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阮月全傳 >第一百零八章 毒物
    自那日蓮池探毒後,唐潯韞與白逸之便時不時往後庭探看,欲查出些什麼。</p>

    白逸之忽然問道:“瞧你那日神色,似乎是認得這毒物的,究竟是什麼?可傷人性命否?”</p>

    “汞,即是……水銀……”唐潯韞又想了一想,極力在腦中搜索着曾看過的醫書,又解釋了一番:“應當是與我的叫法不通,古時稱之爲硃砂、丹砂之類的藥物!”</p>

    白逸之仔細思量,才道:“我師父多年研習醫術藥理,也聽聞過丹砂,乃鎮心安神、清熱解毒之藥,怎麼會有毒性,我卻沒聽說過……”</p>

    “道你才疏學淺你偏不信!這丹砂本無毒性,但丹砂可燒之成水銀,積變又還成丹砂,丹砂即硫化汞,加熱即分解而得到汞,後採用硫化汞可製成水銀,水銀乃是一種慢性劇毒之物,常年用來,定然傷敗五臟六腑……”</p>

    見白逸之依舊一腦門子疑問,她也不願再做多解釋,倘若未學現代藥理的,如何弄得清楚,幸而唐潯韞爲醫者世家,故這些個知識,也不在話下。</p>

    她乍然一想,曾聞阿離道來,惠昭夫人正是常年用了這丹砂所製藥物纔可安然入睡,可聽聞白逸之說道,若非自家種植,市面上是極少有這種藥物的,故定是有人偷盜了夫人所用的藥材才得以煉製毒物。</p>

    “我知道了!”白逸之忽然與她想到了一處,說道:“這蓮花池水皆是自廚司院子裏的井水引流而來,若是有了迴流也未可知!”</p>

    唐潯韞不禁打了個寒顫,細思恐極,她道:“好狠的手段,這郡南府上下皆飲用食用的這井水,如此一來,沒有一人能逃的過誤食水銀中毒!”</p>

    遠處桃雅正迎面而來,唐潯韞認出了她,知曉她爲府中管事,倘若有人在院子燒製水銀,定然是逃不出她眼睛的,她忽然喊住桃雅。</p>

    桃雅走近,福了福身子:“請白公子,唐姑娘安!”</p>

    白逸之生怕她將疑心轉到了桃雅身上,忙在她耳畔小聲提醒道:“桃雅姑娘是小師妹心腹之人,你可莫要胡亂揣測纔好!”</p>

    “明白!”潯韞衝他比了個手勢,再問:“桃雅姐姐,最近以來,府中可有什麼異樣?”</p>

    桃雅回想了想,並未察覺府中有什麼不同,故笑了笑而問道:“姑娘想問什麼?”</p>

    她瞬間語塞,不知該如何問道,白逸之只好轉移了話題,也笑問道:“韞兒是想問……小師妹在哪?”</p>

    “主子在陪同夫人下棋!”桃雅行了一禮便退了下去。</p>

    “正好夫人也在,不如我們將此事告知,也好叫小師妹做個防備,尤其我們不知這毒物究竟在水中放了多久,這人命關天之事,倘若再拖延了,恐……”未等白逸之說完此話,她便先行了一步:“那快走吧!別說了!”</p>

    “還真是個急性子!”白逸之無語跟上。</p>

    惠昭夫人正正舉着白棋思慮不斷,搖擺不定,阮月一笑,指着棋盤上:“母親,這一片可是無有生機了……”</p>

    “是啊!這不又要輸了。”惠昭夫人總是如此,瞧着阮月,心中總是驕傲的。</p>

    “母親,您覺着潯韞如何?”</p>

    聽得她如此一問,夫人笑了一笑,自從唐潯韞進了郡南府,以阮月義妹之名日日在這府中,也無有什麼規矩可學。</p>

    因着父母雙亡,故唐潯韞瞧着惠昭夫人與阮月,也是羨慕不已。每每與夫人說話聊天,倒惹得惠昭夫人十分喜歡,覺着她天真爛漫,至純至善,也是深信阮月不會與什麼兇惡之人相交。</p>

