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阮月全傳 >第七十八章 師兄妹相認
    阮月恍然大悟,除夕之夜正逢北夷公主到訪宮中,定是忙碌無疑,此時命底下人動手,屆時人多雜亂,是能成事的。且一旦東窗事發,便也不會輕易查至皇后名上,阮月冷笑一聲,計雖是好計,卻鋌而走險,不計後果。</p>

    她轉而一笑,勉慰道:“子衿,你先放下心來,莫再想着這些,將身子與胎兒養好纔是頭等大事,皇后多行不義是必自斃的。”</p>

    靜妃緊攥着帕子,猶猶豫豫才道:“阮月,你可否常進宮來同我說說話,也免得我再生恐懼。”</p>

    她瞧着靜妃臉色不安,便應了下來:“好啊,我會常常過來的,娘娘,這天色不早了,我便回去了,記得定要好生養着身子,以待來日。”</p>

    日子便也這麼過着,那阿離與桃雅二人得阮月遣派的人精心照顧着,養了好些日子才勉然可以起身伺候。桃雅雖傷的不重,好的快些,卻也只是吩咐做些輕微的活,免累着她,阿離也能下牀走走,對阮月總算是有個安慰的。</p>

    那阿律公主雖時時日日的前來郡南府中玩樂,卻每每坐不到多少時辰,便被二王爺喚了出去玩樂。這日郡南府後庭院小花園中,又是一聚,阿律公主被阮月拉着紮起了風箏,她瞧着阮月手中風箏,又低頭瞧了瞧自己手中的物件兒,小嘴撇了下來:“我做的這些都是個什麼玩意兒啊!半點兒都不及你做的……”</p>

    阮月笑着將她手中竹篾取了過來,細心指導了許久,公主纔好容易放下了抱怨之言,卻只安分了半刻,二王爺匆匆行至郡南府中,門庭下人前來通報,一聞此,阮月憋着笑了幾聲,有意說道:“哎呀,這二王爺從前可不大來我府中的,這是怎麼回事兒啊?”</p>

    阿律公主臉色霎時紅暈了,羞憤地轉過身去,說道:“他來此定是有事兒找你吧……”</p>

    “找我的?想來是了吧!可偏偏回回都是公主在此,他可真會挑時候呢!”阮月坐下磕着瓜子,繼續打着趣兒,底下伺候之人笑語紛紛。</p>

    只見二王爺身披烏青斗篷大步踏了進來,還不及待阮月等人行禮,便直言道:“五妹妹,借貴寶地,我同阿律公主要說些話。”阮月瞧着他如此急促,甚是疑惑,便匆匆遣了左右之人,餘他二人說些話。</p>

    直至日落時分,二王爺才依依不捨離去,阿律公主同他講了許久的話後無心用膳,便恍恍惚惚一人早早的回了房去。阮月聽人來報,正欲前去瞧她一瞧,可偏這會兒外頭守門的婆子上前伏在阮月耳旁稟道:“庭外候着一紫袍公子,說是主子的義兄,奴才們見您正同公主講着話便將他趕了出去,他卻將郡主閨名喊了出來!奴才們恐誤了您的事兒,便叫他在前庭候着。”</p>

