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次見面,要麼是熱臉貼了冷屁股,要麼是一堆棘手狀況。
這次也不例外。
又一次當着警察面打人,還關上門來打。
雖說這混賬確實該打,但怎能明火執仗的打?根本就是目無法紀。
照唐建軍的意思,大家應該好好說道清楚,毆打董強只能是兩敗俱傷,而潑柳青峨髒水,對董強也沒有實際意義上的好處,
如果董強依舊執迷不悟,那就走法律程序,捏造事實誹謗他人是跑不了的。
唐建軍是這樣想的,他也這樣做了,而且拉架還算及時,董強只受了些皮外傷。
當然了,在舊傷未愈的情況下,新傷看起來就頗爲嚇人了,
於是雙方互不相讓,還不待他調解好糾紛,兩個膀大腰圓的大小夥子直奔店裏而來,其中之一還在鳳起派出所有過一面之緣。
關行九是帶着任務來的,進屋直接制伏了董強,麻利的綁起拎走,熟練的就像做了無數次,而且從頭到尾一句話沒說。
唐建軍當然要阻止,奈何另一個小夥子身手敏捷的攔住了他。
這都什麼人啊?怎麼一個比一個目無法紀?
唐建軍指着關行五鼻子,怒不可遏,“我告訴你,我是警察,我現在——”
“董正康讓我們來的。”關行五接過話來,不緊不慢的問:“老董家的家務事,警察要管嗎?”
董正康......董強他爹啊,真的假的?
許青嵐大感意外,“小五啊,這是怎麼回事?”
關行五擡腕看了眼時間,“元老師會親自把董強送回董家,你們別管了。”
要不是人都去了燕京,也不至於讓元老師親自出馬。
小煞星是真會惹事,病着還算安穩,只折騰江少一人,一旦恢復點體力,所有人都跟着遭殃,害人不淺。
“怎麼能不管?”柳志龍心急如焚,“萬一那王八羔子去外頭胡說八道——”
“不會。”關行五略顯不耐,“元老師都出面了,有什麼好擔心的?你們趕緊回家去吧,董正康教子無方,很快就去你們家登門道歉了。”
登門道歉?!
董強瞎了眼,董正康會去柳家登門道歉?
“怎麼可能?”唐建軍壓根不信,“你到底是什麼人?你——”
“小五。”柳青峨髮絲凌亂,眼睛紅腫,顯然是氣大了的,“是徐遲請元老師出面的嗎?”
自從那天徐遲的師弟說‘娶你還差不多’,她就再也無法正視徐遲了,隱隱的,總覺得江少並非說孩子話,像是意有所指似的,很難不讓人多想。
所以從那天起,她開始試着躲徐遲,徐遲卻比以往任何時候都愛往她身邊湊,除了陪阿釵藥浴,徐遲幾乎什麼都要幫她做。
後來她躲的厲害了,徐遲就說要休學,還說要照顧小美和江少。
可是,小美和江少真需要徐遲照顧嗎?
柳青峨遲鈍歸遲鈍,並不傻,漸漸的就回過味兒來了,徐遲似乎真對她有那個想法啊,這可怎麼辦?徐遲還是個半大小子啊。
說回眼前,關行五對柳青峨態度稍好,說不是徐遲,“我叔公讓元老師出面的。”
關老師?
許青嵐神情一鬆,關老師可是個有大本事的人。
她很感激,也很慚愧,“又給關老師添麻煩——”
“我叔公並不願意惹麻煩,是江少非要多管閒事。”關行五不太客氣,話裏隱隱透着幾分責怪之意。
許青嵐愣了下,關江少?那孩子怎麼會......
就像知道許青嵐在想什麼似的,關行五又道:“倆孩子又和好了,聽說許釵正在江少屋裏喫棒棒糖。”
她在溫暖如春的屋裏喫棒棒糖,他們在冷風颼颼的外頭奔波,還害他輸掉了所有家當,以及好不容易弄來的進口錄像帶,簡直就是那句什麼來着......烽火戲諸侯?對!就是烽火戲諸侯!
關家幾個小夥子裏,關行五辦事能力和拳腳功夫是公認的好,文化程度卻是公認的差,一句‘烽火戲諸侯’根本驢脣不對馬嘴,偏他自認形容的非常恰當,回家還把這話掛在嘴邊,就連年紀最小的關行十聽了都險些笑噴。
另一邊,許青嵐早就聽柳青峨說阿釵今天精神好,又聽關行五說倆孩子和好了,心頭再次一鬆,當下就要回去看看阿釵。
至於董正康登門道歉也是去柳家道歉,柳志高回柳家過二月二了,許青嵐不願看到那張虛僞自私的臉。
許青嵐並沒有意識到,在不知不覺間,她已經相當的信任關家人了。
唐建軍當然不同於許青嵐,他很不放心,疑慮重重的跟着柳青峨和柳志龍去了柳家。
關行五說還有事要辦,並沒有與許青嵐一道回關家。
他去高中找了樓美,這是關鎮的意思。
關鎮快要離開白蕩縣了,說是去個一年半載的,實際上根本就歸期不定。
關江少從小任性跋扈,做事我行我素,從不管別人的感受,有關鎮在自然萬事無憂,等到關鎮不在了,日子就要不好過了。
樓美人高馬大,腿腳極快,反倒是先一步回了關家。
一路上,他已經聽了關行五的轉述,當即便一頭扎進關鎮書房。
“老師您什麼意思?”樓美連招呼都不打了,神情冷峻的直入正題,“阿徹從小就那性格,說話口無遮攔,那也是您和幾位老師慣出來的,怎麼就突然讓我好好照顧他了?”
這是關行五原話,說小師弟威脅了關老師,關老師說讓他樓美以後照顧好師弟。
這是什麼話?說難聽點,就跟遺言似的,要不要這麼嚇人?
早先關老師說要去燕京,他就覺得不合常理,現在又這樣交代,怎能不讓人多想?
懷疑的種子一旦生根,馬上就要迅速發芽,之前那麼多人去了燕京,之後半點回音沒有......
樓美的感覺很糟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