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誒？那小豹子沒跟着你？”金道英別有用心的瞄了一樣他身後。
李馬克輕哼一聲，“什麼小豹子？就是隻爪子沒長好的熊崽子。”
金道英愣了一下又笑了，聽到李馬克淡淡開口道，“況且，你見過插座主動來找插頭的麼？”
他這畫風轉得忒快，金道英腦子還沒繞過彎，就看到面前這個男人一本正經的拉下了牛仔褲拉鍊。
這會兒走廊上雖然沒什麼人，但堂堂警督大人在光天化日之下這麼做也不太好，金道英以爲他突然抽瘋正要開口阻止，結果看到這人從拉了一半的褲拉鍊的縫隙中摸出一塊指甲蓋大小的芯片。
“我知道你聽得到，晚上見。”金道英瞠目結舌的看着李馬克丟下這麼一句話之後掰斷那塊芯片扔進了垃圾桶，想不通這兩位大小李sir又在玩什麼情趣。
而坐在辦公室裏戴着耳機咬牙切齒的聽着那句“熊崽子”的李東赫在那個男人的話音落下之後憤懣的站起身，狠狠的捶了一下桌子，“fuck!”
現在是凌晨一點鐘，牀上的人聽到動靜格外敏感的睜開了眼睛，搭在被子裏的手稍稍摸索片刻立刻抓緊枕頭下的東西騰的坐直了身體。
“咔噠！”
這一聲清脆利落，站在門口的人隨之停下了腳步。
“天乾物燥，小心走火。”李東赫玩味的耍了一圈手上那把剛上膛的槍，重新將槍口瞄準了面前的那團黑影。
“我只是過來拿餅乾。”李馬克的聲音落下的瞬間伴隨着“啪嗒”一聲響，房間裏瞬間亮堂了起來。
李東赫的瞳孔在突變的強光中不可避免的收縮了一下，扣着板機的手指稍稍鬆開，下一秒手上的槍就被閃身靠過來的人影打落在地上。
“勞資要報工傷！”李東赫抓着被他劈痛的手腕不滿的吼道。
李馬克的目光微頓，伸手過去抓住了他的小臂，“我看看。”
他低下頭的時候覆過來一片陰影，李東赫的眼底飛過一道光，閃電般迅速反手擒住了他的胳膊，用力之後就擡腳踢了過去，那人一個不防被他踹在了牀邊，還好及時穩住重心纔沒有摔個狗喫屎。
李東赫甩了甩手腕，跟沒事人兒似的轉過身從枕頭邊拿起那袋曲奇餅，臉上清清楚楚的寫着“勞資就知道你要這麼說”。
“滾滾滾。”他將餅乾丟進李馬克的懷裏，抓了抓亂糟糟的頭髮便躺下拉過被子矇住了頭，聲音甕翁的傳來，“記得關燈。”
黑暗中旁邊的牀位陷下去一處，身體與牀墊摩擦發出曖昧的窸窣聲，男人靠過來輕輕環住了他的腰，在他意識模糊的抗拒中猛然收緊。
李馬克已經一個月沒碰過含糖量超5%的零食了，失眠的情況格外嚴重。
李東赫睡意朦朧的推了推腰上的手，多次無果之後也懶得反抗，“累得很，別折騰了。”
他被李馬克強行要求看了四個小時樸智泰那個公子哥的花邊新聞，男男女女一大串名單還個個都有故事，看得他眼睛也疼蛋也疼。
樸智泰是個私生子。jm娛樂的老總樸成勳年輕時是個處處留情的種，“小蝌蚪找媽媽”的故事落在現實裏變成了“小蝌蚪找爸爸”。
樸成勳跟他正房生的那三個兒子都不親，反倒對這個私生子上心的很，不管樸智泰做什麼他都無條件支持。然而現在心愛的兒子死了，這個男人的反應也實在是讓人匪夷所思了些。
“在開會。”探員掛斷電話無計可施的看了一眼李東赫，“東哥，這不擺明了耍我們玩嗎？”
李東赫趴在屏風上嚼着泡泡糖，“樸智泰那三個哥哥巴不得他早點死又不想讓自己惹一身騷所以避嫌，樸成勳拿工作擋箭不來認屍，你說是爲什麼？”
