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奈跟我說,客戶那邊也沒指定靈媒師,也就是誰去都一樣。
她現在的確是爲了那邊重要的法事籌備了挺久,實在是分不開身,所以只能求助於我。
見我答應下來,由奈高興的不行,這讓我有些哭笑不得。
畢竟是把自己的生意推給別人,幾乎是等於把錢給別人了,她還這麼高興,明明平時節約到不行,自然是讓人感覺有點好笑了。
不過我好歹是當老闆的,也得拿出老闆的樣子。
我跟由奈說“這是你的生意,我接手當然沒問題,不過事後我也會給你多分點錢,不用拒絕,咱們一碼歸一碼。”
聽我這麼說,由奈不由更加開心了。
她連連向我表示,我那邊遇到什麼困難的話,給她打個電話,她處理完這邊的法事,就會第一時間趕去幫忙的。
聽由奈對這次的法事這麼慎重,我也多少有些好奇,詢問她“是什麼人的法事,居然這麼上心”
由奈認真跟我說,是某位知名學者的法事。
對方一生專攻日本民俗學,在一所大學做教授,一生帶出許多傑出的學生,十分受人敬重,而他個人的生活,又十分簡譜低調。
不管是從人格還是學識來說,都是一位極其受敬重的人。
這一次法事會很隆重,會有許多人前往參加,由奈也是意外獲得這個機會的,據說這還是老人過世之前,遇到了由奈,與她閒聊了許久,大部分是神社與宗教的話題,對此由奈十分熟悉,因此兩人相談甚歡。
臨走的的時候,老人打趣跟由奈說,如果他哪天過世了,要請由奈替他做法事。
起初還以爲是句玩笑話,由奈還責怪老人亂說話,沒想到纔過去沒多久,由奈就真的收到了法事的邀請。
老人過世前,曾與由奈聊過天,她對老人有了解,同時隨後又瞭解到了老人的過去,因此對老人十分敬重,這次對法事格外重視,也就成了理所當然的事情。
聽由奈這麼說,我立即點點頭,說“明白了,那邊的事情放心交給我就好,你專心處理法事的事情吧。”
由奈高興點點頭,一副鬆了口氣的樣子。
顯然這次的事情,讓她顯得很爲難,兩邊都答應好了,卻偏偏大意忘記一件事,只得求助於我。
我則多少覺得有點好笑,我這閒的沒事做,由奈卻忙的推生意。
不管怎麼說,靈媒社也是我經營起來的。
而當初忽悠由奈的時候,她卻處境窘迫的連房租都交不起了,眼下卻如同掉了個個般。
由奈跟我說,那位客戶是山形縣的人。
這讓我多少有點納悶,怎麼那麼遠的人,會找到我們東京的店
不過既然是已經接的生意,不管怎麼樣接了就要去一趟。
我沒多遲疑,立即打了電話給那邊,準備先問問怎麼回事。
電話接通後,我立馬打了招呼,說了聲你好。
“”
然而等了片刻,對面卻沒聲音,我有點愣神,看了看話筒,說“你好,在嗎”
“電話出問題了”
“誰”
“我”我一張嘴忽然卡殼了,一下沒想起來該說啥。
結果我不說話,那邊蹦了一個字出來後,也沒半點聲音。
這人啥情況啊
我被搞得有點不知所措,頓時不知道該咋溝通下去了。
我就這麼懵了半天,那邊也一點不着急,半句話不出,就這麼一直接着電話,沒任何表示。
我心說就算當我是騙子,好歹也得說點什麼對吧
什麼聲音都不出算是什麼意思啊
結果等我實在忍不住,想要說點什麼的時候,卻隱約聽到電話那頭,傳來一些咔咔怪聲,很微弱,但不知道怎麼的,我卻感覺有些耳熟。
只是一時間我沒想起來,那是什麼聲音而已。
“梅原桑,我這裏是長野屋靈媒社”
“哦,你們來了,那就直接過來吧。”
咔嚓。
“嘟嘟”
我拿着電話,聽着聽筒裏的忙音,頓時徹底凌亂了。
話剛打了個開頭,那邊居然直接掛電話了
講真的,我開靈媒社的時間,雖然還沒多久,但也接觸了不少人,雖然不是每個人,都是來找我除靈的。
不過我這還售賣各種加持過法力的物品,接觸的客人也不算少。
可這麼莫名其妙的顧客,我還真是第一次見到。
一臉懵逼的愣了半天,我茫然看看話筒,還是掛上了電話。
我本想再打個電話過去,好好說明一下情況,在聽一下那邊究竟是怎麼回事。
然而想起之前的事情,我頓時又放棄了這想法。
算了,反正已經接了這生意,而且聽對方的意思,的確是要求上門的,電話裏沒法溝通的話,那還是上門看看吧。
我上樓收拾了東西,跟神成亂步也打了個招呼,他也立刻收好行裝。
下樓的時候,正好碰上由奈,我有些鬱悶跟她說“你那個客戶,似乎有點古怪啊。”
由奈也點點頭,跟我說的確是挺奇怪的。
之前聯繫她的時候,客戶口喫的厲害,他們足足溝通了半個小時,由奈才弄明白,對方是要請靈媒師去除靈。
“半個小時事情很複雜嗎”我奇怪問。
心想由奈知道情況也好,直接讓由奈跟我說就好。
哪知由奈直接搖頭說“不是,是用了半個小時的時間才知道他的目的。”
我張大嘴,心中忽然生出一股不妙的預感,問“也就是說,這半個小時也就只瞭解了目的”
由奈點點頭,說“是的,其他情況什麼都沒搞清楚。”
一聽這話我頭頓時大了三圈。
花了半個小時,只搞清楚目的,別的事情啥都沒說
由奈眼珠子亂轉起來,似乎也有些尷尬,忽然一拍光潔的腦門,說“哎呀,曬的被子忘記拿回來了,天氣預報似乎說等下要下雨了。”
看着一溜小跑離開的由奈,我扭頭看看外面豔陽高照的天空,一時無語。東京通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