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金馬大和的樣子,就清楚他沒立刻告訴我,肯定是還在糾結的原因。
話已經說到這樣了,剩下的就只能他自己去思考了。
他說出來的話,或許事情還好辦一點,他不說的話,我也會全力保他,可至於能不能保住,那我也不好說了……。
這倒不是我不賣力的原因,而是得知了有可能是座敷童子,這種妖怪的能力,又過於詭異,是與運勢有關的,因此哪怕只是臨時護住了金馬大和,我對能不能保住他,也沒那麼大的信心。
要是換成其他的東西,只要能找到真身所在,大不了硬剛就是。
可座敷童子實在是太難搞,我一方面看不見她,另外一方面,她的力量實在是防不勝防,想解決問題的話,還真沒那麼簡單。
而且小叔也說了,座敷童子能不得罪的話,最好不得罪。
這不光是座敷童子的來歷,更是因爲這是福神,而不是害人的惡鬼,於情於理來說,都不該真的去傷害她。
雖然不清楚金馬大和到底做過什麼,但從已知的情況來看,這次的事情,還真不能怪是有什麼東西作祟,很大概率上,說不定是金馬大和自己咎由自取。
不管事情到底怎麼樣,這次的事情,終歸是跟金馬大和脫不了干係。
在旁邊等了挺久,金馬大和似乎一直拿不定主意。
我跟神成亂步也沒着急,在小庭院裏坐着喝茶,倒是也挺愜意。
不時扭頭看向金馬大和那邊一眼,他似乎一直很糾結的樣子。
我搖搖頭,不管怎麼樣,該說的話反正我都已經說了,到底怎麼抉擇,就全看他自己的了。
“陸成桑……”
不知道等了多久,忽然聽到旁邊客廳內小聲的呼喚,我心頭一動,扭頭看了過去,果然是金馬大和遲疑的面孔。
我起身走了過去,來到落地窗邊坐下。
他神色依舊遲疑,但既然主動叫我了,就說明他應該是想通了,至少是打算跟我說明一下,大概怎麼回事了。
見他沒直接開口,我也沒着急,耐心在旁邊等待。
“哎……”
半天,他才嘆了口氣,說:“抱歉,我的確是有些事情隱瞞了您,但我也不是有意的。”
聽到這話我多少有點詫異,不是他有意的?難道這事兒還有別的什麼內情不成?
我微微點頭,示意他不用着急,可以慢慢說。
神成亂步站在一旁,並未看向這邊,而是警惕着周圍。
金馬大和十分無奈的開始訴說。
他說:“發生那件事情的時候,還是我小時候,當時年紀太小,很多事情已經記得不是很清楚了。”
金馬大和已經人到中年,很久以前已經記憶模糊的事情,那應該是聽久遠的事情了吧?
單是提到這一點,我就感覺有點奇怪。
但在發生那件事的時候,他家裏已經家道中落了。
由於年紀十分小,家裏的大人也不告訴他,到底發生了什麼樣的事情,導致家道中落,他只知道家裏似乎忽然沒錢了,過的十分艱難,並且經常有些十分兇惡的人,上門來討債。
起初家裏不少值錢的東西被搬走,最後變成拿不出任何東西后,父母經常遭到那些人的毒打。
總歸那是一個十分艱難的時期。
唯一值得慶幸的是,那時候的房子還在,一家人至少有個落腳的地方。
當時尚且年幼的金馬大和,不明白這一切是爲什麼。
但他能感覺到,極端的恐懼與不安,加上父母也不願意像孩子透露這些事情,導致金馬大和在恐懼之中,多出了一份無助。
“每次那些人到來的時候,父母總會讓我先躲起來,我一般藏身的地方,都會選擇家裏的倉庫,那些人一般也不會去那裏,我隱約記得……,有一次那些人又來了,氣勢洶洶的,我很害怕的躲在倉庫裏,聽着外面父母的哀求聲,我害怕的恨不得找個地縫躲起來,就能看不見聽不見了……”
金馬大和的神色有些迷茫,他吸着煙,說:“那天……我隱約記得,我躲在倉庫裏哭的時候,不知從哪來了一個穿着紅色和服的小女孩,看上去跟我年紀差不多大,但我家沒有這麼大的小女孩。”
聽到這裏的時候,我不由眼皮一跳,紅色和服的小女孩?
這不是跟座敷童子的外形描述一樣的?
“她衝我做鬼臉,似乎想要逗我笑,當時我雖然害怕,但見到年齡差不多大的孩子,自己也是小孩子,雖然有些不合時宜,但我還是被逗笑了。”
金馬大和苦笑說,我微微點頭表示理解,畢竟是小孩子。
“之後……,我家的運氣,似乎好了起來,慢慢的,那些來討債的人,來的逐漸變少了,家裏的條件,雖然沒恢復成過去那樣,但也至少能維繫生活,變成普通人家的條件。”
“我不明白這是怎麼回事,但從那之後,我也在家中見過幾次那個小女孩。”
“不過似乎除了我之外,我的父母都看不到她。”
“後來我忍不住告訴了家裏人,母親不相信我的話,還斥責我亂說,嚇到她了,但父親卻像是想到了什麼。”
“之後家裏發生了一件比較奇怪的事情,雖然過去許多年,我卻依舊記得。”
“有一次不知道爲什麼,父親母親發生了激烈的爭吵,最後是父親佔了上風,母親一直十分不情願的樣子,在家裏哭泣了很久。”
“過去了沒幾天,母親就開始收拾行李,帶着我們去了一位親戚家居住,就在我們離開的那一天,家裏來了一個十分奇怪的人……”
金馬大和眼神飄忽着回憶,緩緩跟我們說着那段經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