是不是有些不誤正業啊...”
“哈哈——你這話就說得不對了,和尚其實也可以幹建築師啊,業餘愛好嗎~我以前在東京的時候,還聽過一個僧人在巨蛋那開過演唱會呢...”聽着牧田的話語,叄枝警官笑着說道,“你能想象唸經的和尚突然放下木魚,拿起撥片彈吉他的樣子嗎?”
“嗯...”牧田停頓了好一會後才說道,“不能...”
“那你真該多見識一下了,這個世界無奇不有...”叄枝警官將警車緩緩地停在了紅綠燈的斑馬線前,然後繼續向着車上的四人聊起了西村寺應衛郎,
“最開始聽人說西村寺應衛郎先生去東京學習建築設計,是爲了之後畢業的時候,回家把原來的老廟重新翻修好——畢竟是自己家的產業交給外人來處理始終有些不放心...而他之所以會負責町西邊的建築則是順便而已...”
“順便嗎...”日織琉璃看着車窗外的那繁華的街道、數十米高的樓宇以及樹蔭下相擁的少男少女讚歎地說道,“那還真了不起啊...隨隨便便就能把海里的小鎮建成這樣...”
“話說...警察先生...”坐在副駕駛位置上的七寶有些好奇地詢問到,“這些事情您是怎麼知道的,您應該和西村寺家的族人非常要好吧...或者說您在這個胡佛段町里人脈非常的廣,認識很多的人吧...”
“啊——沒有那回事——”叄枝警官將腳踩在油門上緩緩開動了警察,“這些事情都是警察署的署長閒聊時告訴我的,順便一提我們署的署長也姓西村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