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悟搖頭說,神成亂步皺眉問:“可是老師的身體不是一向很好?”
大悟苦笑說:“這我們也很奇怪,老師身體一直硬朗,我還時常去探望,也不知道怎麼回事,人說倒下就倒下了……”
神成亂步看向我,我清楚他的意思。
之前通過雲外鏡,得知天草老師的住處,有一些髒東西,這也是我們過去調查的原因,他在懷疑天草老師是不是被髒東西害死的。
我示意他稍安勿躁,隨後詢問大悟是什麼病,能不能確認?
“是癌症,惡化的十分快,當時去了京都的大醫院治療,病也沒治好,當時我也抽空去照顧了老師一陣,看着老師的病情一天天惡化,就那樣逐漸在痛苦中死去,我……”
大悟的聲音有些哽咽,明顯是說不下去了。
我看了看神成亂步,既然確認是癌症的話,那就沒什麼好懷疑的了。
癌症這種病,本身就十分可怕,畢竟這是最可怕的絕症之一。
在國內屢見這樣的新聞,不知道多少人被這種病折磨的生不如死,傾家蕩產也沒把病治好,只能帶着痛苦死去。
甚至有太多人,因爲家庭條件不好,查出癌症之後,爲了不拖累家人,乾脆直接放棄治療等死,乃至是自殺。
日本縱然醫療技術發達,面對這種終極絕症,看來也是束手無策的。
話題有些沉重,我們幾人坐在居酒屋裏,一時間沉默了下來。
兩人在想着老師的事情,加上這麼沉重的話題,自然是十分沉悶,我則有點不自在起來,天草老師的事情,我雖然也畢竟敬佩,但怎麼說我也只是聽過他的事情而已,並未有太多的交集,也理所當然的不會有他們的感受。
“老師彌留的時候,還一直掛念着亂步的事情,畢竟之前老師聽到一些有關你不好的傳聞,聽說你似乎加入了……”
“我很好,現在在東京工作比較忙,一直沒時間回來而已。”
神成亂步明顯不想談論這個話題,直接就打斷了,問大悟:“你經常去老師那裏,有沒有發現過什麼奇怪的地方?”
“奇怪的地方?沒有,爲什麼這麼問?”
大悟有些困惑,神成亂步搖搖頭,隨口說就只是問問而已。
隨後兩人聊了不少有關天草老師的話題,讓人挺意外的是,大悟這曾經最刺頭的學生,如今反而是在人過世之後,最惦念的一個。
畢竟天草老師過世之後,連他在京都的孩子都沒怎麼回來過了,反倒是大悟一直來天草老師家裏看看,順便幫着整理一下,保證了天草老師住處的整潔。
時間雖然比較緊張,但詢問清楚天草老師家的情況,也是十分有必要的。
因此跟大悟閒聊的時間,也不算被耽誤了。
兩人慢慢聊了起來,我則在旁邊思索起來,天草老師過世,倒是我沒想到的事情,不過我們正要去那尋找髒東西,這會又得知了天草老師過世的消息,那裏的東西該不會是……。
這想法剛冒出來,就讓我心底多少有點不安,下意識的看了眼神成亂步。
雖然有所猜測,但這只是猜測而已,我也沒敢直接說出來。
隨後神成亂步詢問了天草老師墓地所在,又互相留下聯絡方式,決定之後找時間去祭奠,就暫時先告辭了,在此期間我也沒再說話,等出了居酒屋之後,神成亂步忽然問:“那個東西是……天草老師?”
我眼皮一跳,他果然還是注意到這問題了。
就算以前一直在暴力團,但基本上從我剛入行,神成亂步就開始跟我一起做事。
除了外婆小時候對我的教導之外,很多事情我能想得到的,神成亂步自然也能想得到,這並不奇怪,但面對他的詢問,我卻有些不知該如何作答。
“這種事情你也知道……我們沒法直接下定論,還需要更加深入的調查。”
神成亂步沉默片刻,忽然說:“我們回東京吧。”
我一愣,連忙說:“急着回去做什麼?我們還有時間調查,再說天草老師的事情,你應該最想知道緣由吧,不管怎麼樣,我們還是先調查下的好。”
神成亂步則沉聲說:“你的事情更重要,這件事……之後再調查也沒關係。”
我不由皺眉,之後調查的確沒問題,但這件事情必然是神成亂步的心結,加上不知道爲什麼,我總感覺有些蹊蹺,不查一下我也有些不安,因此我直接跟神成亂步說:“一天,從現在開始算起,我們調查24個小時,如果沒有任何收穫,就先回東京紋刻,處理完之後回來繼續調查。”
見神成亂步還想說話,我打斷他說:“這不單是你一個人的事情,現在我也希望由香桑給我紋刻,這對我們來說也是個難得的機會,如果能處理好這件事,絕對是兩全其美的事情。”
見我這麼說,神成亂步不免露出遲疑神色。
我拍拍他胳膊,笑笑說:“行了,別多想了,我做事有分寸的,共事這麼久了,你還不瞭解我嗎?”
他在擔心什麼,我自然清楚。
天草老師的事情,對他無疑是格外重要的事情,正是因爲足夠重要,他才絲毫不願託大,正是因爲這樣,反而會造成更多的障礙。
無法確認那是不是天草老師的情況,就不能隨意動手。
而發現那是天草老師的話,有可能會讓事情更加複雜化,有可能會讓我們無從下手。
畢竟是自己很重要的人,對上的話不太可能直接用十分強硬的手段。
更大的可能是會根本無法下手,神成亂步是這樣,我也同樣會因爲他的原因,而變得束手束腳,這樣一來的話,必然會讓事情更加的複雜。
他顧忌的事情肯定是這個,所以纔想要把時間推後再來處理。
可我卻知道,這種事情最好是不要拖延,早發現早處理,纔是最好的解決方案,畢竟一開始處理起來會更簡單,也能防止這些鬼魂做錯事,沒了回頭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