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總裁他腦子有病 >第35章:回憶
    喬慕宜沒有說話,只是依舊緊緊的抓着他的袖子,像是抓着一根救命稻草。

    她想起了那段缺失的記憶,終於明白了爲什麼從見到傅行周的第一面起,她心裏就一直有一種奇怪的感覺,讓她忍不住去靠近他,感受他,傾聽他,試圖瞭解他,打開他的心扉,儘管他並不稀罕,但是她依舊甘之如飴。

    她一直以爲是出於職業本能,讓她想要幫助他擺脫內心的陰暗面,但其實到頭來原來需要被救贖的一直都是她,她抓着傅行周這顆搖搖晃晃的黑色藤蔓,試圖從崩潰的懸崖邊爬上去。

    可是真的到了清醒的這一刻,她自己竟然要分不清到底是因爲想得到救贖,還是真的捨不得,只是一想到那個讓她心臟驟停的畫面,她就忍不住想要去觸碰面前的這個人,想去觸碰他的心跳。

    “這……”眼前突然亮起來,阿三目瞪口呆的臉映入喬慕宜的眼簾,然後“砰”地一聲響,後備箱再次被人關上。

    “對不起!”阿三的聲音傳進來,喬慕宜如夢初醒般鬆開手,迅速縮回到角落裏。

    “打開。”傅行周淡聲開口,後備箱的門再次被打開。

    “我沒打擾你們吧?”阿三湊過來格外謹慎的小聲問了一句。

    “沒有。”傅行周正色道。

    看着阿三放心之後投過來的眼神,喬慕宜感覺周圍的空氣都變得燥熱起來。

    “誒,我來揹你吧。”見傅行周似乎有要動的意思,阿三自告奮勇的蹲下了身。

    喬慕宜驚訝的看着他,“你不是要把我們抓去見什麼人嗎?”

    “誤會,誤會。”阿三回過頭朝他乾笑兩聲,又大力拍了拍自己的背,“放心上來吧,我揹人可穩着呢!”

    傅行周靜靜的看了他一會,膝蓋忽然動了動,然後緩緩直起身走下了車,喬慕宜在後面看着,又驚又喜的問道,“你能走了?”

    傅行周沒說什麼,緩緩地往前挪着步子,阿三也瞪大了眼睛看着他往前走,怔怔的說道,“原來你不是瘸子啊!”他連忙跟上去,“你不瘸你幹嘛坐輪椅啊?”

    “省事。”傅行周停下腳步,回頭望向還沒從緩過來的喬慕宜,“你想在這裏待在明天嗎?”

    阿三也跟着回過頭去看她,一臉不贊同的搖搖頭,“還是不了吧,死胖子的人要是追到你,那就跟我們沒關係了。”

    喬慕宜從車上跳下來,左邊腳踝因爲抽筋冷不防的往地上跌去,面前突然伸過來一隻手臂拉住了她,並借力給她帶着她往前走。喬慕宜感激的擡起頭,看到了蔣危那張猙獰的刀疤臉,瞬間感到脖子有些疼,忙掙開他的手,單腳跳着跟上了傅行周。

    “看我幹什麼?”傅行周見她站定之後一直目不轉睛的盯着自己,嘴角緩緩上揚出一個小小的弧度,“我是殘疾人,背不了你。”

    “我可以我可以!”阿三在一邊自告奮勇的蹲下了身。

    喬慕宜連忙搖頭拒絕,“不用了,”說着就挽住了傅行周的胳膊,“你手沒斷吧?”

    阿三站在原地,看着他們跟蝸牛爬行一樣的步速,不解的去問蔣危,“蔣哥,你說這兩個人怎麼回事啊,有人背還非要走路,神經病!”

    蔣危淡淡的看他一眼,“多管閒事。”

    他們沒走多遠就看到了小北海的沙灘,喬慕宜欣喜的往下拽了拽傅行周的臂彎,眉飛色舞的朝他嘚瑟道,“我就說今天天氣這麼好,晚上小北海的風景肯定很漂亮吧?你還不肯來!”

    晴朗的夏夜,皓月當空,繁星點點,碧藍的湖水映着璀璨的星河,風把盛夏的夢都吹得恍恍惚惚。

    “現在你腿也好了,該兌現承諾了吧?”喬慕宜一眨不眨的看着他,傅行周本來下意識的就要開口拒絕,誰知道話到嘴邊就變成了,“隨便你。”

    喬慕宜放開他的手臂,脫掉鞋子就踩在了沙灘上,愜意的眯起眼睛,不忘回頭去喊後面的人,“快要啊,沙子好舒服呀!”

    阿三舉手表示抗拒,“我不去。”

    蔣危沒說話,只有傅行周靜靜的望着她。喬慕宜哼一聲,又跑回來拖他的手臂,“快點,快點!”

    傅行周笑了笑,擡腳跟着她往海邊走去。

    “今天真是好神奇啊!”喬慕宜拂着被海風吹亂的頭髮,“跟做夢似的。”

    傅行周低下頭看着平靜的海面,淡淡的“嗯”了一聲。

    “以前都是俯視你的,現在你突然站起來,我還有點不習慣了。”喬慕宜就地坐了下來,又伸手去扯傅行周,見他也跟着坐下來才終於心滿意足的眯起眼睛笑,“你腿早好了吧?”

    傅行周沒有回答,喬慕宜也沒想着能得到他的迴應,繼續自顧自說着話,“我知道,你之前一直坐輪椅,不是你真的站不起來,是你不想站起來。

    “我剛纔做了個夢,夢到了一些之前忘掉的事情。”她低下頭將下巴埋進膝蓋,聲音也跟着變得悶悶的起來,“我以爲我一直在往前走,我以爲自己很勇敢,可以面對任何事情,可是當有些事情真的發生的時候,我才知道我無法面對,所以我選擇了逃避。”

    “你問我爲什麼明知道有人在門口,還要跑過去,”喬慕宜偏過腦袋,眼底有細碎的光在閃爍,“因爲我怕,傅行周,我怕你殺人。”

    傅行周眸色一沉,卻依然沒有說話。

    喬慕宜輕輕扯了扯自己的耳垂,“我之前幫導師給一個小朋友做過心理輔導,他才八歲,跟你一樣患上了情感障礙,他發脾氣的時間很少,大多數的時候都很沉默,除了晚上經常一個人跑到療養院的小樹林裏摳樹皮,沒做過什麼讓人頭疼的事。”

    “後來我才知道他去小樹林並不僅僅是去摳樹皮,還有藏槍。”

    “再後來有一天他爸爸過來看他,開門的那一瞬間,他就突然開槍了。”

    “你說人的一生有多少事情是無法挽回的呢?”喬慕宜輕聲說,“當他從樓上跳下去的時候,我就知道一切都無法挽回了。”

    傅行周的眼神漸漸冰凍下來,他擡起頭,靜靜的看向她,“這是你的事,我不需要你的同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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