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阮月全傳 >第十二章 合閨之宴
    丁梔見此,更是喜上了眉梢,毫不費力便化險爲夷,她立時接過了這袍子,跪下連聲道謝:“多謝孫柔郡主,多謝孫柔郡主。”</p>

    孫柔郡主和煦點點頭:“瞧着這時辰也不早了,掌制大人,我就告退了,你勿要爲難這丫頭纔好!”</p>

    “是,是。”陸掌制的身子向後退了退,悄然瞥了一眼丁梔,不知這丫頭何時竟能同孫柔郡主搭到了一塊兒,兩位郡主還親自駕臨來瞧。</p>

    這陸掌制向來性子多疑,善城府之爭,如今好容易才爬上了這掌制之職,可不能讓這丫頭攀上郡主的高枝,她素來眼裏容不下細沙,這個丁梔丫頭今後的日子算是沒有好過的了。</p>

    盈秋閣中,丁梔將理好的袍子送往。下人們小心接過,在梅妃面前鋪了開來,她眼前一驚,漸而展露笑顏,道:“這梅枝繡的生動,本宮喜歡,罷了罷了,暫且饒了你們繡制局的,行了,下去領賞吧!”</p>

    “淵兒,來給我更衣吧,淵兒!淵兒?”梅妃左顧右盼不見婢女身影,纔想起來是自己先前派了她前去司物局取物件兒,她心中欣喜,想着若是穿了這身赴宴,那定是驚爲天人,豔壓羣芳的,說不定皇帝還會多瞧自己幾眼呢!</p>

    “娘娘,讓奴婢來替您更衣吧!”旁邊一身着淡黃素紗衣,面色卻級爲嫵媚雍容的小丫頭走上。</p>

    她眼角只瞥了一瞥,樂了幾聲,語氣略帶嘲呵:“茗塵,你只是一個端茶倒水的賤丫頭,一身賤氣何德何能能爲本宮更衣?罷了罷了,瞧着淵兒不在身邊之故,便只好你來了,你可仔細着點,千萬莫以指甲刮花了那袍子,不然本宮可有你好看的。”</p>

    那喚做茗塵的女子抖了抖身子:“是。”</p>

    “娘娘,娘娘!”忽然一鷹頭雀腦的婢女從外頭疾步行至內殿,她手捧端盤,神色慌張一路小跑着進入。</p>

    梅妃一見她進門便急忙上前奪過端盤,連聲訓斥道:“淵兒,你怎可如此莽撞,摔壞了這大好的和田玉鐲,本宮決不輕饒!”她怒瞪了那丫頭一眼,將鋪在端盤之上的布帛揭了開來,裏頭卻空空無一物。</p>

    見此,梅妃眼中的火霎時燃了起來:“怎麼回事!”</p>

    那淵兒丫頭跪了下來,纔將前後道了出來:“回稟娘娘,奴婢本是自司物局取了那和田玉鐲備着回來的,可一踏出門便被恆暉郡主身邊的侍女撞上,她還出言不遜,咄咄逼人。那玉鐲已被重重的摔在了地上,碎,碎成兩半了,現而命工匠修補去了。”</p>

    “阿離!定是阿離!”梅妃緊抓着桌子,還不及發怒之時,外頭卻傳來了通報之聲:“孫柔郡主到。”</p>

    孫柔郡主緩緩着走了進來,面容塗抹的胭脂中透着層層溫柔,卻十分讓人捉摸不透,她瞧了瞧跪着的淵兒,故作驚訝問道:“娘娘怎麼發如此大的火氣……”</p>

    且說這阮月同阿離二人離了那繡制局後前往益休宮請了安,便往司馬靖寢殿衡博宮尋着他,可司馬靖並未在衡博宮處,二人便悠悠漫步着去了御書房。</p>

    阮月悄悄地繞過了外頭侍衛,攔在主屋外的通報侍衛前,阻下了通報之聲:“噓!莫要出聲,阿離你在外頭等着我。”</p>

    司馬靖素來勤奮,每每下了早朝便一日都在御書房中批閱國事,無論雪虐風饕或夏陽酷暑,一日都不曾歇過。</p>

    阮月悄然躲在了屏風後頭,瞧着皇兄正低頭凝望着桌上的邊境圖,她忽然跳了出來,嚇了司馬靖一跳。</p>

    他定睛瞧見是阮月,嚴肅容貌上霎時佈滿了微笑,他滿臉寵溺走上前來,指了指她額頭:“你呀,總是這麼沒規矩的。”</p>

    阮月笑道:“皇兄,今日可是合閨之宴,是您的主場啊,怎麼不歇歇呢。”</p>

    衆人皆知這司馬靖不喜歡鬧,即便是六宮中唯一的主妃梅妃入宮之時,典禮也是草草的交予太皇太后同太后操持。</p>

    司馬靖笑了笑:“什麼主場不主場的,皆是規矩罷了,這小小的宴會何及國事重要。”</p>

    “哎!怨不得迄今爲止,後宮中卻只有梅妃娘娘一人。”阮月勉然笑着,如今既是聽了太后一言做了說客,那便更是要好生勸說,她轉過了身子去。</p>

    司馬靖心裏頭咯噔一下,擡眼望向阮月,她定是從母親那邊兒過來的,想必太后也是看穿了自己心思,纔派遣了這麼傻丫頭過來,他不再說話,便是說了,也不知阮月對自己心意究竟如何,還是不說得好。</p>

    阮月也知皇兄心性,國事大於天,他是極不願聽別人勸說有關此事的,可太后如此相求,太后乃母親之長姐,也不好駁了她的情面,便只得來此一言。依阮月如今瞧着,再是強迫下去,怕是惹得皇兄更惱了,聰明如她,才停住了前話。</p>

    兩人沉默了一會子,又略略玩笑了幾聲,便一同前往宴會之上。</p>

    這太皇太后果然幹練,合閨之宴空席之間宴請了名師奏古樂伴隨,菜名精美,桌面四鮮果、四乾果、四看果和四蜜餞,皆用銀器白瓷盛之,點心茶食二百品,富貴奢麗。</p>

    絲竹之聲不絕於耳,席間觥籌交錯,言語歡暢,雖熱鬧非常,可彼此之間不過寒暄敷衍,歌舞昇平不假,卻是宮中數見不鮮的東西,讓人只煩不奇。</p>

    阮月本以爲能從此找着些樂子,卻收穫一空,席上無聊至極,便只好捱着時辰賞完些許曲目,才帶着阿離回了府。</p>

    合閨之宴便這樣結束,這閒暇日子也過得甚是安穩,郡南府中歡笑依舊不減。阮月正同婢女們一處玩樂着,歡聲笑語,她一轉頭,忽見惠昭夫人用手捶着胸口,十分喫力的模樣。她停了玩耍走近母親身旁:“母親,您怎麼了?莫非是又犯病了?”</p>

    她見女兒至此,爲免她擔憂,只是搖搖頭,迅速將自己痛苦隱藏起來,招呼阮月坐下:“月兒,母親無礙,只是這麼多年了,心口痛的毛病還未曾好過,這天一變,恐怕是又要犯了,只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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