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寧慕迎覺得激將法對魏嵐有用吧,可自己又不是魏嵐。
顏景瞧見地上的針,挺多,挺長,她從地上撿起很多針,撿針的時候,腳步聲停止了。
寧慕迎還以爲自己的激將法有用,心裏微微鬆了口氣,又感覺這人是不是走了?走了更好。
顏景撿起針,看着寧慕迎的傷口,寧慕迎因爲傷口位置特殊,是趴着的,這也方便她做個容嬤嬤。
顏景拿着針,朝着寧慕迎傷口上扎,寧慕迎瞬間痛得整個臉都扭曲了。
這魏嵐竟然還能拿針扎她,魏嵐是靈魂體,還可以拿東西嗎?那就是傳說中的厲魂了。
這樣的魏嵐,威脅性太大了,寧慕迎感到恐懼,忍不住在想,魏嵐會要她的命嗎?
在現代的時候跟魏嵐同歸於盡,而自己現在有身體,見得光,魏嵐成了靈魂,她會放過自己嗎?
如果要死,也不要再次死在魏嵐手中,那太屈辱了。
顏景一下一下的扎着玩,寧慕迎痛得發出一聲又一聲的哀嚎,她的傷口本就發炎了,現在雪上加霜。
反正這裏也沒人,叫出來也沒關係。
她是想反抗來着,可是她趴在那裏,連擡手的力氣都沒有,更是沒有一點力氣動彈,她沒辦法反抗。
“夠了,魏嵐你夠了,要殺要剮,你來個痛快,你何必這樣羞辱我?”寧慕迎忍受不了了,憤怒地叫道,聲音很虛弱。
顏景還是堅持不懈的扎着玩,有人每天都扎她,想必抗不了多久。
要能一直抗,那索性扎死得了,顏景很隨意地想。
一下一下的,往寧慕迎最痛的地方扎,寧慕迎痛得神志模糊,滿頭是汗,竟然都萌生出了咬舌自盡的想法,但她現在根本沒力氣咬。
屈辱到極致,狼狽到極致,寧慕迎只覺得生不如死。
“救命……”她無心跟一個靈魂鬥,強烈的求生欲和不甘心驅使她朝着門的爬去。
一點一點的往前爬,一點一點的往前挪動,她很清晰的知道力氣該用在哪裏,如果用來去對付魏嵐是無用的,她是靈魂,打不着碰不着,現在對付魏嵐需要專門的人才行。
所以何必在魏嵐身上浪費力氣,倒不如把力氣用作他用。
“別折磨我了...”哪怕是寧慕迎拼命爬行起來,顏景緊跟其後,拼命的扎着寧慕迎,寧慕迎痛得沒辦法,極其小聲地說了這麼一句。
再這樣下去,她要活活痛死了,這針都很長,且魏嵐把針扎進她的肉裏,並不是單純的扎,而是用了專門的手法加深她的疼痛感。
她不想死,就這麼死太虧,她還有好多仇沒報。
當寧慕迎意識到自己真的可能要死的時候,怕死,捨不得死,之前咬着牙不肯求饒,還是潛意識裏覺得自己離死亡很遠。
終於爬到了門口,她摸索着,然後使勁拍門,喊道:“來人,來人。”
外面守衛的人看到裏面的人終於主動拍門了,都忍不住笑了一下,這世間就沒人熬得過這個地方。
寧慕迎也不例外。
門被打開的一瞬間,顏景就已經消失在暗宮裏了,此時深夜,外面的人提着燈進來,寧慕迎藉着燈光,拼命尋找顏景的身影,結果自然是什麼都沒找到。
她衣服上全是血跡也就罷了,畢竟她帶着傷進來的。
可寧貴人指着自己的傷口,讓他們看時,他們細細一看,才發現她身上紮了那麼多針是怎麼回事?
白天皇上來的時候他們還見過這寧貴人,身上沒針呀。
這扎得跟刺蝟一樣。
“幫我弄掉。”寧慕迎已虛弱無比,身上扎着針,很想第一時間弄掉。
不然萬一誰動她,把針扎得更深就慘了。
宮人們沉默一會兒,還是幫寧慕迎把針弄掉了,然後才問寧慕迎:“寧貴人,你可知錯?”
“若知錯了,奴才們才能去通知皇上。”
“知錯又如何,不知錯又如何?”寧慕迎譏諷一笑。
宮人們挑眉,這寧貴人,忘了剛纔拍門的樣子,按理說,主動拍了門,那就是認錯呀。
“若寧貴人還是執意不認錯,下次寧貴人再拍門,我們也不會開了。”宮人們說道。
寧慕迎啐道:“當真是狗仗人勢。”
這讓宮人們臉色都變了變,沉默地看着寧慕迎,領頭的宮人磨了磨牙,要不是皇上對着寧慕迎特殊,他們能忍?
“寧貴人,考慮好了嗎?需要我們去通知皇上嗎?”宮人又問道。
寧慕迎哼了一聲,沒再說話,算是默認了,看着有宮人轉身離去,她的眼角滑落了一滴淚。
她不想死,她不能死,魏嵐都要趁人之危,她起碼要活着讓魏嵐灰飛煙滅纔行。
還有這麼多仇...
她沒有錯,沒有錯,爲什麼...
這個時代好黑暗,明明沒有任何錯,卻要把人折磨成這樣。
她不想屈服的,可...難道就要這樣死了嗎?
也許人有時候必須得忍受這種屈辱才能成長,成大事者,大概是要經歷很多非人的痛苦經歷。
擊垮她的,永遠不是這古代皇權,而是魏嵐那陰魂不散的東西,她真是苦命,來這裏也擺脫不掉魏嵐。
司睿給暗宮那邊的人說過,不管何時,只要寧慕迎這邊有動靜,就要通知他,他要親自處理。
而皇后那邊,夜深未眠,聽貼身宮女說:“娘娘,暗宮那人熬不住求饒了,現在皇上趕往那邊去了。”
“這麼晚了,皇上也去了嗎?”皇后的神情複雜。
宮女點頭應聲:“是。”
皇后嘆氣。
宮女還說:“聽說是皇上特意吩咐的,很是關注寧貴人。”
“區區一個寧貴人,竟讓本宮覺得心中不安。”皇后按壓了下胸口,這裏很悶,很壓抑,還不安。
區區一個寧貴人,值得皇上夜深起身。
後宮嬪妃,哪怕是生了大病,夜半隻求皇上去瞧上一眼,皇上也未曾去過。
皇上他...太在意這個寧貴人了,皇后搞不懂這份情從何而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