    阮月立即站起了身,邊向外走着邊嗔斥道:“你們怎生如此魯莽,既說是來尋我的,即刻通報便是了,怎的無禮至此!”</p>

    庭堂之上,白逸之背對正門,身穿一襲繡綠紋的紫長袍,摺扇與玉佩別於腰間,正抿着嘴細品了掛於壁上的書畫。</p>

    阮月自他身後而來,笑着行禮道:“兄長怎麼來也不支會一聲呢,先前是下人無禮了,小妹替他們給你賠不是了。”</p>

    “免了吧!我可受不起。”白逸之將懷中信件取了出來,遞與阮月手中:“這是好容易纔打聽到的梁拓爲官後的些許事情,只是有一事甚是怪異……”</p>

    見下人們前後奉上了茶水與點心,他立時住了口,嚥了咽嗓子嚐了口茶才道:“這茶做的不錯,不苦不澀,入口微柔,是盞好茶好茶。”</p>

    阮月瞧着左右將茶水喫食放定後,便吩咐他們不許再往前廳過來,繼而轉身問道:“兄長現下可直言了。”</p>

    白逸之將茶盞放下,細細說道:“這梁拓數年來在京爲官,幾乎不曾犯過什麼大罪,可曾於先帝生前被派遣任職東都巡撫,卻於任職時劣跡斑斑,因屢次昏庸辦案,冤死了許多性命,百姓被壓迫……”</p>

    阮月心下一顫,餘下的話也無心再聽了,她滿腦疑惑,百姓被壓迫……可靜妃不正是梁拓從東都收回的義女嗎,既然劣跡斑斑,不與民衆相和,爲何回京後還不忘做收下靜妃這等好事兒呢?可瞧着這靜妃並不是心機深沉之人啊!</p>

    “不,梁拓早年同父親交好,尚且有可能是害死父親的元兇,我同靜妃才相識短短一年,怎知她無有旁的心思,這事兒還得從長打聽着……”阮月微微出了此言,悠然站起了身,立時轉過頭去對着兄長說道:“兄長,梁拓曾在東都時收得一義女,可依你方纔說法,我疑心這梁拓必不會有此番的好心,你可否親自前去東都探聽一番?”</p>

    白逸之思索了一會子,便也應承了下來,嚐了點心後,便預備了出去,恰逢惠昭夫人至此。</p>

    阮月見惠昭夫人被蘭兒攙扶着雍容雅步至此,便立時起身相迎着,白逸之也隨着一同行至前頭,欲見一見這義妹的母親。</p>

    他擡眼瞧着惠昭夫人一步步行近,心下卻乍然將思緒拉回了十一年前,那年夏日酷暑自己正於鐵石山上練功之時,偶遇一婦人帶着一女娃兒上山拜師,曾遭師父多番相拒,後不知爲何,竟還是將她收了下來,成了師門中最小的小師妹,現下瞧着這夫人的模樣怎會與那婦人如此相像。</p>

    惠昭夫人漸行漸近,瞧了那白逸之一眼,轉頭問向女兒:“這位公子是……”</p>

    白逸之即刻鞠了一禮,阮月也低頭福了福身子,笑而答道母親的話:“母親,這位白公子乃是女兒的義兄,亦是……同師門的大師兄。”</p>

    白逸之與惠昭夫人幾乎同時瞪大了雙眼,驚愕的望向阮月,白逸之見她只是低頭笑而不語,立時恍然大悟,他猛拍了下額頭,說道:“夫人,原來您就是當日帶一小姑娘來鐵石山拜師的,回回都是我出來相迎,您可還記得?”</p>

    惠昭夫人細細的瞧了他半刻,才認出他來,霎時展露了喜色:“是你呀孩子,哎呀都這麼大了,那時的你才十幾歲吧!”夫人笑了幾聲後,倏爾斂容屏氣指着女兒:“可月兒怎麼說你是義兄呢?這義兄妹的情誼怎麼及得上同門之誼!定是月兒又胡鬧了吧!”</p>

    阮月聞此一言,便笑着傻傻地撓了撓後腦勺:“母親,月兒是同大師兄鬧着玩呢!”</p>

    白逸之也訕訕地笑着:“我也是才薄智淺,竟不知誤打誤撞相識的義妹,竟是同我師出同門。”</p>

    “好啊好!”惠昭夫人憶及從前,心中感嘆良久,好久才問道:“孩子過來,我記得曾聽你師父喚你……逸之,是嗎?”</p>

    “夫人好記性。”白逸之客套着說話,心下還佩服阮月竟將此事瞞了這麼許久,倘若不是今日的冒昧上門,恐這丫頭片子更是要瞧自己笑話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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