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雨漫天,可怕的威壓自深處瀰漫而來,讓人近乎窒息。“快,我們快走……”餘空深吸了口氣。他們三人還待在一起,距離戰鬥發生的地點隔着極遠的距離,可依然能夠感受到強烈的壓力,自然知道戰鬥的雙方不管誰都絕非他們所能接近。“太可怕了,不過到底是誰竟然會在天輪寺戰鬥?”趙空臉色蒼白,一邊跑一邊又會忍不住回頭看過去。“秦大哥和秦姐姐也不知道去了哪裏,應該不會被波及吧?”孔秀寧略帶幾分擔憂地問道。三人跑出一段的距離後,才稍稍鬆了口氣,遠遠地眺望後方。有不少人跟他們一樣,跑出一定距離後,便會忍不住觀望後方,都有着幾分好奇心,想知道究竟是誰竟然膽敢和天輪寺這樣的超一流門派作對。“咦?好像打出來了?”“不是吧?那我們還得再退纔行啊!”一衆人發現了天輪寺深處的戰鬥開始朝着外界蔓延,無不爲之喫驚。不過就在一衆人想要退出一段距離時,卻發現已經來不及了,遠處一座廟宇猛地崩碎開來,絢爛的光華自那位置噴薄而出。一座座陣法,以肉眼可見的情況崩碎開來,天地間盡是閃閃發光的碎光。在這碎光之中,戰鬥的幾道身影也終於呈現了出來。四個僧人衣裳襤褸地倒在坍塌的廢墟上,顯然屬於戰敗方。光是看外表,就能夠知道這四個僧人屬於哪一方的立場。“這是圓休大師?圓江大師?這是怎麼了?”“那是圓覺大師,涅盤境六層的存在,竟然倒下來?”“那位圓憶大師曾經一掌鎮殺了兩個涅盤境的魔頭,實力強得可怕,竟然與人聯手還敗了?”“嘶,這是天輪寺四大天僧,竟然輸了?”“到底是誰做的?”無數人都震撼了,簡直不敢相信自己所見。四大天僧,在天輪寺四周很大一片範圍之內,都是名頭最盛的強者,人人聞而敬佩,人人見而低頭。可如今,這四大天僧,竟是在自己的地盤,啓動了大量的陣法,聯合對敵,結果還敗落了?兩道身影從深處走了出來。這兩道身影,其中一道奇形怪狀,身體猶如黑金鑄成,顯然非人,一眼就能看出屬於傀儡,卻散發着滔天的氣勢,滾滾直衝天際,讓人見了都感覺驚悚。另外一道身影顯然就是那傀儡的主人,身上的氣息平和了許多,一襲黑色錦袍,髮絲亂舞,面貌清秀,赫然還是個年輕人。這種年輕,讓許多人爲之驚愕。四大天僧,竟然敗在瞭如此年輕的一個人面前?所有人都呆滯住了。相比起其餘的衆人,趙空、餘空、孔秀寧三人更是目瞪口呆。“那是不是秦大哥?”孔秀寧小聲地問道,連自己都感覺有些不可相信。那個一路上看起來比較隨和的同行者,竟是這等可怕的存在?連四大天僧,都敗在他的手中?“好像是……”趙空的聲音都顫了起來。他們竟和這樣的存在同行了一路?“會不會只是長得一模一樣的人?”縱使一直以來都沉穩的餘空,都表現出了與平素截然不同的驚愕與茫然。前面那個手段通天的可怕存在,跟他記憶中的秦澤,怎麼就重合了起來?就在三人震撼之際,天輪寺深處又走出了一人,與秦澤並肩。其餘人倒不知道這是誰,只見是個蒙面女子而已。可是餘空三人,卻是面面相覷。“一模一樣的人,總不會有兩個,而且那兩個還剛好在一起,還剛好是同樣的打扮,還剛好又來到了同一個地方……”孔秀寧都有些語無倫次了。這麼多剛好,那就不再是剛好。餘空也明白了,這兩人,赫然就是與自己等人同行的兩人。可他更加震驚了,那樣的存在怎麼會和他們同行呢。那樣的存在,又爲什麼攻擊天輪寺呢?……廢墟之上。秦澤看着四大天僧,淡淡道:“現在,還想阻攔我們去鎮魔崖麼?”