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那個單調的符號,陸漫幾乎可以想象手機那邊薄夜寒的表情。
她又看了遍不小心發錯的消息,幸好,她發的太籠統,沒透露出太多。
陸漫手指輕點,在回覆的界面打上了一排字。
正要按發送,想了想,又一個個刪除了。
這個時候,解釋的越多,和她平時的態度相反,薄夜寒一定更起疑。
既然是無心之過,她完全沒必要在意。
想到這裏,陸漫簡單打了句:“發錯人了,抱歉。”
打完便直接發了過去。
這一次,幾分鐘也沒有回覆。
一個小插曲,陸漫就當已經過去了,沒有繼續留意。
她將信息重新編輯,找到喬之南的名字。
又多發了一條,補充說道:“尤其查一下這個賬號最近有沒有異常的金錢交易,比如多出一大筆錢。”
處理好消息,陸漫將手機放回桌面。
等着回覆的同時,她看着面前電腦上張翠的證件照若有所思。
……
薄氏大樓矗立在涼城最繁華的地段。
高聳的大樓下每天車水馬龍,行人車輛絡繹不絕。
三十三樓的總裁辦公室,薄夜寒站在落地窗前,看着手中的手機,眸底諱莫如深。
打開的界面正是他和陸漫的聊天記錄。
短短的三行消息,他卻已經看了好一會。
再次掃了一眼那個賬號,他單手從煙盒裏抽出一根菸,正要點燃,辦公室的門被敲響了。
手上的動作頓了下,他淡聲道:“進。”
徐風推門而入,手上拿着一個u盤。
“先生,你要的視頻,準備好了。”
將東西放到桌面,他側身看向還站在落地窗前的薄夜寒。
煙已經被點燃,嫋嫋幾縷煙霧纏繞,渲染着他的背影,竟無端透出一絲寂寥。
徐風眼神動了一下,沒再看下去。
薄夜寒轉過去,掃了一眼辦公桌前裝鵪鶉的徐風,又看向桌上的u盤。
他低攏着眉,走了過去。
徐風站在一旁,薄夜寒沒開口讓他離開,他便也不敢走。
u盤插到電腦上,不一會兒便讀取成功。
薄夜寒點開唯一的視頻文件,鷹眸半眯。
畫面開始播放,畫質灰白模糊,沒有聲音,右上角顯示着時間。
這是一段監控視頻。
開口是一段走廊,兩邊都是房間,類似於酒店的樣子。
隨着時間的推進,走廊的盡頭緩緩走過來兩個人。
一男一女,赫然是昨晚的喬之南和陸漫!
薄夜寒鷹眸看着屏幕,神色冷峻。
昨晚讓司機送陸漫回蝶園之後,他便讓徐風去和酒店的人聯繫,調取了那個時間段的監
控。
對於陸漫和喬之南消失的那半個小時,他總覺得不是單純的約會那麼簡單。
視頻的進度條到中間,喬之南終於打開了房門。
奇怪的是,陸漫沒有急着進去,而是在門口停住了。
整整耽誤了有半分鐘,兩個人才一起進去。
而在這半分鐘裏,陸漫大半身進了房間裏,只剩一小半背影在鏡頭裏面。
做了什麼,完全看不出來。
然而放大帶來的結果是清晰度更差,連着鏡頭裏的喬之南表情,也一併看不清楚。
直到半分鐘後兩個人一時進了房間,視頻一陣快進。
半小時後兩人出門,視頻戛然而止。
屏幕上的黑屏,清晰着倒影着薄夜寒棱角分明的五官,眉頭微微蹙起,帶着幾分冷意。
他擡眼看向安靜不語的徐風,冷問道:“後面的呢?”
嗓音低寒,宛若料峭山風撲面。
徐風默默在心裏抖了一下,嘴裏還是儘量平穩的回答:“酒店主管說昨晚攝像頭剛好出了些問題,這些已經是他們盡力恢復的了,剩下的全找不回來了。”
薄夜寒勾了勾脣角,臉上卻愈發冷冽。
若是喬之南所爲,那他倒是小瞧這個發小了,心思如此縝密,遠超常人水平。
電腦啪的一聲合上,薄夜寒指尖的菸頭紅點閃動,菸灰應聲而落。
他沉默了兩秒,隨後擡了擡手:“先出去吧。”
徐風點頭,剛轉過身,突然又被叫住了。
“等等。”
他回頭,只見薄夜寒揚了揚下巴,輕點桌上的手機。
“待會我發你一個賬號,你幫我查下賬號的主人。”
“是。”徐風連忙應允,這次一直到退出去,身後再未傳來任何聲音。
辦公室的落地窗開了一大片,陽光透灑進來,撲了一地華紗。
角落裏有兩盆盆栽,是前不久,薄夜寒讓祕書買回來的。
品種,正和蝶園院子裏的其中兩盆一樣。
他靠在辦公椅上,目光低低的看向已經開出花骨朵的花盆,眸底暗芒流動。
直到手機響起,低頭望去,是陸雪發來的,邀請一起用晚餐的消息。
薄夜寒的臉上終於散了幾分冷意,手指輕點,很快應允。
……
陸漫下午剛好工作不多,大部分時間都用來‘研究’張翠了。
之前的消息發過去後,喬之南差不多是半個小時給了她回覆。
聊天列表裏,是滿滿一頁的張翠賬戶最近的流水賬。
她的賬戶最近的確是有些波動,來來往往的取出存入,明顯比之前活躍了一些。
然而比較奇怪的是,那些交易的數額並不高,至少並沒有達到超出她水平的地步。
也就是說,這些錢也許只是張翠平時自己的工作收入,殯儀館也沒有禁止員工私下做其他工作。
查她的賬戶,只是陸漫試探的做法。
畢竟賄賂的方式很多,甚至說不定給的是現金,而張翠足夠謹慎還沒有動用,這些都有可能。
然而真的一點有用的消息沒查到,還是讓人有些失望。
快下班時分,陸漫正準備收拾東西,門被敲響,隨後是喬之南進來了。
她一愣:“你怎麼回來了?”
不是有事要去臨市出差?
喬之南微喘着氣,明顯是匆忙趕回來,面上卻帶着淺笑,溫聲道:“看時間夠,就回來了。”
陸漫拿着包的手緊了緊,有些猶豫:“南哥,你……”
他幫了她那麼多,她卻無以爲報,只留下滿心的愧疚。
像是知道她要說什麼,喬之南及時打斷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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