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好像是一種叫‘白蝴蝶’的花...”日織琉璃側身看向了牧田緩緩說道,“因爲它的葉子上長了白色的斑紋...像是蝴蝶張開了翅膀,所以人們才把它叫做‘白蝴蝶’...”
“哦...”
牧田回看了一眼日織君應道,然後將手放回了衣兜內,二者的交談平淡毫無波瀾,既有些像是無聊時打發時間的遊戲,又有點像朋友之間實在找不出話題的尷聊,日織琉璃見牧田幸治郎沒有再搭理自己,便將目光從那盆“白蝴蝶”轉移到了警察局的其他地方。
先是距離自己不遠的那盆朱蕉(另一個室內盆栽),紫青色的葉柄環抱着淡紅色甚至有些粉嫩的花瓣,圓錐形的側枝應該是被人精心修剪後的結果,其的葉邊明亮像是被人抹上了髮蠟,相比於那盆擺在角落裏面的“白蝴蝶”這盆朱蕉明顯更加的引人注目。
“咳咳——咳咳——”
坐在辦公桌前的一個公務員簡單地清了清自己的喉嚨,然後順着手旁的抽屜拿出了一疊厚重的文件,而站在其正對面的刑事先生則弓着背對其上的條款逐一進行勘察。來這裏的人既不多也不少,但相較起東京那樣繁華的地方總歸還是有些冷清。
在那位刑事先生的左側不遠處,兩個染着黃頭髮的男人正被推推搡搡地押到審訊室,看他們臉上的表情似乎還有些憤憤不平。坐在木製長椅上的老婦人拉扯着打滿補丁的外衣,目不轉睛地看向一名正在辦公的女性警察,而她所處理的文檔則是養老金詐騙的案子——畢竟在日本這個國度詐騙案與詐騙犯總是層出不窮。
與老婦人同坐一條椅子的傢伙是個二十多歲的年輕女性,她的衣着華麗而古怪,明晃晃的亮片看着像是混合了“銀粉”的史萊姆玩具,臉上的煙燻妝還有厚得跟香腸一樣的嘴脣明顯是模仿了澀谷辣妹的妝容,只不過模仿得不是很到位看着像是隻叼了塊肥皂的黑蝙蝠。
女人用眼角的餘光盯向了同座的老婦人,其的臉上是一種厭惡的表情,而這種厭惡之中還交織着不屑與蔑視,好像她比坐在她身邊的人要來得高貴、自由還有聰明。
“颯颯——颯颯——”打印機在警察署的角落裏獨自震動,一張張白色的A4紙進入到機器的內部,當其被染上了黑色的文字之後,又會一張一張地重新堆積在出口處,以供來往之人取用。
“羽光少爺——路上請多小心——”
一聲厚實的諂媚從那被玻璃門隔開的辦公室裏傳出,隨後封閉了許久的百葉窗再一次地展開,在座的衆人先是望了一眼那頗具神祕感的辦公室,然後迴歸原位各司其職。接着兩名身穿警服的男性護送着一個金色捲髮的青年從辦公室內走出。
“啊...差不多了...”坐在日織琉璃身旁的叄枝警官揉了揉自己惺忪的睡眼說道,“署長大人已經會完客了,我去他辦公室裏彙報一下最近的工作,你們幾位請等我一會,我過不了多久就回來的...”
“既然如此...那麼我先走了...”叄枝警官站起身來與那名金髮青年擦身而過。
於此同時,那位坐在長椅上的年輕女性見到金髮青年離開警局,也收拾了一下自己的長髮與衣衫,有些急促地跟隨其而去。
“這個小子...看上去是個真有錢的傢伙...”牧田依着日織胳膊小聲地說道,“他手上戴的勞力士金錶,是最近剛剛新出的‘阿爾特里亞’系列,這一款全球也就限量五千份而已,就連我也只是在參加老爹的渠道商大會的時候才見過這款金錶的實物...”
“是...是嗎...”日織琉璃有些尷尬地說道,“金錶這樣的東西...離我太遙遠了...就算放在我眼前也識別不出來好壞...”
“金錶看不出來的話...那麼我換一個比較常見的參數吧...”牧田將身子往後挪了挪,“如果把這個男人手上的金錶換成錢的話...足夠在東京的中央區全款買下一套公寓...(約等於在中國上海的徐彙區購買一套四居室)”
“咳咳——咳咳——”日織的喉嚨像是被什麼噎住了一樣,一口氣險些喘不上來。
“哈?!哈?!有...有那麼誇張嗎?”日織琉璃的臉色變得有些鐵青,“一塊金錶能價值數億日元?!”
“你以爲呢...”牧田用手拍了拍自己腳下的這雙球鞋頗爲得意地說道,“有錢人的世界就是這個樣子的,就連我腳下的這雙由AIRJORDAN聯名LV發售的‘月球皇帝’也價值上百萬日元...”
“哦~是嗎”就在牧田向着日織琉璃的炫耀自己的跑鞋時,那位帶着勞力士金錶的男人已經來到了兩人的身邊。
厚重的香水氣味直衝牧田與日織的鼻腔,只不過那味道並不刺鼻反而十分的溫和,像是蘋果和桂花雜糅之後的樣子——淡雅卻不失活力,有種令人心平氣和的感覺,作爲神官後裔的牧田幸治郎立馬便聞出這是專爲神社與佛寺特供的“季香”。
“您...您好?”日織琉璃下意識地向面前的金髮男子問好,“您...找我們有什麼事情嗎?”
“吶吶吶~你們幾位好像不是我們町裏的人吧...”金髮男子將右手緩緩擡起,然後用纖細白嫩好似青蔥的手指撫摸勞力士的鏡面,那嵌着藍寶石的指針以及用黃金熔鑄的十二個羅馬數字除了奢華與精緻以外,真的沒有其他的形容詞了。
明晃晃的光順着警署上方的白熾燈折射在了金錶的鏡面上,爾後又其彈射到了日織琉璃的眼球內。
“我從來沒有見過你們啊...你們介不介意告訴我,你們的名字?”金髮男子緩緩說道,然後眼睛有意無意地瞄向了倚在七寶身邊的其流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