此前的各種碰撞以及亂舞的光華,主要還是秦澤自己以陣法對抗此地陣法,加上魔神衛攻擊此處陣法而造成的。至於四大天僧本身,因爲被衆生平等大陣壓制了修爲,根本沒起到多少的作用便敗落了下來。這種乾脆利落的失敗,對於四大天僧而言,也可謂是人生頭一遭,讓他們都有些沒緩過神來,直至秦澤問起,才露出苦笑之色。“想不到施主竟有這些手段,武王以下無敵,實至名歸!”圓覺嘆息不已。秦澤聞言,也沒有再多說什麼,拉着秦萱萱直接轉身重新朝着天輪寺深處而去。魔神衛,則是亦步亦趨地跟在後面。見此,四大天僧面色複雜,卻也無能爲力。天輪寺深處,尤其是鎮魔崖所在,不可以隨便讓人出入。可是現在,他們又能怎麼辦?技不如人,若還妄圖阻擋,那便是自尋死路了。秦澤和四大天僧的簡短對話,外人因爲距離遙遠並不能夠聽見,只能看見秦澤和秦萱萱又進入了天輪寺深處,而四大天僧也沒有再阻攔。天輪寺其餘僧人在看見四大天僧敗落時便紛紛趕了過來,這回正好趕到,眼見秦澤兩人深入了天輪寺,作勢便要追去,卻被四大天僧攔了下來。連四大天僧都不是秦澤的對手,其餘僧人即便再多,又能夠去改變什麼?……鎮魔崖,乃是天輪寺禁地。在最早的時候,天輪寺中並沒有鎮魔崖的存在。也不知道是從什麼開始,在天輪寺深處的一處山崖,便成了鎮魔崖,同時也成爲了天輪寺的禁地。今日,這鎮魔崖的禁地,便迎來了兩個不屬於天輪寺的人。“想不到圓河大師竟然會被關在這個地方,他原本也是天輪寺的人吧,居然落得如此下場。”秦萱萱感嘆了一聲,只覺得這種超一流門派果然水深,縱是佛門也不例外。“我們去吧。”秦澤朝着前方看去。秦萱萱點了點頭。天輪寺深處,鎮魔崖在陽光照射之下,暗沉的岩石顯得愈發冰冷。陡峭的山崖下,地面都顯得極不平整,嶙峋的碎石堆積各處,風吹過此地,更凸顯幾分淒涼。在山崖下方藤蔓的交纏之處,可以看見有個洞口存在。撥開藤蔓,便是黑暗的通道,裏面隱隱可以感覺到一些陣法的痕跡。秦澤和秦萱萱進入了洞穴深處,沒有多久便將這本就不長的通道穿過。一處昏暗的空間呈現在眼前。“咦?居然有外人來了,看樣子不是本寺的人啊。”一道蒼老的聲音傳來。“是啊,不知道三位……哦,原來有個是傀儡,那麼兩位施主前來,意欲何爲呢?”又是另外一道同樣蒼老的聲音傳來。雖然環境十分黑暗,但以秦澤和秦萱萱的實力,都足以將周圍的情況看清楚看明白。這昏暗的洞穴裏,只有兩個人。這兩人,都是老者的模樣,穿着比較陳舊,也不知多少年不曾換過了,兩個老者左右各一人,均是靠着石壁,戴着鎖鏈,稍微動一下,便是嘩啦啦的清脆聲響傳來。這鎖鏈可不是普通的鎖鏈,秦澤好歹還是個地級煉器師,自然能夠看得出來這些鎖鏈,所用材質甚至可以用以煉製天器,雖說無法成爲天器煉製的主料,但也非同小可了。而且,這鎖鏈上還暗藏諸多陣法,加固、不朽、防火……各種各樣的陣法,均施加在上。鎖鏈一端鎖着兩個老者,另一端自然鑲嵌在石壁之中。而石壁上,亦是陣法暗刻在內,使得兩個老者被穩穩地困在此處,絲毫不能脫離。“我叫秦澤,這是我妻子秦萱萱。”秦澤介紹了下自己兩人。“沒聽說過,不過施主能夠來到此處,想必也不是什麼尋常人。”一名老僧人捋着鬍子道。這名僧人腦袋光滑錚亮,鬍子卻是一大把。另一名僧人就看起來普通了許多,除了年老之人皆有的滿面皺痕之外,並不能看見什麼出奇之處。“那麼兩位施主所來,究竟是爲何呢?圓覺師弟他們,沒有阻攔?”普通僧人問道。“他們自然阻攔了,但是攔不住我。”