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這事兒有古怪。
以前不知道就算了,一旦知道,扯出蘿蔔就帶出了泥。
樊錦只比她小几個月,說明在許青嵐懷孕期間,伊立新就與張蕾珠胎暗結了。
前世她讓人調查過樊錦生平,樊錦初中是去臨都市讀的,與伊家老大伊立傑一家關係非常好,跟伊立傑的女兒伊針還是一個學校的,好的跟親姐妹似的。
那會兒還是九十年代中期,白蕩縣孩子送去臨都市讀書,非常罕見。
這裏存在兩種可能。
第一,伊立傑不知情,因爲女兒伊針和樊錦年齡相仿,在一起讀書走得近,伊立傑一家有能耐,照顧了老鄉樊錦。
第二,伊立傑知情,因爲樊錦是弟弟的私生女,纔會處處關照,甚至樊錦能去市裏讀書,可能都是伊立傑出面安排的。
許釵偏向第二種可能。
伊立傑一家都不是省油的燈,狂妄的一逼,平白無故照顧老鄉這種事,不像他們乾的。
如果真是知情人,這事兒完全可以拿來利用,麻煩的點在於......
許釵劃拉着炕蓆,年紀太小了,過了年才九歲,說話行事皆不便,得找幫手。
找誰呢?
左思右想,不好找,得力助手尚在天南海北,而且目前她沒權沒勢,需要從長計議......
這副身子太虛,迷迷糊糊的,又睡了。
夢裏,有一雙桃花眼,霧濛濛的略顯失焦。
許釵閱人無數,還從未見過比他好看的,都說美人在骨不再皮,這貨卻哪裏都美,偏又絲毫不顯娘氣。
她會一眼注意到陸景城,正是因爲這雙動人心魄的桃花眼。
一消失二十年,突然在那樣的場合蹦出來......
雖說一副爲她出頭的架勢,然,他究竟旁觀了多久?又從中套利了多少?細思極恐。
這世界上從沒有無緣無故的好,只會有徹頭徹尾的惡,對此她深有體會。
稀裏糊塗的,醒了。
一睜眼便望到身側的許青嵐,許釵鼻頭一酸。
“怎麼了?”許青嵐看她眼圈紅了,急忙摸額頭,“不燒了啊,告訴媽媽,哪裏不舒服?”
許釵撐着炕沿坐起,撲進熟悉的懷抱,“媽,我好想你。”
這懷抱馥郁芬芳,溫暖柔軟,不再是冷冰冰的屍體,多好!
老天待她許釵不薄,身心俱傷又如何?能夠重新感受一次,值了!
許青嵐啼笑皆非,說我就出去了一上午,“你這孩子,越大越黏人。”
許釵也不辯解,兀自抱着香噴噴的娘不撒手。
許青嵐便由着她抱,小丫頭本就是個嬌氣包,病了更愛撒嬌,她一手帶大弟弟妹妹,最擅長哄孩子了。
許青嵐伸手,拿過剛買的山楂片,哄閨女。
閨女打小懂事,極少開口要零食,上次難得開口要山楂片,她卻心疼錢,沒買。
想來真是不該,家裏條件還行,何至於委屈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