“因爲他很確定死者的身份。”李馬克從辦公室裏出來插進一句話，小探員聽到他的聲音立刻縮回了腦袋坐直了身體繼續翻資料。
李東赫翻着白眼推了推屏風，屈起的手指上下敲着厚木板，“李sir，書面通知收到了吧？”
李馬克面無表情的推着他的肩膀往外走，“嗯。”
“幹嘛？”
“工作。”
李東赫聞言探出半個身子抵住了門，“我沒空，”他臉上的笑容扎眼得很，“您昨天佈置的任務我還沒完成呢？”
李馬克收回胳膊面無表情的盯着他，“你是嫌交通勸導的時間太短了？”
“李sir，你知道古印度有一種刑罰，把男人綁在柱子上吊起手腳讓生殖器裸露在外面，接着招來妓女勾引他，然後在高潮之前手起刀落……”李東赫擡手做了個抹脖子的動作，“咔嚓！”
“所以你最好乖一點。”李馬克微微低下頭給他理了理襯衫的領子，趁他不注意又得寸進尺的拍了拍他圓圓的臉頰。
李東赫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然被吃了豆腐，不服輸的學着他的動作掐上了這個男人的臉——捏不起二兩肉，硌手！
“我是想警告李sir，如果不想哪天醒來的時候被人綁在雜物間的水管上，最好安分一點。”李東赫斜了他一眼，“尤其是大晚上撬鎖溜進別人房間這樣的事情。”
李馬克面不改色的自動過濾掉他後面那句話，“你好像很不待見樸智泰。”
李東赫撇撇嘴，不置可否的聳了聳肩膀，“看來昨天你也沒問出什麼。”
很好，他們現在又站在了同一條起跑線上，哦不對，他可比他快了半步。
李東赫垂在身側的手緊緊的握成了拳頭——這一次，他一定會贏！
正如李東赫所說，李馬克確實沒有從報案的保潔阿姨那裏問出什麼有用的信息。那個雜物間本來就一直閒置着，她們不小心推開了門結果就發現了慘死的樸智泰，其中一個有輕微的心臟病這會兒還昏迷不醒的躺在醫院。
李東赫在車上聽完了錄音，“你發現了什麼？”
車停在了紅燈路口，李馬克沒有看他，視線筆直的望着前方，敲在方向盤上的手指表明他在計算時間。
“她們都在說謊。”
李東赫本來以爲他不會搭理他，聽到他冷淡的聲音心情愉悅的挑了挑眉毛，“人的潛在記憶真是個可怕的東西。”
“她們的語氣可不像是看到了會把心臟病人嚇到昏迷不醒的那種程度的東西。”
“中年大媽的好奇心啊，”李東赫收起錄音筆，“嘖，真是害人。”
基本可以肯定的就是有人提供了證詞，給了她們一些好處讓她們打電話報警，跟請臨時演員似的。估計那個大媽好奇心重偷偷想去看個究竟，結果就害得自己躺進了醫院。
也是拜她所賜，其他人的冷靜倒是被襯托的尤爲突出。
李馬克沒吭聲，緩緩轉動方向盤。
“現在去哪裏？”李東赫擡頭看了一眼指示牌。
“老鼠洞。”
樸智泰的案子炒得沸沸揚揚，不斷有無聊的人打電話過來自稱是目擊者，白忙活一趟之後還得應付那些記者，李東赫煩得很。
“跟耗子似的到處鑽。”李東赫早上剛抱怨過一遭。
然而真要說起到處鑽的耗子，這些狗皮膏藥一樣的傢伙遠遠還不夠格。
車停在路邊的臨時停車場，正好是李東赫之前做巡警的地方。他盯着李馬克面無表情的臉，無比肯定這人就是故意來膈應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