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小心擡眼看了下徐風,搭在身前的雙手不斷拉扯着衣襬:“最後湯就潑到了楊柳小姐身上,把她燙傷了。”
徐風皺着眉聽完,她說的和別墅裏現在流傳的版本一致,但他怎麼這麼不相信呢?
陶如芳猜不到他的態度,愈發的緊張。
不等徐風開口,她一把撲到地上作勢便要對着徐風磕頭:“徐助理,我求求你,我知道你是個好人,求求你幫幫我,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徐風被她嚇了一大跳,呔了一口猛地後退了一大步。
眼見她真的要磕下去,爲了不折壽,他還是伸手攔住了她的動作。
“幫你可以。”徐風挑了下眉:“你得保證你說的是實話。”
說着,他拿出了什麼東西。
陶如芳定睛看過去,只見徐風手裏晃晃悠悠一個錄音筆,上面的紅燈閃爍着,顯然一直開着。
她臉色頓時蒼白了幾分,而徐風像是沒注意她的反應,笑眯眯的直起了身:“這些都可以作爲證據,若是你說了謊話,芳姐,到時候你才知道什麼是真正的麻煩。”
他語氣輕巧,話裏沒有半點威脅,偏偏陶如芳聽了他的話,渾身更是顫抖,僵硬的半跪在那裏,嘴脣不時哆嗦着。
“怎麼樣,現在可以告訴我真正的經過了麼?”
徐風等了兩秒,陶如芳卻顫抖着崩潰道:“徐助理,我說的都是實話啊,事情經過就是那樣,我真的沒有半點隱瞞的地方……”
哭聲刺耳,徐風頓時有些不爽的緊蹙了雙眉。
這人口風竟然這麼緊,照她剛纔那些反應,絕對有貓膩纔對。
看來他加的料還不夠多,眼下再耗下去也沒有意義,不如從長計議。
徐風打定主意,東西往口袋一塞,一句話沒有直接轉身走了。
陶如芳一擡眼,人已經只剩下一個背影。
她腿一軟,徹底摔到了地上。
徐風一溜煙回到了樓上書房,由於沒打聽到什麼,他不敢進去。
一直到派去醫院的小寧回來,他連忙從小寧手上拿過了那些病歷報告。
“怎麼樣,那邊情況穩定了?”徐風一邊低頭掃着一邊問道。
小寧剛回來不久,年紀也還好,有些青澀面容抿了下脣,咳了聲:“楊柳小姐的情況基本穩定了,醫生說接下來一定要靜養,找一個細心的人照顧她,傷口絕對不能再發炎。”
“身體還挺金貴。”徐風嘀咕了聲。
“什麼?”
“啊沒事,”徐風拿着東西晃了晃:“那什麼,東西我送進去,你繼續回醫院守着吧,楊柳要做什麼都滿足她,有什麼情況隨時彙報。”
小寧非常怵薄夜寒,巴不得他幫忙,連忙點了點頭:“好,謝謝風哥。”
第一次被叫風哥的徐風感覺非常奇妙,等轉過身,臉上的笑才又耷拉了下去。
小心的敲了下門,裏面半晌沒有聲音。
一般熬夜很久的人不睡可以,一旦睡過去就會睡得很熟,睡飽了才能清醒過來。
徐風便放心了下來,摸摸手中的東西,想着先把病歷和錄音筆送進去。
他躡手躡腳的走了兩步,剛把東西放到書桌上,背後便窸窣一聲響。
徐風頓時僵硬片刻,轉身,薄夜寒挺直了上半身坐在沙發上,一雙鷹聿般的眸子即使剛醒眼裏也是遍佈的凌厲,正直直的看着他。
徐風尷尬的笑了兩聲,隨後趕緊將桌子上的東西再拿回,快走幾步遞到了薄夜寒面前:“先生,楊柳的診斷報告和那個下人的口供。”
薄夜寒眼眸微眯,手掌很快先朝錄音筆伸了過去。
滴的一聲,錄音筆開始播放,陶如芳的聲音很快出現。
等到錄音播放結束,徐風看着他的臉色,小心翼翼的道:“雖然她話裏一直堅持這樣說,但是當面時她的反應很不對勁,這裏面很大可能有其他的貓膩,只是今天再耽誤也問不出什麼,所以我先回來了。”
徐風有些忐忑,畢竟他沒有完成任務,先生有可能懲罰他。
等了兩秒,薄夜寒卻什麼都沒說,直接拿起了剩下的病告報告。
關於楊柳的病情盡數在上面,描述的很詳細,包括燙傷的嚴重,以及可能會造成的嚴重後果。
對於一個女孩子來說,還是這樣年輕的女孩子,如此大面積的燙傷,稍微有什麼不測留下了疤痕,無異於毀容。
如果這真的出自楊柳之手,那她未免也太過心狠。
書房裏的氣氛沉默,薄夜寒不說話,徐風也猜不透他的心思。
終於,兩分鐘後,他開了口:“楊柳那邊讓小寧回來,派小寧從星期一開始在公司樓下守着陸漫。”
“什麼?”徐風下意識驚呼出聲,直到問出了口才連忙捂住了脣。
可惜說出的話沒有撤回功能,他僵硬的呆滯在那裏。
守着陸漫是什麼意思,先生這是相信楊柳開始懷疑陸漫了?
薄夜寒不可能看不出他的驚詫於疑惑,但是半點沒有解釋的意思:“照我說的去做。”
徐風着實驚訝極了,卻沒法違背命令,點了點頭,他出了書房的門便撥通電話喊回了小寧。
陸漫在家度過了一個並不安穩的週末,有心想要問一下楊柳的情況,但想到陶英當時的眼神和薄夜寒的表情便有些猶豫。
她想到了徐風,但又怕讓徐風難做。
一直糾結到星期一早上,陸漫剛出小區的大門,便隱約感到有些不對勁。
她習慣在小區第二家早點鋪裏買些喫的,送上去後再下來。
但今天早上無論是買早點送上去,還是後來下來去公司,身後總是若有若無跟着一個影子。
陸漫餘光可以看到是一個年輕男人的身影,身形並不隱蔽,只是等她轉過頭去,那人又總是一副若無其事忙着事,是她誤會了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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