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阮月全傳 >第九章 邊境事擾
    話說這三公主司馬蕪曲,受封爲平赫夫人,在先帝故去後第二年,乃司馬三十年被迫和親衡伽國,終年不得歸省。惠昭夫人只緊緊攥着自己的手,不發一言,心中卻掛念萬分,如今邊境戰況不定,也不知三妹妹究竟安好否......</p>

    回到驛館之中歇息,太后正在一旁插花品茶,有一搭沒一搭地與司馬靖說着話,她忽而試探一問:“鈺兒,如今你也老大不小了,還不思慮立後之事嗎?”</p>

    他猛然擡眼,聽母親忽問及此事,不由得心頭一顫,望了望窗外的阮月,嘴角不禁微微一揚,又迅速轉於嚴肅之貌,堅定着眼神才搖頭道:“兒暫時還未有打算,現如今國家邊境不穩,孩兒想先把國事處理得當,再考慮這些事!”</p>

    她沒有再說話,也深知自己兒子心裏想的是什麼,邊境之事也算是藉口罷了,如今依她瞧着,邊境形勢似乎也並未到那麼嚴峻的地步。</p>

    阮月這孩子,她雖是真心喜歡,可是太皇太后一心只希望自己的內侄女能嫁給鈺兒當上皇后,不知是否因早年同二妹妹有怨之故,她才屢屢提及此事,畢竟太皇太后爲長,在前朝勢力頗爲深厚,她的想法不能不顧及。太后揉了揉太陽穴,不再想這些頭疼的問題。</p>

    午後,司馬靖在前廳審着公文,心緒十分不寧,轉頭望着窗外折花兒的姑娘,他向外喚了一聲:“月兒,進來!”</p>

    阮月聞聲,滿面春風,帶着微笑走進,將手裏的花兒插進花瓶:“皇兄,什麼事?”她心中愉悅着,好容易才說動皇兄隨自己與兩位母親出來走走,見見這大鬧的街市,心中可是歡快的很。</p>

    “你來看這個!”司馬靖遞給了她一封信,眉頭緊皺:“自小時起,你的思政能力,朕都甚爲欣賞,故這朝堂之事,一概是與你商議而定,你來看看!”她望着阮月深邃的眸子。</p>

    “邊境事嗎?”阮月纖長的手指撥開信封,雙眼靈動骨碌轉着。</p>

    司馬靖點頭示意,愁眉始終不展,衡伽國邊境頻頻來犯,憶及前期戰事,總是先皇御駕親征,他爲左右觀之,屢屢大敗敵方。</p>

    這數十年來,邊境都未曾犯過,更何況,平赫夫人的和親,也算是保了一時安穩,李旦老將軍年歲已高,軍中暫無自請掛帥之人。何況現如今軍將實力也實在不及衡伽,這真真是要愁死人了。</p>

    司馬靖繼而又嘆氣搖了搖頭,才說道:“倘若不能守住先帝祖爺守了一輩子的疆土,毀於朕一人手中,這罪孽便是下了九泉,也無臉面見祖爺!”</p>

    阮月見他如此憂煩模樣,也深知這朝中之事。太皇太后手攬朝中勳伍軍重權,司馬靖坐朝堂之上,卻如三歲孩童一般被動,她心中雖想着這事兒,可嘴上還是爲了免他憂愁,只勉慰道:“正所謂,養兵千日用兵一時,皇兄你平日裏練就精兵那麼許多,只是,如今這朝中局勢的確是要想些主意……對了!”阮月忽而珠峯一轉,拍案驚呼一聲:“北夷國與宵亦國結交百年,若能求得援兵相助,豈不是能解了這燃眉之急?到那時,月兒可隨皇兄御駕親征,收復失地!”</p>

