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錦程偏頭看爲他幫腔的雲長歡,伶牙俐齒,尖牙利嘴,周身都縈繞着一絲極淡的陰鬱之氣,臉上雖在笑,可笑意之中盡是森然。
這樣的表現出現在一個豆蔻年華的少女身上着實令人驚訝。
阿如汗一下被問住,被一個小姑娘給問住了。
“人若無心,必死無疑,更別提這黑了一半的心了,儘管大君不劈這一刀這人已是過不了多少日子。”
“與其說這人是被大君殺死的,倒不如說是這人早知道自己命不久矣特意求死順便還給自己拉一位冤死鬼墊墊底。”
“雲長歡你少胡說八道,什麼早知道自己命不久矣,我看這是就是天生的爛心腸,我父汗這是在爲民除害!
你休想巧言善變爲別人求情,怎麼人家是你晴郎嗎,保護的這麼厲害?”
一句情郎惹來雲長歡的不滿意,“既是天生爛心腸,說明這人也不是什麼好人,此人生前所言不足取信。”
“烏默王子,你若是再亂說話,可是要被拔舌。”雲長歡明晃晃的威脅震懾住了烏默。
然後再把目光投到阿如汗身上“不如請巫醫驗屍吧,先是沒了三王子,後又牽扯了謝大人捲入這人命官司。
瞧着稀鬆平常,暗裏可是挑撥草原與東傾的和平。”
“長歡!”衛國公呵斥了一聲,這種事兒怎麼能隨意說出來。
阿如汗皺眉,“挑撥草原與東傾和平,這是怎麼一回事。”
雲長歡不理舅舅,看向阿如汗,“東傾的大理寺卿知法犯法打死了草原君後所生之嫡子,日後的草原世子,使草原與東傾決裂,這背後之人心思何其歹毒啊。”
今日說話竟有這般魄力,一個大活人死在她跟前了面不改色,居然還能在那種場景下與人談趣玩笑,還能頭腦清晰的分析事情。
十四歲的小姑娘能做到如此已是不易了。
難怪祁卿喜歡人家。
“歹毒?雲長歡你莫不是要爲了你情郎脫罪故意編出這麼一個莫須有的人物來誆騙我父汗!
方纔這人說了,就是謝錦程縱火燒——”烏默話音未落,臉上便結結實實的捱了衛銘一拳。
“回稟陛下,家妹與謝大人之間清清白白容不得旁人嘴裏污言穢語給家妹名聲抹黑。”衛宣見衛銘打了人,趕緊站出來打圓場,順道撇清了自家弟弟打人的罪過。
皇帝點點頭。
衛家人護短兒,他知道的。
而且這草原人,太是不知禮數了些。
阿如汗也想發怒,可是對方是衛家人。
衛家人的桀驁和護短兒他是見識過的。
當年他的大兒子想要同東傾帝的九公主結親,只等對方及笄就娶,沒想到這衛家人真是厲害,寧犯欺君之罪,都不肯嫁九公主,皇帝惜才,便回絕了這婚事。
下了他大臉面!
“烏默,記着今日教訓。”
這便是要烏默認下這頓打了。
“是父汗。”
雲長歡桃花眸微斂,看着還跌坐在地上一臉絕望的綺蘿郡主。
“綺蘿郡主,您可是同途安王子一直待在帳中不曾離開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