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睿趕到暗宮,看着寧慕迎,搖曳的燈光下,看着實在可憐,又想到既她已經主動敲了門,那已是一種難得的屈服,自己就不要太咄咄逼人了。

    馴服烈馬也要一步一步的來。

    現在的司睿就把這件事當成一個項目做了,一開始這個項目沒有一點進展,看起來都沒有拿下的可能性,司睿只覺得窩火。

    現在這困難的項目有了一點進展,就讓司睿詭異的感到知足,甚至有些小心起來,不敢要求太多。

    他走了過去,一把把寧慕迎攔腰抱起,寧慕迎在司睿懷裏有氣無力地象徵性掙扎兩下,看着司睿的臉,小聲地說道:“放開我。”

    “你現在有辦法掙扎嗎?還有辦法寧死不從嗎?”司睿問道。

    寧慕迎譏諷地笑了笑,問道:“皇上可滿意了?”

    “你知錯了?”司睿這次詢問的聲音有點小,甚至帶了一絲絲疼惜,讓寧慕迎莫名升起了一絲絲好感。

    只是想到自己能有今天,都是皇后皇帝所賜,她的臉又沉下來,對司睿升起那一絲絲好感蕩然無存,她也不明白剛纔怎麼會有一瞬間覺得這皇帝還不錯。

    明明不分青紅皁白就把她關如暗宮,試圖打斷她的一身傲骨。

    “無錯。”寧慕迎倔強地說。

    這讓司睿微微皺眉,到現在她都還嘴硬。

    也許,馴服烈馬的方式不單單是暴力,還有情。

    司睿勾了勾脣角,把寧慕迎折騰成這樣了,她卻還是不認錯,這種人,該換換辦法。

    “你就不怕朕現在把你扔回去嗎?”司睿問道:“把你放進去,讓你在裏面被折磨到死。”

    “皇上要這麼做,我也攔不住,也改變不了什麼。”寧慕迎認命地閉了閉眼。

    她已經算半個屈服的狀態了,但要她屈服的徹底,磕頭謝罪,哭着喊着饒命她是真的做不到。

    “算了。”司睿看寧慕迎的眼神慢慢柔和起來,他道:“你與朕,也算是各退一步了。”

    “但你要記住,朕,只爲了你退過步。”

    這句話,從九五之尊,又帥氣無邊的司睿嘴裏說出來,在這一瞬間非常震撼寧慕迎的心靈。

    這看似不是一句情話,卻又彷彿是一句情話。

    皇帝爲她退步,皇帝不再爲難她了,儘管自己落了皇帝兩次面子...

    現在的寧慕迎內心很脆弱,一個人在這個世界,又經歷了這麼大的苦楚,現在半死不活的,又有人給她說這種話,她心裏觸動很大。

    見寧慕迎神色有所觸動,司睿心頭微喜,感覺自己好像找對了方向。

    現在寧慕迎正是虛弱需要人關懷的時候,需要人照顧的時候,內心的防線也非常的低,很容易讓她放下戒備和牴觸。

    司睿把寧慕迎帶回自己的寢宮,連夜召了太醫過來,因爲寧慕迎受傷的位置特殊,司睿專門召的女太醫。

    這是太醫院唯一一個女太醫,且年紀較大,而且還是太后專屬太醫,硬生生被司睿從府中擡進了皇宮。

    司睿這個舉動,足見他對寧慕迎的重視。

    皇后得知後,揉了揉眉,嘆了口氣,一夜未眠。

    太醫給寧慕迎查看了傷口,處理了一番,又給寧慕迎開了些藥,寧慕迎不放心地說道:“把藥方給我看看。”

    太醫有些詫異地看着寧慕迎,這貴人口氣還真不客氣,便是皇上與她講話都還客氣幾分,畢竟自己很得太后的心。

    瞧了一眼司睿,司睿思索片刻便說:“給她看看。”

    這讓太醫心裏有些不舒服,藥方能看得懂嗎?還是覺得自己要害她,如此不放心?

    寧慕迎看了一眼藥方便皺了皺眉,說道:“不要用這一味藥,容易留疤,還有這一味藥,喝了容易導致體內虛寒,再就是這一味藥,喝了沒什麼作用,反倒是給身體增加負擔,傷內裏,不如換成一個,把筆給我...”她說着,伸出手要筆。

    而老太醫已經被寧慕迎說得愣住了,反應過來之後心裏萬分窩火,一個藥方,能挑出這麼大毛病來,這是對她深深的質疑。

    再看皇上,已經把筆遞給了寧慕迎,饒有興趣地看着她在藥方上改。

    太醫只能壓下心中的怒氣,不知道這一個小小貴人是如何懂得醫理,等寧慕迎把藥方改好遞給她,她看了一眼,搖搖頭說道:“這樣不妥。”

    “貴人這是何處學來的方子,真是聞所未聞。”

    寧慕迎淡淡地說道:“你自然沒見過,不過你就按照我這個方子給我熬藥便是,出了事與你無關。”

    太醫的嘴脣動了動,再次覺得寧慕迎好大的口氣。

    她沒見過?

    可笑。

    “就按照她說的吧。”司睿說道。

    他盯着寧慕迎,眼神裏全是探索的慾望。

    他怎麼就不知道自己的後宮中,會有一個身手了得,又一身傲骨,又還精通醫術的貴人呢。

    事情太有趣了。

    前幾日就查過寧貴人的母族,很一般,從那樣的家族出來的女人,不可能有這樣的身手,更不可能有這樣的脾性,更不可能會有這樣的醫術。

    太醫沒再說什麼了,拿着寧慕迎改過的藥方去吩咐人熬夜,當司睿問寧慕迎爲什麼會這些的時候,寧慕迎非常隨意地說道:“這些很難嗎?”

    “深宮無趣,我自學了些而已。”

    “原來醫術竟然這樣容易學,那上次你穿着夜行服的身手從何而來,也是自學的嗎?”司睿饒有興趣的問。

    寧慕迎冷笑一聲,瞥了司睿一眼說道:“皇上不也那樣與臣妾相遇了嗎?就允許皇上身上有祕密,不允許臣妾有嗎?”

    “說得好。”司睿拍了拍手,讚賞地看着寧慕迎:“朕雖不喜你的倔強,但朕卻喜歡你的直言直語,坦率純真。”

    衛隱看得好無語,一個妃子身上這麼多疑點,司睿只覺得好有趣,覺得有祕密也沒關係,還坦率純真,這要是換一個妃子,早就被司睿剁了八百遍了。

    “你身上的祕密,我會一個一個探索的,還有你的心,朕遲早要走進去。”司睿勾起邪魅的笑,伸出手攬着寧慕迎的肩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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