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夫·萊諾爾站在遠處的山峯之上眺望着戰場中的諸位從者。

    自從雷夫在羅馬·維也納中被羅慕路斯用武力威脅了之後,雷夫就沒有再繼續待在那座完全建立在羅慕路斯寶具之上的“羅馬”當中。

    也正是在那時,米哈伊爾八世找到了他。

    原本面對自帶着抑制力雛形的羅馬,雷夫就頗爲頭痛,因此他才召喚出來了諸如類似於屋大維與愷撒這等能夠繞過羅馬自我防護機制的從者。

    然而召喚儀式自一半開始就遠離了正常的儀式。

    依靠着迦勒底召喚術式的基礎,雷夫原本打算召喚出七騎職介不同的從者,一如在法國時身爲Caster的吉爾·德·雷所做的那般。

    但是召喚術式在進行到一半途中就脫離了他的掌控,似乎是他召喚羅馬系從者本身的行爲與羅馬的這片土地產生了共鳴。

    又或是中途召喚出的從者已經與羅馬的抑制力雛形所連接。

    最終雷夫被排除在了召喚術式之外,而原先的英靈召喚也變爲了連攜召喚的形式。

    這直接導致了羅慕路斯與米哈伊爾八世的出現。

    卡里古拉、羅慕路斯與米哈伊爾八世都並非雷夫想要召喚的從者。

    跑去極端強大的羅慕路斯與極端弱小的米哈伊爾八世不提,僅僅是卡里古拉就充滿了不確定性。

    雷夫無法保證那個歷史上臭名昭着的瘋子是否會幫助他的甥女,同樣臭名昭着的尼祿·克勞狄烏斯。

    雖然卡里古拉是以berserker的職介來響應召喚的,因此雷夫更容易通過令咒去控制他的行動,但在面對尼祿時,誰也難知最後會出現什麼。

    實際上雷夫也確實在卡里古拉麪對尼祿時使用了令咒。

    至於羅慕路斯與米哈伊爾八世,則是另一種程度的困難。

    過於強大的羅慕路斯讓雷夫根本無法通過令咒去制御,羅慕路斯之所以會出現在這裏全憑他自己響應了變爲連攜召喚的術式。

    而能夠被令咒所幹涉的米哈伊爾八世則完全不給雷夫使用令咒的機會。

    這隻狡猾的蜘蛛完全聽從着來自於羅慕路斯與雷夫的任何命令,表面上就是一個完美的僕從(Servant)。

    然而雷夫卻清楚地知曉着米哈伊爾八世背後的謀劃另有所圖。

    他並非是單純的爲了毀滅“羅馬”而來的。

    若非亞歷山大與諸葛孔明已經被擊敗的話,雷夫也不會選擇借給米哈伊爾八世力量。

    但在山窮水盡之時,雷夫所能依靠的戰力也只有米哈伊爾八世一人了——————至少米哈伊爾八世能夠爲雷夫爭取時間。

    或許在普通人當中,米哈伊爾八世能夠輕鬆地挑起戰爭,煽動政變,但那也僅僅限於普通人的範圍。

    僅憑藉着米哈伊爾八世神祕度極低的寶具並不能讓人變爲魔獸,更不能讓人變成奇美拉這般等級的魔物。

    雖然不能與神話中騎着天馬珀迦索斯的騎英柏勒洛豐所斬殺的奇美拉相比,但經由雷夫所生成的“融合獸”也遠非尋常的幻想種能比。

    這對於雷夫並沒有什麼難的,他僅僅是將自己的一部分血肉——————魔神柱的些許分支給予了米哈伊爾八世。

    作爲所羅門王麾下的七十二柱魔神,每一柱魔神都相當於最高規格的使魔,即便是與神話中所出現的諸如奇美拉與斯芬克斯等幻想種相比也不逞多讓。

    僅僅是魔神柱“本體”的極小一部分也足以讓雷夫的血肉去沾染侵襲正常的人類,讓他們的肉體發生變化。

    至於米哈伊爾八世該如何使用這魔神柱的分支,就不是雷夫操心的事物了。

    他並不指望米哈伊爾八世去完成什麼隻身阻攔迦勒底的壯舉,雷夫也不覺得米哈伊爾八世能夠戰勝瑪修與那位亞瑟王。