    她道:“這孩子胸無城府,雖時不時的有些胡言亂語,卻是個善良的,心中有千百個法子哄得我高興!如今瞧着她,倒憶及從前我們四姐妹在一起的時光,可惜歲月蹉跎……”</p>

    阮月心中沉思,那日聽聞潯韞遭遇,確確是動了惻隱之心的,可這皇城之中勾心鬥角的戲碼日日都在上演,又有幾人可信呢!</p>

    她實在是怕了,若她孤身一人,定然是可以什麼都不顧及的,可還有母親,還有阿離桃雅這衆多需要她護着的人,爲的他們,阮月也再不敢輕信旁人。</p>

    惠昭夫人又言:“母親明白你擔憂,但是也不可草木皆兵!魏太祖曹操曾疑心神醫華佗以治病爲由,欲開顱加害於他,故殺之,後因頭風又犯,小兒病重才悔之晚矣!月兒!防人之心不可無,但並非一概而論,疑心過甚總歸不好!”</p>

    “女兒確實有些多心了……”阮月低下了頭,淺淺一笑。</p>

    “憑着她這些日子以來只問有關你於你,其他重要之事一概不聽不問,也不搭理旁人,便也得知她無有什麼壞心思,既是自他鄉而來,又沒了父母,亦是個可憐之人……”</p>

    “姐姐!”唐潯韞忽然闖了進來,嚇了惠昭夫人好一跳,她卻不惱,笑道:“潯韞與逸之來了!快進來坐下。”</p>

    “夫人,那個……”她學着衆丫鬟的模樣行了一禮,便往一旁坐下。</p>

    阮月命阿離奉上了茶,對潯韞道:“妹妹若是不願行禮,便免去了吧!”</p>

    “這孩子活潑可愛,我瞧着都高興,近些日子在此住的可算便宜,丫頭婆子們如何?可有不順心的?”惠昭夫人眉眼帶笑。</p>

    “回夫人話,都好都好……”唐潯韞起身,俯在阮月耳邊道:“我有重要的事說,姐姐叫他們退下吧!”</p>

    見左右之人熙熙攘攘地出了門去,只留了些心腹人站在一旁伺候。</p>

    唐潯韞便將那日所用的銀針取了出來,放在了惠昭夫人與阮月面前。</p>

    惠昭夫人與阮月望着這與往常無異的銀針,異口同聲:“這是?”</p>

    “你小心一些,千萬莫碰着了那針!”白逸之在一旁叮囑。</p>

    她上前,將阿離手中的帕子討了過來,取了沾染了水銀的銀針置於上頭,輕擦了一擦,一條銀灰淺色劃了過去。</p>

    她隨後將那帕子展開,說道:“興許夫人與姐姐這會兒也覺着奇怪吧!此物學名爲水銀。”</p>

    “水銀?”阮月驚了一驚,再回顧從前讀過的醫書,便曾在雜書之中看到過一眼,隨之記了下來。</p>

    “姐姐知道水銀?”</p>

    阮月道:“幼時曾在不入流的書中看到過,這水銀乃劇毒之物,怎會在府中出現?”</p>

    白逸之將她手中帕子取過,置於一旁,解釋道:“那日我與韞兒漫步後園中,忽見一婢女鬼鬼祟祟在那蓮花池旁左右探看,總也不肯離去,見四下無人時便下了此物!”</p>

    “現下最要緊的便是,此物並不是什麼輕易而得的,乃用丹砂煉製而成,這府中下人能得此,定然可疑!”唐潯韞一一將前後道了出來。</p>

    惠昭夫人身畔大丫頭蘭兒身子忽然抖了抖:“丹砂……”</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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