秦澤沉聲道。“施主這話貧僧卻是不敢苟同,天輪寺當下有四大天僧,均爲涅盤境存在,最低都是涅盤境四層,加上天輪寺中衆多浩大陣法,武王之下,誰能夠毫髮無損地闖進來?”長鬍子的老僧人搖頭,對秦澤的話並不相信。另一名普通老者亦是沉默以對。秦澤對此也不介意,繼續說道:“關於我如何進來的事並不重要,我們此來自然是有事要做的。請問兩名大師,誰是圓河大師?”長鬍子老僧人嘿嘿笑道:“此地兩人,一人圓河,一人圓海,施主覺得誰是圓河誰是圓海?”看對方竟還和自己玩起了猜謎,秦澤不由微微蹙眉。他剛剛想說些什麼,便發現此處雖然只有兩人,但在過去或許不止兩人,在其餘的位置依然還有些空置的鎖鏈,在那些鎖鏈之旁,有骸骨存在,顯然過去曾有人死在此處。這樣的骸骨,共有四處。秦澤正色道:“或許你們都不是圓河?”長鬍子僧人哈哈一笑道:“施主真是有意思,大概是見到了地上的骸骨,以爲圓河已經死去?但出家人不打誑語,貧僧既然說了此地一人圓河一人圓海,那麼便一定是一人圓河一人圓海!”秦澤默然。“施主以爲貧僧是圓河,抑或圓海?”長鬍子僧人又道。秦澤不語。秦萱萱卻是道:“你是圓海。”長鬍子僧人看向了秦萱萱:“何以見得?”秦萱萱回答:“圓河大師,自幼孤僻,向來不善言辭,豈會如你這般侃侃而談,滔滔不絕?所以,你只能是圓海。”聞言,秦澤倒是朝着另一個普通僧人看去了。那個僧人低眉盤坐,雙手合十,氣息顯得十分寧靜。“這可真是奇怪了。”長鬍子僧人圓海哈哈一笑:“圓河師弟自幼孤僻,不善言辭?這種事情,施主又是如何得知呢?不善言辭這點好說,但自幼孤僻,莫非施主你還認識圓河師弟小時候的模樣?”“我自然是不曾見過的,但我沒見過,卻是有人見過。”秦萱萱回答道。聞言,縱然是圓河都不禁看了過來。認識小時候的他?他都不禁產生了幾分好奇。“那施主你可說說是誰麼?”圓海笑問道。“這個遲點再說吧,讓兩位大師在這種環境下交流,倒是我們的不對了。”秦澤插話道:“雖然我們本是來找圓河大師,但圓海大師我們會連你一併救出去的。”秦澤說話之際,眼瞳之中藍白色的冰焰浮現而出。這種情況讓圓海圓河兩人均是爲之詫異,他們都看的出來這是一門神通,一門將奇火融入自身誕生而出的神通,這手段可謂是驚人了。眼看冰焰便要朝着鎖鏈席捲而來,圓河誦了聲佛號道:“施主請住手。”“爲何?”冰焰一頓,秦澤看向圓河。“該是貧僧詢問,施主爲何前來相救?”“救人需要理由麼?”“非親非故,施主沒有理由深入天輪寺腹地救人。”圓河的目光充滿了睿智,看着秦澤道:“施主究竟爲何而來?”“爲你而來。”秦澤看着圓河道:“等我先把你救出來……”“慢着!”這次開口的是圓海。秦澤不由皺眉,有些沒看明白這兩位大師意欲何爲。“你們不想離開這裏?”秦萱萱問道。“沒錯。”圓海緩緩地道:“兩位施主說是要救人,卻不知我們是心甘情願被困於此,談何相救?”秦澤和秦萱萱均是色變。這圓河和圓海,甚至過去死在這裏的僧人,竟是自願被困於此?“你們不是被圓覺那些其餘的僧人困在此地的?”秦澤不由問道。“貧僧涅盤境七層修爲,圓河師弟更是涅盤境九層。”圓海看着秦澤道:“若非自願,武王不出,誰能夠將我等強行困在此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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