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轉眼的功夫,整個辦公室裏面,就只剩下我這麼一個人了。
我當然不是打算捨生取義,而是那口子我特麼真鑽不過去啊。
不然我腦子抽了,還不趕緊走,準備待在這繼續看戲嗎
此時只有我一個人留在這裏,不光被院長盯着,也被血衣盯着。
我被他們搞的頭皮發炸,奈何旁邊縫隙太小,我又根本過不去,在這辦公室裏站着,只感覺如同熱鍋上的螞蟻。
而且還是在鍋上烤着,又不敢動彈的螞蟻。
格拉拉
身後機關響動聲不斷,但那慢吞吞的速度,讓我感覺度日如年,恨不得一把拽開,趕緊逃出去。
眼見着院長愈發不支起來,我也止不住捏了把冷汗,心底不由自主開始給院長打氣。
畢竟這會他能多撐一會,我的機會就會更多。
不管怎麼說,血衣喫光了院長之後,下一個鐵定是要喫我。
這我一點都不懷疑,畢竟這傢伙,現在也說不清他是什麼東西,但總歸肯定不會是人,人類可創造不出他所表現出的場面。
同時他可是利用至親之人的血肉,延續自己生命活下來的存在。
喫掉院長之後,他又怎麼可能不喫掉我來滅口
現在唯一值得慶幸的是,血衣似乎是個直腸子,雖然注意力也放在我身上了一些。
不過院長還沒徹底掛掉,他似乎並不打算抽空來解決我。
這無疑讓我安全了不少。
此時我真正見到了血衣的兇殘,而不是靠着想象。
院長恢復能力的確是變態,可血衣也發現了這問題,立即改變了進攻的方式。
他撕扯下院長的血肉後,會直接塞進嘴裏,大口咀嚼後吞下。
但凡被血衣吞下的血肉,就不會再恢復,因此也造成院長身體越來越殘破的情景。
只是被吞噬成這樣,院長僅剩的身體,還是支撐着他沒倒下,竟然還能行動,表現出非人的能力。
我不斷的扭頭看着一點點開啓的保險櫃,預測着中間的距離,是否能通過。
同時還要躲避頭頂滴下的血液,另一邊我還要緊盯血衣那邊,幾乎忙的沒一秒鐘空閒。
但當我再度扭過頭的時候,整個人止不住僵在了原地。
院長徹底消失了,連個渣都不剩了。
但我身後的保險櫃,還差一點才能容我通過。
血衣矗立在辦公室的正中間,低垂着頭,整個房間內,幾乎已經變成了血紅色,房內出奇的安靜,而正是因爲這樣,反而讓眼前的一切,顯得更加的震懾人心。
院長不在了,所有的壓迫力,幾乎全部衝着我而來。
一時間,我只感覺心臟幾乎都要停跳了。
血衣緩緩擡起了頭,露出一雙同樣變得赤紅的雙眼,他的雙眼之中,在潺潺向下流出鮮血,如同兩行血淚。
但那不間斷流出的鮮血,卻又顯得格外的觸目驚心。
我拼命讓自己冷靜下來,同時拼命催促着身體動起來,然而在血衣的壓迫力之下。
我費了極大的努力,才緩緩朝後退出一點。
血衣徹底擡起頭,猩紅的雙眼,牢牢鎖定在我身上。
那一瞬間,我如同中了定身咒一般,再也無法挪動分毫。
冷汗順着額頭和鬢角,玩命的朝下滴,從未有過的無力感,一波強過一波的襲來,我十分清楚,自己根本無法與血衣對抗。
不光身邊沒有任何一件法器,就算是全都在我也不認爲能對抗的了血衣。
強烈的無力感,引來的是絕望。
我被這種感覺逼得想要發瘋,甚至有點想哭。
這時我才發現,從小到大我一直以爲自己脾氣好,也不怎麼會生氣。
大學過後一直找不到合適的工作,受盡了親戚的冷嘲熱諷,我也沒太在意。
而此刻我卻忽然發現,自己居然還挺要強的。
強烈無力感帶來的絕望,非但沒讓我感覺到認命,反而只是在痛恨自己沒用。
啪嘰
血衣動了,他向前走了一步,很輕鬆,甚至並未使用,那種令人驚悸的恐怖速度。
似乎在他的眼中,我只是隻隨手能捏死的螞蟻,根本無需過分較真。
只需要慢慢走過來,然後擡起腳,輕輕踩下一切就都結束了。
咬牙盯着慢慢走來的血衣,按照之前保險櫃挪動的速度,我清楚現在實際上我已經能擠過去了。
可我現在卻根本沒有機會了,在血衣的壓迫下,我根本就無法挪動。
哐當
血衣剛走了幾步,不想雙開的實木大門,忽然發出哐噹一聲巨響。
我不由一愣,擡眼看去,驚愕的發現,門口出現了兩個人,一個穿着一身警服,神色十分陰沉,看他的警銜赫然是警察署長。
而另外一個人分明是剛被血衣生吞的院長
兩人在門口,神色陰沉的看着房內,一動不動。
血衣邁起的腳步停下,頭又重新垂下,站在原地不再動彈。
雖然血衣沒動彈,可房內牆壁和地上的血,卻變得洶涌起來。
顯然,他看似平靜,實則情緒已經激動起來。
毫無疑問,在找回記憶之後,雖然憤怒於之前的院長,弄壞了家人的遺物。
但整件事的罪魁禍首,卻是警察署長無疑。
相同的,精神病院的院長,恐怕在其中也起到推波助瀾的作用,只是檔案上沒記載,店老闆也沒告訴我,只說明瞭事情的經過而已。
這兩人大概率是血衣最大的仇人,因此血衣直腸子是一方面。
剛纔一個勁的盯着院長,或許還有仇恨夾雜在內。
血衣的爲了生存下去,在幽禁室內的作爲,雖然讓人不齒,可如果沒這兩人的存在,他也不會走到現在這一步。
警察署長與院長都沒動,但血衣忽然動了。
他原本面對着我,卻忽然毫無徵兆的,身體調轉了一個面,忽然面向了警察署長與院長。
轟
血衣猛然衝出,整個房間內的鮮血,如同驚濤駭浪般,隨着他的行動,猛然翻涌起來,以血衣爲中點,洶涌着隨他而去。
壓力一瞬間消散,我重重喘了兩口粗氣,幾乎沒經過任何思考。
轉頭猛然衝向了保險櫃後散發白色空間的地方。
逃離之前,我看到院長怨毒的看向我,但面對氣勢滔天的血衣,他卻根本無暇理會我,身上頓時涌起宛如實質的黑色霧氣。
而警察署長身上,也同時翻涌起充滿死氣的灰色物質。東京通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