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潯韞轉過了身,即便是爲了姐姐,她可以忍受這騙人騙己之語,只是她心裏的難受並不受自己控制。
委屈之情揣滿了懷中,她眼淚流下來:“我明白的,就是明白才更要你護好了自己再說……萬一被陛下察覺,豈不是頃刻之間……”
“韞兒!”白逸之近她身前,一把將她雙手握住,如電擊一般強烈火熱涌上唐潯韞心頭。
白逸之眼中堅然不二,她從未見過他這般正經說話的模樣:“我白逸之在此立誓,方纔在陛下聖前所言,若有一句假話,我便永生不得安寧,打雷劈死,坐船溺死,走路累死,喝水嗆死!”
唐潯韞愣了愣,才忙將手抽了出來,心跳也快了幾分:“突然發誓做什麼?”
“韞兒,你看着我,聽我說完,天上的值日功曹都瞧着此處的你我二人,我絕無虛言,白某心中從來都只有一人。”白逸之一字一句,真情實意的話稍有幾分動人肺腑。
白逸之緊握她手,久久不肯松卻,雙目交匯之間,似乎千言萬語都化作了綿綿情意。
“那個姑娘自出現在我眼前,便是無盡的麻煩,我浪蕩江湖,無拘無束,第一次有了牽絆之感!”白逸之動情講着他們的故事,眼前的姑娘早已淚流滿面。
“她整日胡言亂語,可我信她所說生世並非混說,她爲了心愛的姐姐奔前忙後,我緊隨身後,我負傷體弱,她爲了我,幾日不眠不休,不曾有一絲懈怠,摔着碰着也不吭一聲。”
白逸之溫熱的手掌似乎觸到了姑娘的動容:“是你啊韞兒!從頭到尾都是你,只有你,韞兒!”
唐潯韞只怔怔的望着他雙眼,聽着他誠懇而真摯之語:“只因一個玩笑話,你竟信到了現在,你怎麼不想想,若真是對小師妹有意,怎會心甘情願做你的身後應聲蟲?”
“那你那麼狠心,姐姐大婚時非要離去,我那樣留你你都不肯!”唐潯韞忽然破涕爲笑。
白逸之隨之一笑,滿眼心疼將她面容之上的淚痕抹去:“是我太傻,是我犯擰,現在可以信我了嗎?”
只聞唐潯韞輕哼一聲:“不信!”旋即縮了手,便要轉身離去。
白逸之見狀一把將她拉進了胸口,兩顆心臟砰砰直跳,任憑唐潯韞怎樣掙脫他都緊緊環着:“你幹嘛?這是皇宮!”
白逸之白了她一眼:“反正我也是市井門戶,破皮無賴慣了,你若還是不信,我可要……”
眼看着他的面容即將湊了近來,唐潯韞忙往後退去:“住口吧,我信了我信了還不成!這兒人多眼雜,你不嫌丟人,我還要給姐姐顧着臉面呢!”
白逸之生怕箍疼了她,便緩緩將手鬆了開來:“那你怎麼答我……”
唐潯韞一笑:“怎麼答你,看你表現了,不過呢,先同意讓你做我男朋友。”
白逸之一頭霧水:“男朋友?”
“是的,未來夫君的候選人。”唐潯韞軟軟笑聲傳出。
除夕累人,過了初一,一切便松泛下來,司馬靖冷了愫閣好些日子。
下人們雖察覺,卻不敢隨意造次怠慢,阮月近日來總是精神不大好,嗜睡。
倒叫司馬靖有些沉不住氣,便退了下人,一人偷偷往愫閣瞧瞧,卻見阮月素着衣裳,散了髮髻,正預備歇下。
阿離見有人大開了房門,忙道:“桃雅,門別開太大,寒風都進來了,回頭再讓娘娘撲了風!”7K妏斆
桃雅聽喚忙進了來,便見司馬靖,急行了一禮。
阮月聽了聲響,停了手中的繡活,下人們見勢紛紛退出門外。
“稀客啊!”阮月扭身披了件衣裳,便往前行了大禮。
司馬靖坐近了一些,阮月便向後退去:“陛下,臣妾今日身子不適,不宜侍寢,陛下還請回吧!”
“這麼不待見朕啊!”司馬靖又往前行了一步,索性解了外裳,坐在軟榻之上。
阮月不予理會,自顧自的背對他理了牀鋪。
“身子不適,是哪不爽利了?”司馬靖覺着只不過是推脫之詞罷了。
他不經意間擡了眼,掀了掀案桌子上的繡物,只見上頭掛着騰雲吐霧的龍。
阮月冷冷回道:“都是小事罷了!天寒露重的夜裏,又沒個月光,陛下回去要注意一些。”
“你便這麼急着要將朕趕了出去,月兒還在生氣?”他明知故問,忽然從背後緊緊環住了阮月腰身,下了她好一跳,忙掙脫了開來。
她索性坐了下來,撥了撥炭爐:“我有什麼好氣的!”
司馬靖又近了一步,解釋一番:“那樣的情景在朕眼前,你與他同院練劍,朕親眼看到了,自然心有不願,朕……也不知爲何,總覺着似愛妃這樣的好姑娘,惦記的人定然絡繹不絕,這才一時……”
阮月吹了吹炭爐生出的縷縷青煙,司馬靖坐到她身側:“月兒,朕從來都是錦衣玉食,坐擁天下,唯獨你,我是抓不住,也抓不準的,生怕叫人鑽了空子……”
阮月的氣早已消了,心裏卻還是不太通暢。
“好了,此次是朕知錯了,月兒彆氣了!”司馬靖扯着笑容,往阮月身上靠去。
誰知阮月一個撤身,讓他撲了個空,她氣鼓鼓道:“不行,我還是生氣,氣的肚子都大了!”
“是啊!是朕不好,氣的朕的月兒肚子都大了,確實圓潤了不少,快坐下來消消氣,朕親自給月兒揉揉。”他搓熱了掌心,正要伸出手來,便被阮月打了回去。
她認真與司馬靖道來:“若要日子過得長久,並非只是需要月兒循規蹈矩,你與我一生二心,那麼鑽空子要害月兒的便是數不勝數了!”
“是!朕是關心則憂,關心則亂,一提及此事,便顧不得其他,如此想來,這流言傳的這般有水準,定然是有人操縱,要離間你我。”司馬靖,細細思來。
阮月一笑:“話已明瞭,瞧着夜深,陛下還是早些回去吧!”
“今日不走了……”司馬靖摟着她。
阮月嚇得推了一推,便立時被他壓在身下,險些喘不上氣。
“陛下……”她纔想說話,便被堵住了口,可這樣的月份實在不敢唐突造次。
阮月猛的咬了咬他的脣,使勁推開了司馬靖胸口,大喘了口氣,才道:“你再亂動,仔細壓着你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