    “這雖不失爲一個辦法,可……”司馬靖先前亦曾想過此事,可那時先帝爺曾界定過,再不許有異國軍隊入駐宵亦國之境,故還得再細細斟酌斟酌,他又嘆了口氣:“雖你自小便跟隨朕左右學習行兵佈陣,但你畢竟是一女兒之身,身子骨單薄,怎受的起如此風沙之苦。日前,朕聽說平赫夫人在衡伽國受盡國王折磨,倘若不是和親大婚前朕安插了人手在她身邊,恐她所受之苦,朕便也不得而知了。”</p>

    阮月不解,爲何和親也要在夫人身邊增派人手,難道皇兄早已有了戰爭之備?她心中疑惑,可未明着問出口。</p>

    司馬靖一眼看穿阮月心思,沉默不語。回想着和親那日,平赫夫人的神情,只恐她對婚事不滿,再生自裁之心,便將她隨嫁的丫頭換成了自己的心腹,一是這丫頭略有些許功夫,於關鍵時刻可以保護着平赫夫人,二則是可暗中監視着衡伽國國主的一舉一動。</p>

    “那她知曉否?”阮月終於打破沉默。</p>

    司馬靖若有所思地搖搖頭,本着和親的目的,表面上是爲了兩地和平,實則,人爲財死,鳥爲食亡的私心,邊塞之人也未嘗不懂!他心中憂煩,胸中之氣愈發的沉悶起來:“單憑宵亦國如今的兵士之力,也只是能和敵方勢均力敵,可這兩頭夾擊,平赫夫人定是活不下去了的。”</p>

    阮月左右探頭,望了望窗外:“不如……”見四下無人,才說:“皇兄你可以下旨,說太后娘娘思念妹妹,望進宮一敘,待平赫夫人一進都城,再商議出兵之事如何?”</p>

    自古有訓,和親之女是不得回朝的,此法必是行不通的!他舒着胸中的氣,依舊一言不發。</p>

    “月兒知道此類事件,在朝中都未有先例,可皇兄爲何不做這個先例呢?平赫夫人自小便思君慮國,如何都回來不得了?”</p>

    司馬靖眉頭緊皺:“這事兒,豈能隨意爲之。”</p>

    “皇兄,只要平赫夫人一回城,咱們沒了後顧之憂,加上北夷的援兵相助,那宵亦國便又多了一成勝籌!”阮月作泰然之貌,莞爾一笑,她抱拳跪下:“到時不用皇兄親自前去,月兒自請化爲男兒身帶兵出征,請皇兄允諾!”</p>

    他皺着眉頭,冷聲反駁:“胡鬧!保家衛國本就是男兒的本事,豈能讓你去犯如此風險!”</p>

    “皇兄,我自小便跟隨你左右,你的文韜武略,月兒都有所領教,且古來便有花木蘭代父從軍,先人都有如此氣魄,我也必不會遜其分毫,皇兄,月兒如今都十四了,也能爲你分擔肩上重擔,請皇兄應允!”</p>

    司馬靖一陣感動,這丫頭八歲上便跟隨着自己,對國家大事也是頗有一番獨到的見解。若她是男子,便是個比自己更加適合這皇位的人。</p>

    他想着前些日子自己因這些事兒,屢屢愁悶着喫不好睡不着,未免自己身子出了差亂,這丫頭才費盡了心思,求着兩位母親一同出來玩樂一番。但此戰事敵方畢竟勢均力敵,此去後果不得而知,即便是無人掛帥,御駕親征,也決不能讓一女子涉足險地……</p>

    “起來吧!”司馬靖上前扶起她:“此事日後再議!”他依舊愁眉不展,但心上似乎已有應對之策,只得回宮再論罷。</p>

    “皇兄……”阮月猶豫了一會子,卻還是將勸說之語講出了口:“倘若太娘娘再與皇兄提及立後之事,切切不可再與她賭氣,若傷了和氣,豈不兩壞!”</p>

    司馬靖欲言又止,只嘆了口氣。</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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