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夜寒!”陸雪狼狽的爬起,近乎是咬牙切齒的喊出這三個字,目眥盡裂。
緊握成拳的手掌中,赤紅的血液順着凸起的青筋緩慢的滴落在地,如她的眼角一樣猩紅。
薄夜寒趔趄的步伐一路下了樓,樓前停着他的車。
他坐上去,發動引擎之前,焦急的動作猶如被按了暫停,一秒停止了。
薄夜寒輕喘着,胸口微微起伏。
他必須要冷靜,這種狀態根本無法開車。
一隻手搭在方向盤上,他深呼吸了一下。
徐風今日去參加了陸漫的生日宴會,而宴會的地點,早就清楚的在手機裏躺着。
手指緊握了幾分,轟鳴的引擎聲響起,薄夜寒閉了下眼。
很快汽車飛馳而過,灰白的尾氣很快隨着風消逝的一乾二淨。
他的目的地別墅裏,陸漫此時還在緩和着心情,聽着其他人聊天的話題,偶爾附和着幾句。
魏俊彥崔佑等人聊得天馬行空,徐風也興致沖沖的加入話題之中。
不一會兒,陶英送過來一副撲克牌:“時間還早,玩會怎麼樣?”
魏俊彥欣然接過,徐風感慨一句:“老夫人,沒想到你還好這手呢。”
陶英盯了他一眼:“小心你待會輸的褲子都不剩。”
這話一說徐風頓時不服了,袖子一擼站起身來:“來戰!”
冬瓜和溜溜笑呵呵的繞着圈子追逐玩耍,陸漫被勸了幾句,也和他們一起打起了牌。
這一局,陸漫抽到了地主牌,被其他幾個人聯合針對。
她正瞅着場上已出的牌,思索着該出什麼牌時,大門外突然刺耳一聲響,是汽車急剎車時,輪胎劃過地面的聲音。
她擡眼,陶英看着她問道:“還邀請了其他朋友麼?”
陸漫搖頭,她本來朋友就不多,也就這幾個了。
徐風心有所感,目光一閃,放下手中的牌朝門口看了過去。
不一會兒,一道高大的身影出現在了衆人的眼前。
即使一半隱沒在了黑暗裏,那極具壓迫的氣勢還是讓他們飛快意識到,那是薄夜寒。
陸漫握着牌的手微緊。
叮咚一聲,門鈴按響了。
一直和溜溜玩耍的冬瓜驟然停下腳步。
老狐狸!?他真的來了!
陸漫看到冬瓜跑去給開門的背影,嘴角動了動,終究沒有攔下他。
她的臉上是分明的意外,薄夜寒怎麼會來,是有什麼事?
與此同時,心中意外之餘出現了更多的情緒,是一種複雜的情感,就好像對薄夜寒的到來既期待又抗拒。
然而無論她期待還是抗拒,薄夜寒也已經過來。
冬瓜給他開了門,薄夜寒抿着脣,低下身直接抱起了他。
“老狐狸,你來做什麼,我們明天都要離開了,你後悔也沒機會了!”冬瓜故作惡狠狠的語氣,在他耳邊說了這一句。
薄夜寒的臉上揚起屬於父親的獨有的微笑,寬厚的手掌拍了下他的屁股。
隨後,他抱着冬瓜徑自朝院子裏另一道小身影走去。
溜溜沒等他走到面前,主動朝他走近了幾步。
“大哥哥。”今天的溜溜也很開心,看到薄夜寒也很高興,稱呼也恢復了之前的。
薄夜寒嘴角一勾,心中滿是徹骨的柔軟,身子再次一彎,將溜溜也抱在了懷裏。
“呀!”溜溜輕呼一聲,和她的哥哥一起,被薄夜寒穩穩當當的一邊一個抱在懷中。
溜溜和冬瓜對視一眼,都察覺到了他的情緒有些不對勁。
可是大哥哥的懷抱太溫暖了,他又高又大,就像是爹地一樣的抱着她。
溜溜不由往懷中湊得更近了幾分。
薄夜寒抱着兩個孩子,下一步看向陸漫,步伐卻僵硬了。
她安靜的坐在那裏,看着他的表情一點驚喜都沒有,更多的是無感。
就好像他在她的眼裏,是個徹底的陌生人。
甚至還打擾了她的生日宴會,他在門外時,有看到她們玩得很開心。
薄夜寒沉默了片刻,那邊陸漫的心也懸着。
崔佑在一旁感受到了薄夜寒藏着鋒芒的目光,小聲問了一句:“陸小姐,你和那位薄先生究竟是什麼關係啊?”
他知道關係肯定不淺,但他着實是沒有弄清楚。
陸漫苦笑,這個問題她也想知道。
明明記憶中沒有半點這個人的存在,每次看到他心中卻有極強烈的感受。
心騙不了人,她與薄夜寒應該有着很深的糾葛。
但那種感覺是帶着痛的,讓她不由自主的選擇抗拒,因此一直躲避着。
可是今天,怕是躲不過了。
徐風喝多了,膽子也大了,撇了下脣理所當然的道:“還能什麼關係,當然是……”
後面幾個字還沒說出口,陶英大聲咳嗽了一聲,帶着警告,眼神也如刀般掃了過去。
徐風頓時一個激靈,牙齒差點咬了舌頭,未盡的話也老老實實的憋了回去。
這時,一直沒有動靜的薄夜寒終於重新邁起了步伐,朝陸漫走來。
魏俊彥上道的讓了些位置,帶着萬利順走到了一邊。
徐風也乖乖的走開了一些,唯有崔佑,固執的坐在原地,就是不肯動。
還有陶英,雙手抱胸看着自己倉促趕來的大孫子,嘴裏冷哼一聲。
薄夜寒恍若未聞,眼神一瞬不瞬的凝在陸漫的臉上。
陸漫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尷尬的站了起來:“薄先生,突然過來是有什麼事麼?”
薄先生,她叫的很自然,也很生疏。
薄夜寒的牙關合了又鬆開,心中彷彿被一雙無形的手捏着,一點點的收緊。
“生日快樂。”半晌,他低啞的嗓音響起,隨着風傳遞到陸漫的耳中。
徐風眨眨眼,有些懵逼。
這可不符合先生霸道總裁的設定,不是對陸漫不屑一顧麼,怎麼還特意趕來說了句生日祝福?
他左右瞅瞅,這人來了,禮物可沒帶。
陸漫眼中微訝,張了張脣,很快回答道:“謝謝。”
薄夜寒又道:“我有些話想和你說,十分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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