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知道?可能有事吧。”
可能有事吧......
許釵並非真小孩,也足夠了解許青嵐,一下就聽出點意思來。
作爲伊立新的枕邊人,許青嵐多少應該知道丈夫不對頭,這語氣不喜卻輕飄飄的。
準確的說,像是覺得膈應又鬆了口氣。
許青嵐有些奇怪的問:“想你爸了?”
閨女從小就不親近伊立新,甚至是有些怕的,怎麼突然關心起來?
“不想,我和他不熟。”病弱的小臉一本正經的。
許青嵐被逗笑了,“什麼熟不熟的?那是你爸。”
大人怎樣與孩子無關,小孩子都應該親近爹孃的。
娘倆沒說幾句,李春喜進來了,拉着一張驢臉,“眼看要過年了,一大堆活兒等着呢,就不知道搭把手?”
許青嵐本是請假回來照看閨女,見閨女狀態還行,她就想哄幾句出去幹活,沒想到婆婆催命似的進來了。
她也不分說,給閨女到了杯溫水,擡腿出去了。
李春喜瞥了炕上一眼,跟着出去了,嘴上罵着,“懶驢子駕轅,不打不走的熊玩意兒。”
許青嵐腳步快沒聽到,許釵聽到了,眼眸微眯,寒芒閃過。
白蕩伊家沒好人,老爺子偏心眼子,老太太潑辣蠻橫,伊立新就不用說了,隔壁二大爺也不是東西,小肚雞腸愛貪小,一窩子爛人。
二大娘張桂枝倒沒大毛病,就是愛偷奸耍滑,且好喫懶做,只要許青嵐在家,張桂枝便一會腦袋疼一會屁股疼,什麼活都幹不了了。
生活在這樣的‘家’裏,前世能夠正常人似的長大,全靠許青嵐細心呵護。
前世許青嵐臨終時說,她最後悔的是沒離成婚。
何止是許青嵐後悔?她許釵比誰都後悔!
若不是她一直幻想着父愛,一直致力於維繫親情,伊立新哪來的本事困住許青嵐一生?
這個遺憾,務必彌補。
想到這裏,又回到幫手問題上,目前她勢單力薄,要麼徐徐圖之,要麼隔山打牛......
“大娘在忙呀,阿釵好些了嗎?”外面傳來嬌俏的聲音,很陌生。
“青峨來了啊,那丫頭好些了,屋裏躺着呢,去看看吧。”
“哎!”她脆生生的答應着,“大娘先忙着,一會陪您嘮嗑。”
柳青峨是個快言快語的,話音未落,人便提着罐頭進來了。
她看到外甥女很開心,從頭髮絲問到腳丫子,還輕手輕腳的摸來摸去,彷彿面前是個易碎的瓷娃娃。
許釵楞楞的,終於認出此人來,這是她短命的小姨柳青峨,今年似乎是......二十一歲。
許青嵐隨母性,柳青峨隨父姓,所以親姐倆倒是兩個姓了。
前世,柳青峨嫁人不到一年就橫死了。
據說當晚她腹部劇痛,醉酒的男人沒當回事,天亮送去醫院沒搶救回來,宮外孕導致失血性休克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