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休後還選擇給孩子補習，這可能是補貼家用，也可能是閒不住，我在國內的時候，也知道不少老人會這樣。
不過這樣的人，也說明不會離開家太遠。
閒不住就代表着想要做事，年紀大了想做事，當然只會在一個地方待着。
“不對吧，有一陣沒人住的話，房子看着怎麼這麼幹淨？”
我仔細觀察一陣後，發現了一個奇怪的地方。
神成亂步明顯也早就發現了這一點，但他也只能搖搖頭，表示不清楚。
“有人！”
打量了一陣後，正考慮着既然沒人的話，要不要進去看看，神成亂步忽然沉聲說了句，我一驚，心說這麼晚誰會跑到這種沒人住的地方，難不成是小偷？
正懷疑的時候，神成亂步已經給我打了個待在原地的時候，自己孤身朝黑暗中摸了過去。
見他獨自過去，我多少有些緊張，但想到他身手好，小心點大概率不會有什麼問題，也只能待在原地等待。
眼見不多時，神成亂步已經貓着腰，到了院子拐角處。
這時候我纔看到，在他前面不遠的地方，還真有一個人影。
那人似乎蹲在地上，也不知道在做什麼。
但這深更半夜的，這鬼鬼祟祟的樣子，看上去還真挺像是賊的。
想到天草老師，是神成亂步十分尊敬的人，忽然遇到這種事，肯定十分生氣，這傢伙真是賊的話，保不準要遭一頓毒打，又忍不住爲那位仁兄默哀起來。
“什麼人！”
到了跟前之後，神成亂步猛然大聲呵斥一聲。
蹲着的那人明顯哆嗦了一下，隨即做賊心虛般，連滾帶爬就想跑的樣子。
但都已經這麼近了，神成亂步怎麼可能讓人跑掉？
一見到那人要跑，神成亂步猛然暴起，直接撲了過去，一瞬間，兩人沒說第二句話，直接扭打在了一起，這邊還很黑，頓時讓我一下分不出誰是誰了。
不過擔心神成亂步有危險，我還是趕緊跑了過去。
“喂，等，等等，我不是小偷，啊，快住手……”
“你是……大悟？”
“咦，你、你不會是亂步吧？！”
我還沒過去，就聽到那人慘嚎起來，辯解自己的身份，很快，神成亂步驚疑出聲，對方雖然有些驚疑不定，居然也報出了神成亂步的名字。
我也跟着蒙了，這是……兩人都認識的？
這裏是神成亂步的家鄉，本地人互相之間都認識也不奇怪，不過‘大悟’這名字怎麼聽上去有點熟悉？
我走過去的時候，見兩人已經相互扶着起來了。
“咦，真的是亂步，你怎麼突然回來了？”
“你半夜不睡覺，跑到天草老師家做什麼？”
“這個……我就是來看看的。”
大悟有些含糊的說，見神成亂步一直盯着他不放，只得嘆了口氣，苦笑說：“亂步，你一直在外地，還不知道吧，天草老師去年……過世了。”
“什麼？！”
神成亂步明顯吃了一驚，這會我也到了跟前，看了眼對面的大悟，見他跟神成亂步年紀差不多大，一想頓時明白過來，這大悟應該就是神成亂步之前說的刺頭，一直帶頭給天草老師搗亂的那傢伙。
大悟嘆了口氣，拍拍身上的灰塵，默默走了回去，到了他剛纔蹲着的位置，我們這才發現，院子靠牆的地方，擺着一束白花。
很明顯，大悟沒有撒謊，他是來祭奠天草老師的。
“老師的身體一向很好，怎麼會突然去世了？”
死死盯着大悟，任誰都能感覺到，神成亂步的情緒很激動，大悟也明顯有點犯怵，一時間說不出話來了。
“喂喂，冷靜一點，這件事又不是他的錯。”
我連忙拍拍神成亂步，示意他冷靜一些，微微吸了口氣，神成亂步才皺眉說：“不好意思，情緒有些激動。”
大悟點點頭表示理解，又看向我，奇怪問：“這位是。”
“朋友。”
簡單直接的說了一聲後，神成亂步依舊盯着大悟，明顯是想要個答案。
嘆了口氣，看看天草老師的住處，大悟說：“也很久沒見過了，去松並那裏坐坐喝兩杯慢慢說吧。”
神成亂步遲疑看我一眼，我清楚神成亂步想弄清這件事，而且我們的目標，本身就是天草老師家，搞清楚這邊發生過什麼也很必要，於是就點點頭同意下來。
村子不大，不多時我們就到了地方。
這是一處通宵營業的居酒屋，雖然大部分都按時睡覺，但總有人想有地方解悶喝兩杯，村子裏有居酒屋也不奇怪。
喝了兩杯啤酒，大悟打開了話匣子。
他說：“老師過世了之後，我一直很難過，經常會想到老師，所以經常過來看看。”
“不少同學知道消息後，經常會委託我，給老師送些花過來。”
“今天是老師的忌日，我明天要去外地出差，所以提前一天來老師這送花，沒想正好碰到你這傢伙了，還莫名其妙捱了一頓揍。”
“抱歉，我當時以爲是小偷……”
大悟笑着擺擺手，說沒關係，能理解，如果他看到有人想去天草老師家偷東西，他也會上去揍人的。
兩人聊了幾句後，我有些奇怪的問：“天草老師家現在有其他人住嗎？”
“天草老師的夫人，前幾年就過世了，之後他一直獨居，現在那邊房子是空置的，爲什麼這麼問？”
大悟有些不解，我奇怪說：“剛纔我們在外面看了下，空置了一年的房子，爲什麼看起來那麼幹淨？”
大悟沉默一下，說，天草老師過世後，很多人都很懷念天草老師，也感激於他過去的教導與幫助，於是後面雖然沒人住了，但還是會有人時而自發去打掃乾淨天草老師的住處，這樣或許是一種心理安慰，能在路過的時候，覺得天草老師還活着吧。
大悟的話讓我有些觸動，同時也明白過來，爲什麼過世一年的人房間還這麼幹淨。
“天草老師到底是怎麼過世的？生病還是意外？”
神成亂步忍住皺眉問起最關鍵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