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阮月全傳 >第136章 大仇得報
    白逸之這些日子多有留待府上等候着阮月消息,每每唐潯韞回府都只是與他寥寥幾句,便上了主屋拜見母親。

    今日忽然聽聞門上小廝急忙來報,道小郡主回來了!

    想是外頭過於混亂不堪,他自然也是從的外頭聽了一嘴有關李家之事,便自猜測到阮月這半月時光,在宮中是究竟所爲何事,不免心下擔憂。

    自唐潯韞留了阮月母女自在堂上說話,她不願勞煩旁人,故而將從顧太醫處帶回的藥草自個兒獨一人搬了回來,前往府中藥房而去,巧然遠遠的便瞧見了白逸之隻身站在門口等候。

    乍一眼望去,這春風吹得這樣暖人,院子裏的大槐樹下,只見白逸之身着灰繡銀白長袍,腰間佩劍的紋樣雅緻,可這樣的大高個子偏偏配着一張滑稽的臉。

    自古道:情人眼中出西施。

    她眼睛實在是忍不住的往白逸之身上挪了又挪,卻想着白逸之早已有了心上之人,那人還是姐姐。

    她心中不自覺的一堵,晃了晃腦子,勸說自己:“唐潯韞!快別想這些有的沒的了!”

    “韞兒!”白逸之趕上前來,見她手中提着沉重之物,自然而然順手幫着拿了。

    拿着這沉甸甸草藥,他急忙問:“小師妹是受傷了嗎?”

    唐潯韞眼底盡藏了幾分失落,她自然是不知其中究竟什麼緣故的,只略略概括的將阮月病情給他說了一番。

    他一想也罷,她怎會知曉這些,還是得問了師妹才知道的緣由。

    不過望着唐潯韞和安神色,猜也猜着了三分,如若是阮月有事,這丫頭還會這麼淡定的拾掇這些藥草,恐怕早已鬧了起來的!

    如今阮月總算是了了心中一樁大事,她才與母親說話到一半,便吩咐下人置辦了一桌好菜席面,又叫人傳了話,叫藥房中的二人今夜一同用膳。

    郡南府的大團圓中,衆人圍着這圓圓滿滿的桌子,談笑晏晏。

    席上唐潯韞,白逸之與阮月環繞着惠昭夫人而坐,這裏屋伺候着的人都是心腹,旁的都自幹自的活去了,只留下了阿離桃雅與蘭兒三人,在這裏頭伺候用飯。

    夫人望着這些孩子是打心眼兒裏的高興,她一會兒瞧瞧這個,一會兒望望那個,眉眼處總是帶着笑容。

    白逸之是自小時起便沒了爹孃的,一直在師門中,像個小道童一般的被師父帶大,卻不知何故爲師門所遣,自此便在江湖上飄飄蕩蕩,亦沒一個安身之處。

    夫人回憶起從前的日子,悵然若失,不禁感慨一句:“幸得你們這些個孩子都心善,今日能陪着我坐在一起,全憑着一個緣分,亦是上天恩賜,叫月兒遇上了你們這好師兄,好妹妹!”

    阮月手碰不得摸不得,她也一應笑着道:“是啊,好容易今日都在家中,往後的日子啊!都會暢快了!”她這話不知是說給母親還是說給自己聽的

    往日裏府裏扎堆的人羣中,唐潯韞總是話多的,今日倒是不知爲什麼總也病態連連。

    白逸之眼神裏不離她身影,待她轉過頭時卻總又躲躲閃閃,不願被發現,他餘光不定時瞥着身畔的姑娘,很快便瞧出異象,他小聲問道:“你今日身子不適麼?”

    她勉強着搖搖頭,想是這些日子一直不眠不休照顧着阮月,夜裏該睡時不睡,該喫時不喫,身子都叫攪亂了。

    阮月轉過了眼神,呼喚桃雅一聲,往唐潯韞身畔去問,恐是她不好在衆人面前開口,回道無事便也罷了。

    席面漸漸用的盡了,阮月拍拍肚子:“還是家裏的飯菜用的香!”

    也無有旁的事兒可說,各回各的屋罷,好久沒有這麼寧靜的時光了,回了房中,阮月透了園子圍牆,望着這月光灑在綠葉之上,泛起層層微光,竟是這般動人。

    “從未察覺,原來京中春日裏的月亮是這般的圓滿!月有陰晴圓缺,此事古難全……”阮月不禁嘆道。

    牀幔裏弓着身子鋪牀的桃雅倒是好奇:“郡主今日怎麼賞起月來了!”

    她收了牀上的暖爐,走近主子身旁:“牀已鋪備好了,主子早些歇息吧!奴婢與阿離就在門口守着,若要水或是如廁,主子只管呼喚就是!”

    桃雅望着她垂在暗中的手指,不由的透出絲絲憂慮,與阿離二人退出房外。

    阮月目送她們將屋門關上,便轉眼遠遠瞥了一眼牀下,那靜淑皇貴妃所遺下的木匣,心中有些猶豫。

    她走上前去,欲打開觀之,可手指上纏滿了繃帶,行動多有不便。

    她長長嘆了口氣,管不了那麼許多了,先睡覺。

    這一夜裏,阮月睡得格外安穩,直到微光透進了她夢中,又再一次的夢見了父親,而父親總說道一句話:“父親對他不起……你要寬恕於他……”

    只聽得父親聲音忽遠忽近,若即若離,一時在耳畔,一時又在天邊。

    桃雅與阿離二人,生怕主子半夜裏疼痛醒來,喚不到貼心人,便自顧自的將鋪蓋捲了過來,在外堂的椅子上抗着夜裏寒風,守着阮月。

    這番主僕情誼,憑誰見了,也說不出半個不字。

    清晨光照了進來,阿離欲起身伺候主子洗漱更衣,往夫人處請安,卻久久不見桃雅身影,她點點頭,想是累了便先回了房去也未可知。

    她將她們二人的這“臨時牀鋪”略略收拾了一番,探頭往主子裏屋望去,主子仍是一片平靜,未有起身意思。

    “主子睡得這樣安穩,看來還是不要擾她了,多睡一會子總是對傷勢有益的!”阿離自說自話,悄悄的坐在了一旁,並着人往惠昭夫人處說道今日便不過去請安了。

    臨近巳時,阮月才略略打着哈欠翻了個身,這才短短一夜時光,竟像是睡了許久一般,皇城中李家大變,翻天覆地的消息撲面而來,現在想必已是滿城風雨了!

    桃雅更是捏着小允子送往的信條,緊趕慢趕的來到她房中,阮月立時察覺了動靜,被阿離扶着坐起身來,她問道阿離:“桃雅哪兒去了?”

    正正逢着此時,桃雅頂着一張複雜臉色走了進來,她望向左右再沒了旁人,便開始關門關窗。

    “你這是怎麼了?”阿離問道。

    桃雅嚇得有些瑟瑟發抖,她近前與她們二人說道:“今日朝中出了大事,李旦老將軍被流放三千里,少將軍因拼死求情,被陛下當庭斥罵,立即便下了獄……”

    她稀稀落落,沒頭沒尾的說了這些話,又道了一句:“聽說昨日夜裏,陛下在後宮之中,欲處死皇后,被太后及時攔了下來……”

    阮月瞪大了眼睛,一時忘了手上有傷,上前拉着她,卻被疼痛縮了回來,她顧不得疼痛,問道:“這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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