    雷夫所需的,僅僅是讓米哈伊爾八世替他爭取一些時間,讓他能夠重新召喚出能夠與迦勒底和羅馬一戰的戰力。

    雷夫眯起自己的雙眼看着遠處陷入苦戰中的米哈伊爾八世,滿意地點了點頭。

    倘若米哈伊爾八世真的戰勝了迦勒底,那麼反而會打亂雷夫的計劃。

    可要是居心叵測的米哈伊爾八世與迦勒底兩敗俱傷的話,那麼對於雷夫而言無疑纔是最佳的結局。

    就這樣觀察着遠方的戰況,雷夫手中的聖盃不斷的散發出陣陣的魔力波動。

    盛放着幾乎能滿足世上一切願望的魔力的聖盃所發出的波動,甚至能夠隱隱地影響到實際存在着的物體與空間。

    數量龐大的陰影不斷地在雷夫的身旁出現。

    目前沒有足夠的時間給雷夫去尋找更多能夠和羅馬對抗的從者,因此僅僅是以英靈座上的記錄爲模本所製造出的影從者成爲了雷夫的首選。

    不過雷夫真正的王牌卻並非這些影從者們——————

    並非只有羅馬才能夠毀滅羅馬。

    就算是有着近似抑制力的雛形又如何?

    魔神柱們的所作所爲不正是與真正的抑制力爲敵嗎?更何況羅馬所擁有的僅僅是抑制力的雛形。

    雷夫選擇召喚出伊斯坎達爾與諸葛孔明正是希冀着那位征服了波斯與埃及的亞歷山大大帝能夠從正面擊潰羅馬。

    雖然他們最終失敗了,但雷夫所得到的情報卻更加重要。

    “羅馬”並非是不可戰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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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羅馬”並非是不可戰勝的。

    米哈伊爾八世深知這一點,曾經的他在看到君士坦丁堡那高聳厚重的城牆時也曾有過這座城市不可能陷落的念頭。

    然而事實卻是君士坦丁堡早已在十字軍的鐵蹄下淪陷數十年了。

    即便是雄偉如狄奧多西城牆也無法完全抵禦外來者的侵犯。

    雖然有着前拜占庭帝國的皇室血脈,但最終還是靠着陰謀與交易,一路從官員爬升至尼西亞帝國共治皇帝的米哈伊爾八世深知這一點。

    所以即便是在收復了君士坦丁堡之後,米哈伊爾八世也從未放下過他人入侵的警惕。

    不惜“犧牲”羅馬也想要實現的願望?

    可笑,米哈伊爾八世的願望始終都是保持“羅馬”的強盛,與有着女兒或是愛妻的屋大維、愷撒不同。米哈伊爾八世的一生當中爲了那頂冠冕可以犧牲任何人,做出任何事。

    甚至於,他不惜將年僅十一歲的小皇帝約翰四世的雙眼刺瞎,藉此來保證自己將會是重建的東羅馬帝國的唯一皇帝。

    他也不惜挑起一場持續數十年的戰爭,死去數十萬的無辜者來保證十字軍不會再度兵臨君士坦丁堡城下。

    一生都奮力地將羅馬拉離戰爭漩渦的米哈伊爾八世,又怎麼會被這樣的攻擊所波及。

    米哈伊爾八世從容地躲閃着來自於自己四面八方的攻擊。

    唯有一度歸屬於羅馬而又反抗羅馬的布狄卡能夠姑且無視米哈伊爾八世的技能。

    即便是這樣,也依舊無法奈何他半分。

    此即爲他膽敢孤身應戰的資本。

    “避戰的加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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