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明明陽光明媚,可園田圳帆刻在牀板上毫無順序的瘋言瘋語,卻看的我渾身發寒。
尤其是他莫名其妙的反覆提及,有什麼東西要來了,顯得格外的怪異。
重點是上面根本沒提及,究竟是什麼東西要來了,又是要去什麼地方,這種沒有明確目標的信息,不光讓人會更加在意,同時還會讓人感覺更詭異。
電車上人越來越多,我也沒來得及細看,就先收起了照片。
就算沒人會特意湊過來看,這東西還是不讓人注意到的好。
很快回到東京,又轉車回了店裏,這才發現自己有車多方便,至少省了轉車的麻煩,還能輕鬆上不少。
回到店裏之後,小巫女剛送走客人,見到我們回來,開心告訴我,剛纔那位客戶蠻有錢,請了一尊價格不菲,並且加持過的佛像,賺到不少錢。
一聽一尊佛像居然賺了三萬日元,我也高興誇了兩句小巫女,越來越會做生意了。
由奈也得意洋洋,畢竟賺的越多,她的分成也越多。
其實做我們這種店的,的確許多東西是明碼標價,但一些加持過的物品,就不會再以這種方式售賣,價格完全依照自己的意思來。
加持過的御守之類物品,向來賺頭也更多。
或許很多人不信這套,但相信這些的,總能賣個好價錢。
因此除了除靈生意之外,最賺錢的營生,現在就是售賣加持過的法器了。
跟小巫女聊了幾句,進店裏之後,見沒別的客人,我也沒客氣,連忙拉着她到旁邊。
“由奈,給我幫個忙吧,麻煩看看這上面的東西是什麼。”
“好的。”
小巫女很痛快答應下來,過來跟我一起看起照片。
一邊看着,我一邊給她解釋說“之前別人給我介紹了一單除靈生意,我昨天和亂步去接觸了下僱主,出問題的是個小男孩,但男孩的父母身上,也看上去很奇怪,這就是從那個男孩父親牀下拍到的。”
看着照片上亂七八糟的刻痕,由奈很錯愕,問我“什麼人會在牀底下刻這些東西這也太奇怪了吧。”
她言下之意,就是這人腦子是不是有問題,只是沒好意思說出來而已。
“這人有很嚴重的精神分裂,而且還有多重人格。”
神成亂步在旁解釋,見由奈似乎越來越迷惑,我就把事情的來龍去脈仔細說明了一下。
“原來是這樣”
聽完她微微點頭,仔細觀察起上面的刻痕,關於那些胡言亂語的內容,我示意由奈不必太在意,主要分析那些怪異的符號就行。
畢竟那些內容,我和神成亂步也沒搞明白,到底是什麼意思,就沒必要浪費時間了。
“陸成君,這好像只是亂畫上去的。”
研究了一陣後,由奈卻給出我這樣的答案,我有點不敢相信的問“確定嗎不會是亂畫的吧這些符號看上去似乎挺像一些特殊文字的。”
之所以第一時間拿給由奈看,主要是因爲她是有老師教導的,眼力方面肯定不會差。
就算看不出是什麼,可也能判斷出個大概。
由奈搖頭說“如果真的是某種咒文,就算看不懂內容,但仔細觀察的話,實際上也能發現,其中必然會有一定的規律,可照片上的刻痕,你仔細看就會發現,根本沒有任何規律可言。”
法咒那些自然不用說,更多是排列之間的差別而已,而通幽訣中,有些關於寫畫出來的咒文,的確是有所不同。
現在仔細一想的話,的確正如由奈所說。
那種正兒八經的咒文圖案,哪怕我看不懂,但上面也有一定的規律。
我好奇問由奈“沒有規律的圖案,就沒有效果嗎”
小巫女點頭說“是的,就算知道真正的咒文,但失去規律的話,就起不到應有的作用,這就像文字一樣,把字和詞擺在應有的位置連貫起來,就成了完整的句子,也是所謂的語言,有些時候如果改動一些順序,也同樣是正常的語言,但徹底錯亂順序,就不光會讓別人聽不懂,也根本沒有意義了。”
聽過由奈淺顯的解釋,我不由恍然大悟,徹底明白過來。
牀板底的大量詛咒話語,和那些怪異的符號排列在一起,讓我下意識的聯想到,這或許是某種咒文,但實際上按照它們的排列,根本就形不成法術。
但很快,我心中又冒出一個疑問。
“這些都是亂畫的也不是咒文”
由奈看着照片,說“不,有一些似乎是咒文,但絕大多數是亂畫的,只是形似而已,沒有任何作用。”
我微微一怔,有部分的確像是咒文
我微微眯起眼,暗自琢磨起來,這是個什麼情況。
起初聽了由奈的話,我還想着是園田圳帆神經失常,又過度憎恨綾乃,所以用亂畫出來的東西,去詛咒她而已。
可不管那些符號,排列順序之類對不對,只要其中有真的咒文,這就能證明園田圳帆以前應該見過真的咒文,否則這些東西,也很難憑空想象出來。
只是話又說回來,如果園田圳帆弄出的東西不管用,輝身上的情況又是怎麼回事
我皺眉看着照片,越想越是覺得亂,怎麼都理不清思緒。
頭疼敲了敲腦門,我難免感慨起來,去猜一個精神病的想法,果然是要把自己拉到相同地步才能理解,繼續去關注園田圳帆似乎只是浪費時間而已。
正這麼想着,我手不由一頓,看向旁邊正揉手腕的由奈。
“受傷了嗎”
“剛纔寫了很多東西,手腕有些酸,沒關係的。”
我點點頭,忽然心頭猛然一跳,想起一件事。
園田圳帆的憎恨,全都是針對綾乃而去的,但對於兒子輝,卻是十分關注,似乎也不至於會害他。
但我之前也想到了,精神病的想法是我猜不到的。
我始終在猜測園田圳帆的想法,本身就進入了一個思維誤區,如果換個角度想的話比方說在之前,我無意間看到綾乃手臂上的紗布。
據她所說,那是輝受驚之後,無意間傷到她的,當時綾乃並未在意,我也沒在意。
看着同樣毫不在意揉着手腕的由奈,我腦中猛然冒出一個念頭,會不會是一開始我就搞錯方向了,真正該保護的,不是輝,而是園田綾乃東京通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